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东方术法和魔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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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轮盘的光芒逐渐黯淡，林的呼吸略显急促，显然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击消耗巨大。周围的浓雾虽然被暂时驱散了一大片，但更远处的怨气正源源不断地补充过来，百合子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空洞的眼窝再次“锁定”了林。 通子从被雷法击中的狼狈中稳住身形，她没有立刻攻击，反而用一种混合着惊愕、了然和讥讽的眼神死死盯住林。她抬手抹去嘴角因魔力反噬溢出的一丝血迹，发出了低沉而冰冷的笑声。 “呵呵……原来如此……我一直很奇怪，”通子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你之前使用的，分明是工会里那些凭借‘凭依灵’才能驱动的黑暗咒语，粗暴、直接，充满了‘借来’的力量的痕迹。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不过是另一个在工会的阴影下，依靠与黑暗存在交易而获得力量的可怜虫。” 她的目光扫过林周身尚未完全散去的、与之前黑魔法截然不同的清正灵光，那五行轮转的余韵，那四圣兽的虚影，无不昭示着一种更加古老、更加自成体系的力量根源。 “没想到……你藏的这么深。”通子一字一顿地说，“这不是魔女工会的路数。这是……东方的术法你根本不是纯粹的‘魔女’！” 林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面对通子的质问，她脸上没有丝毫被揭穿的惊慌，反而带着一种“终于不用再装”的轻松，甚至有点不耐烦。她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用她那特有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口吻回道： “哦，你说那个啊。”她耸耸肩，“能用钱让工会那帮老古董的‘凭依灵’干活，何必浪费我自己的力气黑魔法嘛，虽然糙了点，但胜在方便，给钱就办事，性价比高。” 她抬起眼，正视通子，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属于她自身力量的、内敛而深邃的光芒：“至于真正的本事……对付一般杂鱼，还用不着。你能逼我用出来，通子，在这弹丸之地，你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东西方力量的差异，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通子所认知的魔女工会黑魔法是更接近于一种“契约”与“借贷”。力量源于与特定“凭依灵”（可能是古老的恶灵、堕落的自然灵或其他维度存在）缔结契约，通过献祭、仪式或纯粹的意志力去“驱使”它们。这种力量往往带着明显的属性特征——阴冷、侵蚀、扭曲、充满负面情绪。施展时，周围环境会变得压抑，光线黯淡，温度下降，仿佛被拖入另一个维度。它的强大在于“借用”对象本身的位格和积累的怨力，但同时也受制于契约条款和凭依灵本身的意志，充满不稳定性与反噬风险。如同挥舞一柄双刃剑，伤人也伤己。 而林此刻展现的东方术法则更侧重于“修炼”与“调和”。力量源于自身对“道”的理解，对体内“炁”（或灵力）的锤炼与引导，以及与天地自然、五行八卦的共鸣。符咒、手印、步法，都是引导和放大自身力量，沟通天地之力的媒介与桥梁。它展现出的效果更加中正、磅礴、充满秩序感。五行轮转相生相克，四象圣兽镇守四方，强调的是平衡与循环。它的力量源于内在的积累与外在的共鸣，更加稳定、可控，但修炼过程也无疑更加艰难和漫长。如同打造一件专属的神兵，需要千锤百炼，但一旦成型，如臂使指。 通子看着林那副“终于可以活动筋骨”的表情，听着她那番“省钱省力”的歪理，一股被轻视、被愚弄的怒火混合着对那种“正统”力量的嫉妒，猛地冲垮了她的理智。 “牙尖嘴利！”通子尖啸道，“不管你用的是什么把戏，今天都要和这座城市一起，为我女儿陪葬！” “工会的路走不通……那就走更古老、更禁忌的路！”通子嘶哑地低笑着，干瘦的手指猛地插入自己的胸口，并非物理意义上的，而是某种灵魂层面的自我撕裂，引出一缕浓稠如墨、散发着刺鼻硫磺气息的本源黑暗魔力。这魔力与她脚下大地深处涌出的、源自“梦魇”邪祟的怨念混合在一起。 她不再试图控制百合子，反而以自身为媒介，将百合子残魂的怨力、真由子体内那些被禁锢的、来自“蜜糖花园”受害者的痛苦灵魂碎片，以及弥漫整个难波神社区域的绝望，全部强行抽取、汇聚！ “以绝望为祭坛，以怨恨为柴薪，以被玷污的纯洁灵魂为钥匙……”通子吟诵着古老而拗口的咒文，那并非日语，也非中文，而是某种更加古老、带着地狱回响的语言。她以沾染自身魔血的指尖，在空中飞速划动，一个复杂、倒逆、散发着不祥红光的巨大五芒星法阵在空中骤然成型，将真由子笼罩在中心。 “醒来吧，沉睡于第七狱界的古老存在！响应这血与魂的呼唤，跨越界限，为我碾碎前路之敌！” 轰——！！！ 