第32章 银线之种与摆烂者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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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镇的夏夜闷热难耐。楚无涯躺在私塾后院的竹榻上，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身旁的摇篮里，楚小银睡得正香，银白色的睫毛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小饿蜷缩在摇篮边，时不时甩动尾巴驱赶蚊虫。 吱呀—— 院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让楚无涯瞬间清醒。他不动声色地摸向枕下的油纸伞，神识如网般撒向声源处。 楚先生......您睡了吗是药铺学徒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颤抖。 楚无涯松了口气，起身点亮油灯：这么晚了，有事 学徒站在院门口不敢进来，脸色在灯光下惨白如纸：我、我可能染上银线病了...... 他颤抖着解开衣襟——胸口处，一条细如发丝的银线正缓缓蠕动，如同有生命的寄生虫！ 楚无涯瞳孔骤缩。三天前那场银线袭击后，他明明检查过所有伤者，确认没有残留。这条银线从何而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就在刚才......学徒声音发颤，我梦见一个银色的人影站在床边，醒来就发现这个...... 楚无涯示意他坐下，指尖凝聚一缕灵力探查。银线似乎感应到威胁，立刻缩回皮下，消失不见。 啊！它、它跑了！学徒惊恐地拍打胸口。 不，它还在。楚无涯面色凝重，只是藏得更深了。 摇篮突然传来响动。楚小银不知何时醒了，正扶着栏杆站起来，银色的眸子紧盯着学徒的胸口，小脸异常严肃。 你也感觉到了楚无涯轻声问。 婴儿点点头，突然伸出小手，做了个的动作。学徒惨叫一声，胸口皮肤隆起，那条银线竟被硬生生扯了出来！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银线末端连着一颗米粒大小的银色种子，正散发着微弱的脉动。 种子......已经播下...... 怪物临死前的话语在楚无涯脑海中回响。他接过那颗种子，触感冰凉滑腻，仿佛有生命般在他掌心微微跳动。 小饿，能解析吗 暗银小兽凑过来嗅了嗅，突然炸毛后退，传递来强烈的危险信号：这不是普通银线，而是某种更古老、更邪恶的东西伪装的！ 楚无涯心头一震。难道银线背后，还有更高级的存在 楚小银，他转向婴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婴儿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吐出一串泡泡。泡泡在空中组成一幅画面：浩瀚星海中，无数银色种子如同蒲公英般飘散，每一颗落入某个世界后，都会生根发芽，最终长成贯穿天地的巨树——就像他在南麓山看到的那棵育灵树的放大版！ 所以......楚无涯声音发干，银线只是载体，真正危险的是这些种子 楚小银点点头，又摇摇头，小手比划着，似乎在说不止如此。 学徒早已吓呆了：楚、楚先生，我会死吗 不会。楚无涯斩钉截铁，但得委屈你在私塾住几天。 他取出一张黄纸，咬破手指画了道血符，贴在学徒眉心：这道符能暂时隔绝种子感应。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撕下来。 送走千恩万谢的学徒，楚无涯回到院中，盯着那颗种子陷入沉思。小饿不安地绕着他转圈，时不时低吼一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楚无涯揉了揉小饿的脑袋，但这次不能直接吞，太危险了。 他转向摇篮：楚小银，你能和这些种子沟通吗 婴儿眨眨眼，小手按在种子上。奇异的一幕发生了——种子表面的银光褪去，露出漆黑的本质，同时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这是......楚无涯胃部一阵抽搐。他十万次轮回中，只在一个地方感受过类似的气息——归墟最深处，那些被彻底吞噬的世界的残骸！ 楚小银突然打了个喷嚏，种子又变回银色。但那一瞬间的真相已经足够震撼：这些种子在伪装！它们不是银线的产物，而是来自归墟的某种存在，正在利用银线作为掩护，侵蚀各个世界！ 难怪银线之主说它在保护宇宙......楚无涯喃喃自语，它对抗的，是比维度崩溃更可怕的威胁。 小饿突然竖起耳朵，警惕地看向院墙。楚无涯也感应到了——空气中弥漫着微弱的银线气息，而且......不止一处！ 他抱起楚小银，轻声道：看来我们的小镇，成了某种战场的前线。 婴儿紧紧抓住他的衣襟，银色眼眸中闪过一丝与外表不符的沧桑。泡泡从嘴边溢出，组成新的画面：无数世界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下，而青溪镇，正是第一块即将被推倒的骨牌...... 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楚无涯苦笑，让我这个来阻止连锁反应 楚小银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小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仿佛在说。 行吧。楚无涯伸了个懒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取出那柄油纸伞，轻轻一抖，伞面浮现出青溪镇的全貌。每一处有银线种子潜伏的位置，都亮起微弱的红点——镇东铁匠铺、醉仙楼后院、甚至镇长家的阁楼...... 明天开始，挨个清理。他戳了戳楚小银的鼻尖，你负责感应，小饿负责吞噬，我负责...... 摆烂。小饿突然口吐人言，声音稚嫩却清晰。 楚无涯和楚小银同时瞪大眼睛。小饿似乎也被自己吓了一跳，随即得意地昂起头，又重复了一遍：摆烂！ 短暂的寂静后，院子里爆发出大笑声。楚无涯笑得前仰后合，楚小银咯咯直乐，小饿则骄傲地甩着尾巴，仿佛完成了什么重大使命。 笑声中，楚无涯的目光却愈发坚定。十万次轮回赋予他的不仅是记忆，更是一种觉悟——有些事，值得暂时放下的人设。 明天开始，他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咱们教教那些种子，什么叫踢到铁板 夜风拂过，私塾屋檐下的风铃轻轻摇曳。没有人注意到，其中一枚铃铛内，一颗银色种子正在悄然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