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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能浑水摸鱼。” 张玄远没那个闲工夫去猜金岚道人的算盘。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那几株中元参顶端。 原本洁白如雪的花瓣,此刻正如暮年的美人般迅速枯萎,花瓣边缘卷起焦黄,中心那一点殷红的药性正要顺着根茎回流进泥土里。 “就是现在!” 张玄远低喝一声,手中特制的玉铲并不是为了挖土,而是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切入根须三寸处,截断了地气与灵药的最后那一丝藕断丝连。 随着一声如同拔出软木塞般的闷响,三株形似满月、根须晶莹的中元参离土而出。 那股子浓郁到有些呛鼻的药香刚要散开,就被张玄远眼疾手快地贴上了封灵符,硬生生把这股子能招来妖兽的香味给憋回了玉匣里。 直到匣盖合拢的“咔哒”一声脆响,张玄远一直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松垮下来。 六十年。 张家三代人的血汗,死了多少族人换来的安稳环境,才在那满是泥垢的匣子里结出了这三枚果实。 “把种子挑出来,若是根须有损,就拿灵液去养。”张玄远将清理出的细微参籽倒在张通槐那双颤抖的老手上,语气里没有丝毫大功告成的喜悦,反而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冷硬,“记住,少一颗,唯你是问。” 扔下这句狠话,他甚至没多看那片狼藉的药园一眼,抱着玉匣转身就走。 炼丹房的大门轰然紧闭。 这一关,便是整整三十七天。 地火引得太猛,整个炼丹房热得像个蒸笼。 张玄远赤着上身,原本白皙的皮肤被火气熏得通红,汗水还没流下来就被蒸干,只留下一层白花花的盐渍。 他死死盯着那尊半人高的青铜丹炉,眼球上布满了血丝,手里时不时抓起一把辅药扔进去。 那些平日里珍贵无比的百年灵草,此刻在他手里就像是往灶坑里填的柴火。 失败了两次。 第一炉火候大了,废了;第二炉凝液时手抖了一瞬,炸了。 若是换个心理素质差点的,这时候怕是已经崩溃了。 毕竟这每一炉烧掉的不仅是灵石,更是张家翻身的希望。 但张玄远的手很稳。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比谁都清楚,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把这玩意儿当成宝贝供着。 药就是药,丹就是丹,无非是水火既济的道理。 当时辰走到第三十七天的子时,丹炉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鸣响,紧接着一股子并非草木香气,反而带着点血腥与金铁交鸣的怪味冲了出来。 成了。 张玄远顾不得烫手,一掌拍开炉盖。 三枚暗红色的丹药静静躺在炉底,表面流转着如同水波般的云纹。 中元丹,三阶上品。 即便是在那些大宗门里,能炼出这种成色丹药的,也得被供起来当个客卿长老。 张玄远捏起一枚丹药,指尖传来的温热让他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上终于扯出了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没有犹豫,他当即仰头吞下一颗。 并没有什么温润如玉的口感,这丹药入腹就像是吞了一口滚烫的铅水,霸道的药力顺着经脉横冲直撞,那种要把人撕裂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三个月后。 当张玄远再次睁开眼时,那股子在体内乱窜的狂暴气息已经彻底驯服,乖顺地汇入丹田气海。 虽然只增加了两年修为,但那层原本坚不可摧隔膜,已经被这股子蛮横的药力硬生生磨薄了一层。 “还是不够。” 张玄远感受着体内的变化,眉头微皱。 这中元丹虽然霸道,但他根基太杂,药力损耗不小。 推开门,青禅正守在外面。 她还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只是看到张玄远出来,那双死灰色的眸子里亮起了一抹光。 张玄远没说话,直接弹出一个玉瓶。 青禅接住,也没说谢,转身就进了隔壁静室。 又是三个月。 等青禅出关时,她身上的气息倒是凝实了不少,只是脸色依旧苍白。 “浪费了。”她把空瓶子递还给张玄远,语气里带着几分可惜,“我是天灵根底子,灵力太纯,这药力化进去,十成去了四成,只抵了一年半的苦修。” 这倒是实话。越是精纯的容器,越难装进这种驳杂的猛药。 张玄远还没来得及安慰两句,一道带着血腥气的遁光便跌跌撞撞地落在了院子里。 是寒烟。 她这一趟外出任务本来只用半个月,结果整整拖了三个月才回来。 那身原本素净的道袍上全是干涸发黑的血迹,袖口更是被利刃绞碎了一截,露出里面缠着绷带的小臂。 “怎么搞成这副德行”张玄远皱眉,手里却没停,直接将最后一枚中元丹抛了过去,“吃了。” 寒烟接住丹药,那张总是冷冰冰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便是狂喜。 她二话没说,就在院子里的石磨盘上盘膝坐下,一口吞了下去。 她是好战分子,经脉本就被杀伐之气淬炼得坚韧无比。 这一枚中元丹下去,就像是干柴遇烈火,瞬间引爆了她积压已久的潜力。 仅仅半个月。 当寒烟再次站起来时,那股子凛冽的剑意几乎要压不住,周身灵气激荡,赫然已经冲到了筑基九层的巅峰。 三年的法力,一蹴而就。 “爽!” 寒烟长吐一口浊气,眼里战意翻涌,仿佛现在就能提剑去砍个金丹试试。 但很快,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的狂热迅速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凝重。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沾着黑土的布片,那是从死人身上扯下来的。 “这次回来晚了,是因为我在乱葬岗那边发现点不对劲。”寒烟把那块散发着腐臭味的布片递到张玄远面前,指尖在上面那道暗红色的纹路上划过,“那些新坟被人动过,泥土里没尸气,反倒是有股子硫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