真由子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她体内那些被通子强行塞入、用以催化她力量的痛苦灵魂，此刻发出了无声的尖啸，化作一道道扭曲、惨白的灵体能量，被强行从她七窍中抽出，注入到空中的逆五芒星法阵中。真由子原本就苍白的小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身体如同被掏空般干瘪下去，生命力与灵魂都在被疯狂掠夺。 法阵中央的空间开始扭曲、撕裂，露出一片深邃、燃烧着永不熄灭的业火的景象。一股远比凭依灵更加纯粹、更加暴虐、充满了毁灭与征服欲望的恐怖气息，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从裂缝中汹涌而出！ 林的脸色骤然变了。她能感觉到，这次召唤的东西，位格远超之前任何对手！那是一种秩序森严的、属于某个庞大邪恶体系的力量，而非寻常的怨灵或邪祟。 “住手！通子！你这是在彻底毁灭真由子，也是在自取灭亡！”林试图阻止，数张金色的破邪符如同流星般射向法阵。 然而，符咒在接触到法阵边缘的红光时，竟如同泥牛入海，只是激起一圈涟漪便消失无踪！这召唤仪式形成的屏障，强度超乎想象！ 就在这时，裂缝中，一只覆盖着暗红色鳞甲、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巨大手臂猛地伸出，抓住了现实世界的边缘。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身影硬生生挤过了空间裂缝，降临于此。 它并非想象中青面獠牙的怪物，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带有军旅气息的形态。它身高超过三米，全身覆盖着暗红如冷却熔岩般的板甲，甲胄上刻满了亵渎的符文，缝隙间流淌着黑色的火焰。它的头部被一个造型狰狞、如同地狱山羊与扭曲骑士头盔结合体的头盔完全覆盖，只露出两点燃烧着幽绿色魂火的“眼睛”。它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同样燃烧着黑焰的双手斩剑。 这是一位来自所罗门体系下的魔将！虽然并非七十二柱魔神那样的魔王级存在，但其拥有的力量，足以让任何凡人乃至大多数超凡者感到绝望。 魔将降临的瞬间，无形的威压如同山岳般笼罩了整个区域。林的五行灵光在这纯粹的、来自异域的黑暗力量面前，竟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光芒明显黯淡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臭氧混合的刺鼻气味，连“梦魇”的浓雾都被这股更高级的邪恶力量排斥开，形成了一个以魔将为中心的“纯净”黑暗领域。 “碾碎……阻碍……”低沉、如同无数碎石摩擦的声音从头盔下传出，不带任何感情，只有绝对的服从与毁灭意志。 魔将那燃烧着绿火的“眼睛”瞬间锁定了林。它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预备动作，只是简单地抬起手中的斩剑，隔空朝着林的方向，一挥！ 没有华丽的声光效果，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色半月形剑气撕裂空气，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在扭曲、哀嚎。这道剑气蕴含的力量，直接侵蚀现实法则，带着一种“必定斩断”的规则性力量！ 林瞳孔骤缩，她不敢有丝毫保留。 “青龙乙木生气！” “玄武癸水屏障！” “朱雀离火焚天！” 她双手结印如飞，瞬间在身前布下三重防御。青光化作缠绕的藤蔓壁垒，黑光化作深潭般的水幕，红光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护盾。 然而—— 嗤啦！ 黑色剑气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轻易撕裂了青龙乙木壁垒，蒸发了玄武癸水屏障，最终与朱雀离火护盾狠狠撞在一起！ 轰！ 离火护盾剧烈爆炸，勉强抵消了大部分剑气，但残余的力量依旧穿透防御，狠狠撞在林交叉格挡在身前的双臂上。 “唔！”林闷哼一声，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一根残存的神社柱子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她手臂上的衣袖尽碎，露出的白皙皮肤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并且不断被黑色能量侵蚀、难以愈合的恐怖伤口！ 仅仅随手一击！ 魔将的力量，对林的东方术法形成了某种层面上的“规则压制”。它的攻击不仅仅是能量冲击，更带着一种来自更高位面的“概念性”破坏力，使得林的防御术法效果大打折扣。 通子看着吐血倒地的林，发出了疯狂而快意的大笑：“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力量！超越工会，超越东方的至高之力！在我女儿的怨恨面前，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魔将迈开沉重的步伐，地面随之震动，它朝着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林，举起了那柄燃烧着黑焰的斩剑。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