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月灵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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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手刚抬起来，就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涌出，染红了白色的外套。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郁垒那掌不仅伤了他的内脏，更彻底断绝了他体内的生机。 他不甘心，他还不想死，他还没有让落落原谅他呢！ 白影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指尖凝聚起微弱的妖力，朝着地面一指。 “嗡” 的一声，大殿中央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石门缓缓升起，门楣上雕刻着复杂的妖族符文，隐约能看到门后深邃的通道。 “月灵珠…… 就在下面……” 白影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眼神却异常坚定，“拿的时候你们…… 小心……” 话音未落，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郁垒的那一掌，终究还是彻底断了他体内的生机，这位曾经骄傲的妖王，就这样倒在了满是鲜血的大殿中央。 “妖王！” 哪吒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探他的鼻息，却只感受到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气流。 他咬了咬牙，不再犹豫，双手快速结印，金色的疗伤仙力如潮水般涌入白影的体内：“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至少要撑到王默他们来！” 仙力缓缓修复着白影受损的内脏，暂时稳住了他那即将断绝的生机，虽然无法彻底救活他，却能让他多撑一段时间。哪吒一边输送仙力，一边对着水王子道：“水王子，拜托你了，快去取月灵珠！我在这里守着他，顺便等王默他们，绝不能让月灵珠落入郁垒手中！” 水王子看了一眼昏迷的白影，又看了看那道石门，眉头微挑：“你就这么放心我难道就不怕我将月灵珠带走，据为己有吗” 哪吒头也没抬，语气却异常肯定：“你不会。”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不会让默大人失望的。而且，你也不会让蚩尤封印被解开，让三界陷入混乱。” 水王子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好吧。” 他不再多言，转身朝着石门走去。石门在他靠近时自动打开，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壁灯自动亮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前行的路。 水王子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石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将大殿的血腥与悲伤隔绝在外。 通道不算太长，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便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密室。密室中央的石台上，一颗通体莹白、散发着璀璨光芒的珠子正静静地躺着，正是真正的月灵珠。 月灵珠周围环绕着淡淡的灵气，散发出温暖而纯净的气息，仿佛能洗涤世间一切污秽。 水王子缓步走上前，伸出手，想要将月灵珠拿起。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月灵珠的瞬间，月灵珠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强光，整个密室都被白光笼罩，水王子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热闹非凡的古代集市。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小贩们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嬉笑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穿着古装的人们在街道上穿梭往来，脸上洋溢着淳朴的笑容。 水王子愣住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心中满是疑惑：“这是哪里我明明在取月灵珠，怎么会来到这里” 他试着调动体内的灵力，发现可以使用。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这一定是月灵珠搞的鬼，这里很可能是幻境。但这幻境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几乎以为自己真的穿越到了古代。 “看来，想要拿到月灵珠，没那么容易啊。” 水王子喃喃自语，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开始在集市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试图找到离开幻境的线索。 水王子在集市上走了几步，下意识地想去触碰旁边摊位上的丝绸，手指却径直穿了过去，没有丝毫触感。他心中一凛，又尝试着去碰旁边的一个糖人，结果依旧如此。看来，自己不仅无法施展法术，连周围的事物都触碰不到，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身处这片繁华之中。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传入耳中，带着独特的异域风情。水王子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一名约莫十四岁的女子正在跳着胡旋舞。她穿着简单朴素的舞裙，裙摆随着旋转飞扬，像一朵绽放的花朵，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活力与灵动，格外引人注目。 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不断有人将铜钱扔进她面前的篮子里。 水王子的目光落在女子脸上，不由得愣住了，那分明就是王默的样子，而她面前的篮子里，还躺着一只黑色的猫，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时不时抬起头看一眼跳舞的女孩。 水王子站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女孩跳舞。她的舞姿优美而富有力量，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跳跃，都引来阵阵喝彩。就在这时，几个地痞流氓见状围了上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小丫头片子，跳得不错啊，赚了不少钱吧识相点，分我们一半！” 女孩见状，毫不慌乱，迅速弯腰将地上的篮子捡起。篮子里的黑猫像是通人性一般，猛地扑到前来闹事的人身上，尖利的爪子挠向他们的脸。闹事的人猝不及防，受到惊吓，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女孩趁机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了，感谢各位的打赏。” 说完，她把黑猫抱到肩上，快速地跑走了。 路过一个卖鱼的小摊时，她顺手拿起一条大鱼。摊主见状喊道：“钱呢” 话音刚落，两个铜板刚好扔在他的手上。 摊主无奈地喊道：“阿默，你天天这样，也不累吗” 阿默回头喊道：“要你管” 水王子心中一动，也跟着阿默的身后。 只见阿默一路小跑，回到了一座古朴的道观内，她先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喊道：“落落，道长不在，我给你烤鱼吃。” 黑猫从她肩上跳下来，蹭了蹭她的小腿，阿默低头看着脚边的黑猫，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落落等会给你吃最大块的鱼肉啊！” 