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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睡得很不安稳。他在苏晴怀里扭来扭去,额头滚烫,小脸通红,胸口的鳞片胎记一闪一闪,像颗坏掉的霓虹灯。每闪一下,整座山就跟着抖一抖,庙顶的灰簌簌往下掉。 “菜鸟,你儿子在发烧!”夜枭用尾巴试了试小山的额头,烫得它一哆嗦。 “不是发烧。”林凡把手贴在小山心口,掌心龙印与鳞片胎记共鸣,发出低沉的嗡鸣,“他在…消化。” “消化什么” “方舟核心。”林凡脸色难看,“那玩意儿是主编用三百年时间、掏空七个世界的地脉精华炼成的。小山一口吞了,像三岁小孩吞了头大象,不撑死才怪。” 苏晴轻轻哼着摇篮曲,手指在小山眉心画圈。金光从她指尖溢出,渗进小山皮肤,暂时压住了胎记的闪烁。小山安静下来,呼吸平稳了些,但体温还在升高。 “能吐出来吗”夜枭问。 “吐出来就炸了。”林凡苦笑,“方舟核心现在就像颗定时炸弹,在小山肚子里。吐出来,炸弹炸,青溪镇没。不吐,炸弹慢慢炸,小山没。” “那怎么办” “找个地方,把炸弹的能量导出去。”林凡看向庙外,夜幕下的青溪镇灯火点点,安静祥和,“但不能在这儿。能量外泄,镇子第一个遭殃。” “去哪儿” 林凡没说话,他看向供桌上那盆土。土里的韭菜芽,在刚才的震动中又长高了一截,叶片舒展,顶端冒出个米粒大的花苞,金灿灿的。 “归墟。”他说。 夜枭炸毛:“你还真要去啊那老龙上次喷我一脸口水,这次去不得把我炖了” “不去不行。”林凡抱起小山,小家伙在他怀里蹭了蹭,烫得像块炭,“归墟是地脉尽头,能量最混乱的地方。把方舟核心的能量导进归墟,让它和归墟的混沌能量互相抵消,是最稳妥的办法。” “可归墟那老东西…” “他会帮忙的。”林凡打断它,“小山是他孙子,他舍不得孙子死。” 苏晴站起来,走到供桌前,捧起那盆土。花苞在她掌心微微发光,像在回应。 “我也去。”她比划。 “师娘,你…” “我是观测者编号114,归墟的坐标,我熟。”苏晴把花盆小心地揣进怀里,“而且,楚无涯的意识还在方舟核心里。我要去,把他…带回来。” 她说“带回来”时,声音很轻,但眼神很重。林凡知道劝不住,也不打算劝。楚无涯对苏晴,苏晴对楚无涯,都是刻进骨子里的执念。这种执念,外人拆不散,也拦不住。 “行,一起去。”林凡把夜枭拎起来,塞进怀里,“你也别想跑。归墟你熟,带路。” 夜枭挣扎:“我不熟!我就去过一次,还被喷了口水!” “那就再去一次,争取这次不被喷。” “……” 去归墟没有直达车。林凡背着熟睡的小山,苏晴抱着韭菜花盆,夜枭蹲在林凡肩头当导航——虽然它坚称自己只是个摆设。三人一猫()趁着夜色下山,没惊动任何人。李婶的醉仙楼还亮着灯,她在厨房熬夜做韭菜盒子,准备明天的早市。周小凡的私塾熄了灯,他大概在梦里背《论语》。王婆的豆腐坊飘出豆香,她在磨豆浆,为清晨的第一锅豆腐做准备。 一切如常。但林凡知道,等天亮了,主编的报复就会来。方舟核心被吞,计划破产,主编不会善罢甘休。他必须在主编反应过来前,赶到归墟,处理好小山肚子里的炸弹。 “菜鸟,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夜枭突然说。 “说。” “归墟那老龙,脾气不好,但护短。他要是知道你把他孙子弄成这样,可能会…”夜枭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可能会怎样” “可能会把你拆了,骨头熬汤,肉喂鱼,魂塞进韭菜盒子里,永世不得超生。” “……你早点说会死啊” “早点说你会不去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 林凡无言以对。他低头看怀里的小山,小家伙睡得不安稳,眉头皱着,小嘴嘟着,像是在做噩梦。梦里有方舟,有主编,有爆炸,有…父亲。 林凡心里一软。他想起楚无涯散魂前说的那句话:“菜鸟,好好活着,连我的份一起。” “我会的,师父。”