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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总部的“共鸣协调中心”,七十二小时倒计时悬浮在中央全息屏上: 距离第一次跨文明情感共振供能网络试验:17:32:09 倒计时每秒跳动,像巨大的心跳。 米拉站在协调台前,眼前是五十三个成员文明的实时数据流。每个文明都派出了一个“共振节点小组”——由一百名自愿者组成,他们将作为代表,在指定时刻同步进行深度情感共鸣,产生的共振能量将通过可能性之树的中转,注入联盟的能源网络。 理论上,如果试验成功,联盟的能源问题将一劳永逸解决。 但理论之外,是现实。 “自愿者签署的知情同意书,合规率只有89%。”瓦尔基拉坐在旁边的分析台前,眉头紧皱,“有六个文明的节点小组,存在不同程度的压力性参与——不是官方强迫,是社会压力。比如塔瑞克文明,他们的灵韵传统强调‘为集体奉献是荣耀’,很多自愿者可能不敢说不。” 米拉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我们能做什么挨个审查五百三十个自愿者的真实意愿” “至少需要抽检。”瓦尔基拉调出一份数据,“而且,共振强度需要精确校准。如果某个文明的情感频率过强,可能会像音叉共振一样,带动其他文明节点过载。我们准备了阻尼系统,但没经过大规模测试。” 这时,协调中心的门滑开。 诺顿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数据板。他的脸色比三天前更苍白,眼睛下有深深的黑影,但眼神异常明亮——那种病态的、燃烧般的明亮。 “火种记忆又发作了吗”米拉低声问。 诺顿点头,声音沙哑:“三万年前的战争记忆……太清晰了。我能闻到战场上的情感焦糊味。但我也看到了他们解决共振过载的一个办法——‘情感缓冲区’。” 他在数据板上调出一个复杂的算法模型。 “旧网络在每个节点小组里,设置了一个‘缓冲区成员’。”诺顿解释,“这个人不参与深度共鸣,只保持浅层连接,任务是在出现过载迹象时,主动切断自己与网络的连接,像保险丝一样熔断。” 瓦尔基拉立刻理解:“但切断连接会对缓冲区成员造成意识冲击,可能永久损伤情感感知能力。” “所以需要真正的自愿者。”诺顿看向倒计时,“真正愿意为保护他人而牺牲部分自我的人。每个节点小组需要一个。” 米拉沉默。 又是自愿,又是牺牲。 联盟成立时承诺的是“自由选择”,但现在,为了联盟的生存,他们又在要求某些人做出牺牲选择。这和园丁议会的“为了集体修剪个体”在形式上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诺顿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我们给选择权。我们公开说明风险,公开招募,不美化牺牲,不施加压力。然后……相信会有人站出来。” 他调出一份刚刚草拟的招募公告: “情感共振供能网络缓冲区志愿者招募:你需要保持清醒,在同胞沉浸在深度共鸣时守护他们。当出现过载风险时,你需要主动切断连接,承受意识冲击。可能后果:永久性情感感知钝化。我们需要53人,每个文明一名。自愿报名,随时可退出。” 公告末尾,附上了详细的风险说明和医学数据。 “发出去吧。”诺顿说,“在倒计时结束前十二小时截止报名。如果某个文明没人报名,那个文明的节点小组就退出本次试验——我们不能冒险。” 米拉点头,发布公告。 然后她看向诺顿:“你还能撑多久” 诺顿闭了闭眼。火种记忆像背景噪音一样持续侵蚀着他,三万年前的绝望、背叛、最后时刻的歇斯底里……他必须用极大意志力才能区分哪些是历史记忆,哪些是自己的情绪。 “撑到试验结束。”他轻声说,“然后……我需要休眠。火种需要被重新封装,不能一直绑定在我身上。但我需要先找到一个能安全存放它的地方。” 倒计时跳动:16:47:22。 距离试验开始,还有不到十七小时。 距离未知的代价, 更近一步。 倒计时归零。 试验开始:t+00:00:00 五十三个文明,五十三个节点小组,五千三百名自愿者(包括五十三名缓冲区志愿者),在同一瞬间,通过跨维度灵能连接网络,接入共鸣协调中心。 中央全息屏上,五十三个光点同时亮起,像一片星海。 每个光点旁边浮现着实时数据: 情感频率强度 共鸣深度百分比 意识稳定性指数 能量输出效率 米拉作为总指挥,声音通过翻译系统传送到所有节点: “第一阶段:浅层共鸣。请所有参与者回忆一件让自己感到平静、温暖的小事。不需要强烈情绪,只需要温和的共鸣。” 数据开始波动。 塔瑞克文明的光点稳定地闪烁着灵韵的金色频率。星火议会的光点混合着勇气银与希望金。那些后修剪文明的光点起初有些颤抖,但在引导下逐渐稳定。 能量输出曲线开始缓慢上升。 “第二阶段:中等共鸣。”米拉继续,“回忆一件带来喜悦或轻微悲伤的事。保持自我意识清醒,不要被情绪淹没。” 喜悦的粉红色、悲伤的淡蓝色,开始在星海中晕染。 协调中心里,工作人员紧盯着阻尼系统读数——目前一切正常,各个文明的情感频率虽有差异,但相互间形成了和谐的“和弦”,而不是冲突的噪音。 能量输出达到预期值的40%。 “诺顿。”米拉看向旁边的监测台,“火种有什么反应” 诺顿手按在胸前——那里是火种融入他意识的位置,此刻正微微发热。他闭眼感受:“火种在……记录。它在分析新网络的共鸣模式,与旧网络数据对比。目前对比结果:稳定性高出旧网络初期23%,多样性高出17%。” 他顿了顿: “但它也在警告:旧网络崩溃前三个小时,监测到的数据曲线和我们现在……很像。” 米拉心脏一紧:“什么意思” “和谐是好事,但过度和谐可能导致系统失去弹性。当所有节点过于同步,一旦出现一个异常频率,就可能引发连锁崩溃。”诺顿调出历史数据对比图,“旧网络就是因为追求‘完美共鸣’,压制了所有‘不和谐音’,结果当内部出现背叛节点时,整个系统没有缓冲,直接碎裂。” “所以我们需要……” “需要保持一定的多样性,甚至允许一些‘杂音’。”诺顿看向星海,“但现在不能告诉他们——会破坏试验。” 倒计时:t+01:14:33。 第三阶段即将开始:深度共鸣。 这是最危险的阶段,也是能量产出最高的阶段。参与者需要开放深层情感记忆,产生强烈共鸣,同时依靠缓冲区志愿者和阻尼系统防止过载。 “所有缓冲区志愿者注意。”米拉切换频道,“你们现在需要保持最高度警惕。一旦你所在节点的意识稳定性指数低于70%,或情感频率强度超过安全阈值,立即启动熔断程序。重复:立即启动。” 五十三声确认反馈。 “第三阶段,”米拉深吸一口气,“开始。” 星海瞬间沸腾。 在联盟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共鸣试验时,织网者的暗影卫队发现了剪刀同盟的踪迹。 线索来自一个被遗忘的维度坐标——火种记忆解锁后,诺顿将旧网络的部分废墟坐标分享给了暗影卫队。织网者派人去侦察,发现其中一个废墟有近期活动痕迹。 她亲自带队前往。 废墟位于一片时空乱流深处,外观是一个巨大的、半破碎的水晶结构——旧网络的“情感研究站”。三万年前,这里研发过各种情感技术,包括后来演变成园丁议会修剪工具的原型机。 侦察小队进入废墟内部。 “发现能量残留。”队员报告,“七天内的灵能活动痕迹。有人来过,启动了这里的某个设备。” 织网者走到废墟中央的控制台前。控制台已经损毁,但旁边的墙壁上,有一个明显新安装的数据接口——园丁议会现代制式。 她接入自己的破译模块。 残存日志被提取出来: “访问记录:标准时间前6日。