阿默正欣赏黑猫的盛世美颜，丝毫没有注意自己身后的危险来临。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去集市，看样子你又去跳舞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阿默身后响起。阿默有些惊恐地转过头，看到一个白发道长正站在那里，表情严肃。 “师父。” 阿默小声喊道。 道长喊道：“阿默，你又不听我的话。” 他一直反对阿默去集市跳舞赚钱，那里鱼龙混杂的，特别容易受到危险， 阿默委屈地说道：“道观又没有人拜访，我只是想帮你赚点香油钱，顺便给落落买条鱼，怎么了” 她弯腰抱起黑猫，将脸埋在猫毛里，“你看落落都瘦了。” 黑猫配合地喵了一声，用尾巴勾住她的手腕，像是在帮她求情。 道长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还有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了。” 阿默嘟囔着 “知道了”，抱着黑猫去换了一身朴素的道服，然后来到一座白色的塔前。 她对着塔上的窗户喊道：“狐妖，你今天怎么样，还好吗” 黑猫蹲在她脚边，竖着耳朵，似乎在倾听塔内的动静，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水王子站在不远处，心里明白阿默也是王默的前世。 而那座白色的塔，无疑就是锁妖塔，塔内的 “狐妖”，想必就是当年被镇压的白影。 他看着脚边的黑猫轻轻蹭着阿默的裤脚，突然意识到：这个幻境或许不是单纯的陷阱，而是在重现当年的真相， 阿默与化作黑猫的落落相依为命，而被关在锁妖塔的白影，就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水王子定了定神，继续跟随着阿默的身影。 他必须找到幻境的关键，才能挣脱束缚，拿到月灵珠。 阿默对着白色的塔喊了几声，见里面没什么动静，便低头对脚边的黑猫说道：“落落，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给你烤鱼，记住不要靠近塔里的妖怪，知道吗” 黑猫冲着她 “喵” 了一声，像是在应承。阿默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转身朝着道观的厨房走去。 来到厨房，阿默熟练地将那条大鱼清理干净，然后在院子里找了些泥巴，把鱼裹得严严实实，放进早已生好的火堆里。做完这些，她擦了擦手，走到正在院子里喝茶的南谷身边。 “师父，你什么时候才能收我为徒啊！我也很想当除妖师的。” 阿默看着南谷，眼神里满是期待。 南谷放下茶杯，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当什么除妖师，整天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而且我也没打算收你为徒弟，你还是找个男人老老实实地嫁了，过安稳日子去吧。” 阿默撇撇嘴，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但也没再争辩，只是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今天赚的铜币，放在南谷面前的桌子上，说道：“师父，这是我今天赚的钱。” 南谷看了一眼那些铜币，又看了看阿默，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天天去集市跳舞赚钱，也不知道累。这些钱你自己留着吧，道观还没到需要你一个小姑娘来养的地步。” “我留着也没用，还是给师父你吧，说不定能买点好茶叶呢。” 阿默笑着说道，然后转身又去忙活烤鱼的事了。 南谷看着阿默的背影，眼神复杂。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他这个徒弟性子执拗得很，认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他其实知道阿默想当除妖师，是因为觉得这样可以保护自己，保护这只黑猫，可他总觉得，女孩子家，还是不要沾染上这些打打杀杀的好，而且除妖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可能还会丧命。 水王子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能感受到阿默对当除妖师的渴望，也能感受到南谷对阿默的疼爱。 这个幻境中的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得让他几乎要忘记自己是来取月灵珠的。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沉溺在这里。他必须找到离开幻境的方法。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座白色的塔上，或许，解开幻境的关键，就在那里。 而此时，火堆里的鱼已经烤得差不多了，散发出阵阵香味。 阿默兴奋地将鱼从火堆里扒出来，小心翼翼地敲掉外面的泥巴，金黄的鱼肉露了出来，香气更加浓郁了。 她拿起一块鱼肉，吹了吹，放进落落专门吃饭的碗里，然后朝着塔的方向跑去。 而此时塔下的黑猫正仰头望着塔顶的窗户，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等阿默的身影消失在道观拐角，黑猫突然站直身体，周身闪过一阵银光，竟化作了人形 正是落落的模样，只是身形比现在要纤细些。 她抬头对着塔上的窗户轻声道：“白影，你放心，我很快就能找到救你出去的方法了，到时候我们就能……” “我不要你费心。” 白影的声音从塔内传来，带着浓浓的疲惫与自嘲，“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轻信了人类，才落得如此下场，不值得你救。” 落落急道：“白影你会没事的，只要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出去的。” “我看你是和人类待太久了，才会忘了人类的残忍。” 白影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别被人类迷惑了，那个叫阿默的女孩以为你是猫才对你好，你可别忘了，她想当除妖师的！等她知道你是妖族，说不定第一个就要除了你！” “不会的！” 落落坚定地反驳，“阿默绝对不会伤害我，她和南谷道长对我那么好，他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我看你是当猫太久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白曦月！” 白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落落听到这个名字后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恍惚。 白曦月，这是九尾狐族给她取的名字，承载着族群的期望与枷锁，可她还是喜欢阿默喊她落落，简单又温暖。 她想起自己当时尾巴被白影砍掉一根，妖力大损，变回原形在树上修养，却不小心掉在阿默背的竹筐里。 阿默当时吓了一跳，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出来，并给她取名落落。 这些日子，阿默和南谷道长对她很好，给她食物，还帮她疗伤，多亏了阿默寻来的草药，她的尾巴才能慢慢长回来，虽然那截新长的尾巴总不如原来的灵活。 “白曦月，我不需要你可怜，你给我滚！” 白影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她的回忆。 落落咬了咬唇，没有离开，从衣服里掏出一小份用油纸包着的糕点，踮起脚尖对着窗户道：“给你，是你最喜欢吃的马蹄糕。” 她把糕点从窗口递进去，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这是我偷寺庙里的香油钱买的，你…… 你多少吃点吧。” 塔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阿默的呼喊声：“落落，烤鱼好啦，快回来吃呀！” 落落浑身一僵，连忙将糕点塞进窗口，自己则迅速变回黑猫的样子，乖巧地蹲在塔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手里拿着烤鱼，笑着对黑猫道：“落落，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吗快过来吃鱼啦，刚烤好的，可香了。” 黑猫“喵” 了一声，跑到阿默脚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腿，跟着她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