他轻声说,“你孙子,我也会照顾好。” 苏晴听见了,看他一眼,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愧疚,有释然,还有很多林凡看不懂的东西。她没说话,只是把怀里的花盆抱得更紧了些。 天亮时,他们到了海边。不是普通的海,是归墟的海。海水是黑色的,粘稠的,不反射光,只吞噬光。海面没有波浪,平静得像一块巨大的黑曜石,但底下暗流汹涌,偶尔有巨大的阴影掠过,看不清是什么。 “到了。”夜枭缩了缩脖子,“那老东西就住在海底,归墟之眼里。怎么下去是个问题——归墟水沾身即腐,魂飞魄散。” 林凡放下小山,让他靠在一块礁石上。小家伙还在睡,体温已经高到吓人,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金红色,像要烧起来。胸口的鳞片胎记疯狂闪烁,频率快得让人心慌。 “他撑不了多久了。”苏晴比划,手指在颤抖。 林凡咬破指尖,挤出一滴地龙血,抹在小山眉心。血渗进去,胎记闪烁慢了一拍,但很快又恢复原样。杯水车薪。 “得赶紧下去。”他看向黑色海水,心里发怵。沾身即腐,魂飞魄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有办法。”苏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是个罗盘,青铜的,锈迹斑斑,指针乱转。“观测者标配,归墟导航仪。能撑三分钟,三分钟后,罗盘碎,我们死。” “三分钟够吗” “看运气。” 林凡深吸一口气,抱起小山:“走。” 苏晴转动罗盘,指针指向海面某处,定住。她咬破指尖,滴了滴血在罗盘上。罗盘嗡鸣,绽放出淡金色的光罩,笼罩三人。光罩很薄,像肥皂泡,一戳就破。 “跳。”她说。 三人跳进黑色海水。光罩触水即发出“滋滋”声,像烧红的铁块扔进冰水。林凡能感觉到光罩在变薄,在消融。他抱紧小山,苏晴抱紧花盆,夜枭抱紧林凡的脖子——虽然它没脖子。 下沉,不断下沉。黑色海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光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视线所及全是黑暗,绝对的黑暗,连声音都被吞噬。只有罗盘的指针在发光,指引方向。 两分三十秒,光罩出现裂缝。 两分四十秒,裂缝蔓延。 两分五十秒,光罩开始崩解。 三分整,罗盘“咔嚓”碎裂。光罩消失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抓住三人,狠狠往下拽! 林凡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前,只来得及把小山紧紧护在怀里。 再醒来时,他躺在一块平滑的黑石上。四周是泛着微光的海水,不黑,是深蓝色,像最纯净的蓝宝石。海水温柔地托着他,不冷,不热,像母亲的子宫。 “醒了”一个声音说,苍老,厚重,像海底沉积了万年的岩石在说话。 林凡坐起来。他还在海里,但能呼吸,能说话,能看见。小山躺在他旁边,呼吸平稳,体温降下来了。苏晴在不远处,抱着花盆,花盆里的韭菜芽又长高了,花苞大了一圈。夜枭…夜枭在吐泡泡,看样子是呛水了。 声音的主人就在他面前。是条龙,但和想象中不一样。它不大,也就三丈长,通体漆黑,鳞片是哑光的,不反光,像吸收了所有光线。眼睛是金色的,竖瞳,盯着林凡,眼神冷漠,但深处有某种…好奇 “老…老龙王”林凡试探着问。 “叫爷爷。”黑龙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怀里那小子,是我孙子。” 林凡低头看小山。小家伙还在睡,但胸口的鳞片胎记不再闪烁,稳定地散发着柔和的金光。金光与黑龙的眼睛颜色一样。 “他吞了方舟核心。”林凡实话实说,“现在核心在他肚子里,能量暴走,我没办法,只能带他来这儿…” “我知道。”