用户:薇拉(审判庭前监察官,剪刀同盟领袖)。” “操作:解锁武器库封存协议。” “提取物品:情感共振逆变器(型号:旧网络-7)” 织网者瞳孔收缩。 她在诺顿分享的火种记忆资料里见过这个设备:旧网络崩溃前,某个派系开发的终极武器。它不是直接杀伤,而是能“逆转”情感共鸣的性质——将爱与希望共鸣,逆转为恨与绝望共鸣;将合作意愿,逆转为攻击冲动。 原理是利用共鸣网络本身的连接,注入逆转算法,让整个网络的共振能量变成毒药。 如果剪刀同盟在联盟试验期间使用这个…… “立刻联系总部!”织网者吼道,“通知米拉停止试验!快!” 但通讯器只有杂音。 废墟周围的时空乱流突然加剧,形成灵能干扰场——显然是剪刀同盟故意布置的陷阱,把他们困在这里。 “启动紧急跃迁!”织网者命令,“不计代价,我们必须——” 话音未落,废墟深处传来低沉的嗡鸣。 墙壁上的古老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个倒计时: “情感共振逆变器预热完成。发射倒计时:00:29:47” “目标锁定:新网络共鸣协调中心。注入模式:逆向同步。” 屏幕切换,显示着联盟试验的实时数据流——剪刀同盟居然能窃取到核心数据。 织网者看着倒计时,看着被困的侦察小队,看着通讯器上的无信号标志。 她做出决定。 “所有人,跟我来。”她冲向废墟深处,“我们去物理破坏那个武器。如果赶不上……” 她没有说完。 但队员们明白。 倒计时跳动: 00:28:16。 协调中心。 第三阶段进行到第十八分钟。 能量输出达到预期值的85%,且还在稳步上升。星海数据整体稳定,虽然有几个文明的光点偶尔波动,但阻尼系统及时调整,没有引发连锁反应。 看起来,试验要成功了。 米拉稍微松了口气。 但诺顿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力气大得让她生疼。 “不对……”诺顿的眼睛盯着星海的一个角落,那里是一个后修剪文明的光点——编号c-22,珊瑚文明,“他们的情感频率……在逆变。” “什么” “不是自然波动,是被外力强行扭转。”诺顿调出c-22的详细数据,“你看,三分钟前他们的频率还是‘复苏的喜悦’,现在变成了……‘被迫回忆创伤的愤怒’。而且这种逆变正在通过共鸣网络,缓慢传染给相邻节点。” 米拉立刻检查阻尼系统:“系统没报警!” “因为逆变算法很巧妙,它模拟了自然情感波动,绕过了标准阈值。”诺顿快速分析,“是武器。旧网络的逆转武器。剪刀同盟动手了。” 他看向倒计时:t+01:52:17。 试验还需要持续四十分钟才能完成安全收尾程序,但如果现在强行终止,所有参与者都可能遭受严重的意识回冲伤害。 “缓冲区志愿者!”米拉接通c-22节点的专属频道,“c-22节点出现异常,立即熔断!” 但频道里只传来混乱的噪音,然后是一个珊瑚文明志愿者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我试了……但熔断系统被锁死了……有外部控制……啊——” 惨叫声。 c-22的光点突然变成刺眼的血红色,情感频率强度飙升到危险值的300%。 逆变开始加速传染。 相邻的c-21、c-23节点,光点也开始染上红色。 阻尼系统过载警报终于响起,但已经晚了——逆变算法像病毒一样,顺着共鸣网络传播,每秒感染两个新节点。 “切断所有连接!”米拉下令,“立刻!” “不行!”技术员喊道,“强行切断会让所有参与者意识受创!我们需要至少三分钟安全关闭程序!” “我们没有三分钟!”诺顿看着星海,红色已经蔓延到十五个节点,“按照这个速度,两分钟后,整个网络都会被感染。到时候,五千三百人同时经历情感逆转……会集体精神崩溃。” 他闭上眼睛,连接火种。 火种记忆中,旧网络崩溃前的最后时刻,也有类似场景。