黑龙打断他,“从你们跳进归墟海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方舟核心的能量波动,像黑夜里的火把,想不注意都难。” “那您…” “我什么”黑龙凑近,龙须几乎戳到林凡脸上,“我该感谢你感谢你把我孙子弄成这样还是该吃了你,给我孙子补补身子” 林凡后背发凉,但没躲。他直视黑龙的眼睛:“是我没保护好他。您要罚,罚我。但小山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饿了。” 黑龙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林凡以为下一秒就会被龙息喷成灰,黑龙突然笑了。笑声很低沉,震得海水泛起涟漪。 “楚无涯那小子,收了个好徒弟。”黑龙说,“有担当,不像他,遇事就跑,跑不了就散魂,怂包一个。” 林凡愣住。这和他想象的见面场景不太一样。他以为会是雷霆震怒,会是兴师问罪,会是…反正不是这样,像长辈吐槽晚辈。 “您不生气”他小心翼翼地问。 “生气”黑龙甩了甩尾巴,搅起一片漩涡,“我生什么气我孙子吞了方舟核心,那是他有本事。主编那老小子折腾三百年,最后给我孙子做了嫁衣,我高兴还来不及。” “可小山他…” “他没事。”黑龙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小山的额头。金光从它爪尖流入小山身体,小山舒服地哼了一声,往它爪子里蹭了蹭。“方舟核心是好东西,大补。就是补过头了,小孩子消化不了。我帮他导出来,存着,等他长大了慢慢用。” “导出来存哪儿” “存归墟。”黑龙说,“归墟是地脉尽头,也是能量尽头。再多的能量,扔进来,也就听个响。” 它抬起另一只爪子,爪心向上。海水自动分开,露出海底的景象。那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漩涡,缓缓旋转,吞噬着一切光线、声音、能量。漩涡中心是绝对的黑暗,看久了灵魂都要被吸进去。 “归墟之眼。”黑龙说,“万物终结之地,也是万物起始之地。把方舟核心的能量导进去,它会慢慢消化,变成归墟的一部分。而小山…”它低头,用鼻子蹭了蹭小家伙的脸,“会得到最纯粹的地龙传承,比他那不成器的爹强一百倍。” 林凡松了半口气。还有半口气吊着,因为苏晴。 苏晴一直没说话,只是抱着花盆,静静看着黑龙。黑龙也看向她,眼神复杂。 “编号114。”黑龙说,“好久不见。” 苏晴点头,比划:三百年了。 “后悔吗” 苏晴摇头,比划:不后悔。但遗憾。 “遗憾什么” 遗憾没早点遇见他。遗憾没多陪他几年。遗憾…最后一面,没好好说再见。 黑龙沉默。良久,它叹了口气,龙息吹得海水翻涌。 “楚无涯那小子,配不上你。”它说,“他太疯,太倔,太自以为是。但他有一点好,真心。对你是真心,对这小子…”它用爪子指了指林凡,“也是真心。他散魂前,给我留了句话。” “什么话” “他说:‘老头子,帮我看着点菜鸟。他要死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黑龙咧了咧嘴,像在笑,“做鬼他魂都没了,拿什么做鬼蠢货。” 林凡鼻子一酸。楚无涯那老混蛋,到死都在算计,算计主编,算计命运,也算计他。可他算计的每一条路,都给他留了退路,都给他找了靠山。 “师娘…”他看向苏晴。 苏晴抬头,眼睛红红的,但没哭。她比划:他说,让我等你。 “等我” 等你长大,等你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小山,保护青溪镇。然后,他来接我。 “接你去哪儿” 苏晴笑了,眼泪终于掉下来,融进海水里,消失不见。她比划:去他写的故事里。他说,他写了我们的故事,在故事里,我们没死,没散,没分开。我们在一个种满韭菜的世界里,天天吃韭菜盒子,吃到腻。 林凡也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往下掉。夜枭用尾巴抹了把脸,嘟囔:“这老楚,死都死得这么肉麻。” 黑龙看着他们,眼神温和了些。它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苏晴怀里的花盆。花盆里的韭菜芽颤了颤,花苞“啪”地开了。 开的不是花,是光。金光从花苞里涌出,在海水里凝成一个人形。模糊的,透明的,但能看出轮廓,是楚无涯。 “师父…”林凡哑声。 楚无涯的虚影笑了笑,没说话——也说不了话,他只是一缕残魂,靠韭菜芽和归墟的能量勉强显形。他看向苏晴,眼神温柔得像要滴出水。苏晴扑过去,想抱他,但抱了个空。虚影穿过她的身体,消散,又在她身后凝聚。 他摇了摇头,指了指花盆,又指了指自己心口,然后指了指小山,最后指向林凡。意思是:我在花里,我在心里,我在小山身上,我也在你身上。我哪儿都在,别找我,好好活。 苏晴哭着点头,拼命点头。 楚无涯的虚影又笑了,然后彻底消散,金光回流,缩回花苞。花苞合拢,恢复原样,但叶片更绿了,绿得像翡翠。 “他走了。”黑龙说,“这次是真走了。韭菜花是他最后的念想,花开,念散。散了,就真没了。” 苏晴抱着花盆,跪坐在海底,肩膀颤抖。没声音,但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碎。 林凡走过去,蹲下,抱住她。苏晴没躲,把脸埋在他肩头,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夜枭蹲在林凡头顶,尾巴垂下来,盖住苏晴的手。 黑龙看着他们,没说话。它用爪子划开海水,划出一个气泡,把三人一猫()裹进去,缓缓上升。 “方舟核心的能量,我会导进归墟之眼。小山留在这儿,我亲自教他控制力量。等他成年,是去是留,他自己决定。”黑龙说,“你们,该回去了。主编不会罢休,青溪镇需要山神。” 气泡浮出海面,天色已亮。晨光熹微,海面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龙王…”林凡说。 “叫爷爷。” “爷爷。”林凡从善如流,“主编那边…” “他不敢来归墟。”黑龙冷哼,“三百年前他试过,被我打断三条腿,现在走路还瘸。你们回去,守好青溪镇。他若敢动,我拆了他总部。” 气泡飘到岸边,破裂。三人落在沙滩上,浑身湿透,但没受伤。小山不在,留在海底了。苏晴怀里还抱着花盆,花盆里的韭菜芽在晨光中舒展,叶片上挂着露珠,像泪。 “三年。”黑龙的声音从海底传来,闷闷的,“三年后,来接他。来早了,打断腿。来晚了,也打断腿。” 林凡苦笑:“是。” 海面恢复平静。太阳完全升起,照在沙滩上,暖洋洋的。夜枭抖了抖毛,甩了林凡一脸水。 “现在咋办”它问。 “回家。”林凡说,“包韭菜盒子,等主编。” “等他来打架” “等他来送礼。”林凡咧嘴笑,“孙子被他曾爷爷接走了,他这当曾爷爷的,不得表示表示” 苏晴擦了擦眼泪,也笑了。她比划:主编的礼,不好收。 “不好收也得收。”林凡伸个懒腰,骨头嘎嘣响,“收了,就是一家人。不收,就是仇人。主编那么精明,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往回走。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很快被潮水抹平。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像只是一场梦。 但林凡知道,不是梦。小山在归墟,楚无涯在花里,主编在虎视眈眈。而他在中间,是山,是爹,是徒弟,是…韭菜盒子摊主。 “菜鸟,”夜枭突然说,“我饿了。” “回家吃韭菜盒子。” “李婶的” “不然呢” “加蛋不” “加,加俩。” 太阳越升越高,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但没关系。山在,家在,韭菜盒子在。 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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