当时的指挥者选择牺牲了小部分节点,保全了大部分。 方法是:手动引爆被感染节点的共鸣能量,让它们在物理层面“烧毁”,强行断开连接。但引爆会杀死节点内的所有参与者——不是物理死亡,是意识层面的永久性湮灭,变成情感上的“空白体”。 诺顿睁开眼睛,看向米拉: “有一个办法,但需要……牺牲。” 他说出了方案。 米拉脸色惨白:“不。我们不能——” “我们没有选择!”诺顿吼道,“要么牺牲已经被感染的节点,保全其他三十八个节点。要么眼睁睁看着所有人一起崩溃!旧网络就是犹豫了,结果全灭了!” 协调中心死寂。 只有警报声和星海中不断蔓延的红色。 倒计时:t+01:54:02。 红色节点:十九个。 诺顿的手放在控制台上,手指悬停在“手动引爆”按钮上方。 引爆需要授权:总指挥米拉,火种守护者诺顿,以及……被引爆节点所在文明的代表。 他接通了c-22珊瑚文明代表的通讯。 画面出现:那个曾经在听证会上颤抖、后来被织网者救赎的珊瑚代表。他现在看起来平静了许多,但眼神深处有悲伤。 “情况我们知道了。”珊瑚代表轻声说,“我们的节点小组已经被感染,逆转情绪正在吞噬他们。我们收到了缓冲区志愿者最后的传信……他说,他自愿成为保险丝。” 诺顿:“引爆会让他们……” “我们知道。”珊瑚代表打断他,“但我们文明刚刚学会什么是真正的快乐,什么是自愿的牺牲。如果我们的牺牲能保护其他文明继续探索完整的情感……那我们接受。” 他顿了顿: “请告诉我们的小组,我们以他们为荣。然后……” “引爆吧。” 诺顿看向米拉。 米拉泪流满面,但点了点头。 诺顿深吸一口气,接通十九个被感染节点的公共频道。 他用最平静的声音说: “所有被感染节点的参与者,我是诺顿。感谢你们的勇气和奉献。你们的牺牲将保护联盟,保护五千三百个同胞中的大多数人。现在,请你们回忆一件……让你们感到被爱的事。” 他按下引爆按钮。 没有爆炸。 只有星海中,那十九个红色光点,在同一瞬间,熄灭了。 不是变暗,是完全消失,像被橡皮擦抹去。 协调中心的能量输出曲线骤降,但剩下的三十四个节点,光点恢复稳定,红色没有继续蔓延。 阻尼系统重新掌控局面。 安全关闭程序启动。 倒计时:t+01:58:41。 试验提前终止。 能量产出:预期值的62%。 代价:十九个节点小组,一千九百人,包括十九名缓冲区志愿者,意识永久性湮灭。 他们变成了情感上的空白体,还活着,但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像精致的、会呼吸的雕塑。 协调中心一片死寂。 只有压抑的哭声。 三小时后。 废墟深处,织网者的小队找到了情感共振逆变器,但倒计时已经归零。武器发射了,但只持续了十九秒就被引爆程序强行中断——正是诺顿引爆十九个节点的那一刻,产生的能量冲击逆向摧毁了武器的一部分核心。 剪刀同盟的人已经撤离,留下空荡荡的实验室和一句刻在墙上的话: “第一次代价。还会有更多。” 织网者带着小队返回联盟总部时,试验的后续处理已经进行到一半。 一千九百名空白体被妥善安置在专门的医疗中心。他们的家人、同胞围在外面,沉默地站着。没有愤怒的抗议,没有指责——珊瑚文明代表在引爆前,已经向所有文明公开了情况,说明了自愿牺牲的原则。 但沉默比怒吼更沉重。 共鸣协调中心里,米拉还在处理数据,但她的手在抖。 瓦尔基拉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饮:“不是你的错。” “是我设计的系统。”米拉声音嘶哑,“我没想到逆转武器能绕过阻尼……我该想到的,旧网络的历史里有记载……” “我们都没想到。”诺顿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看起来更苍白了,火种在他胸口的位置发出不稳定的微光,“火种记忆一直在警告我,但我以为我们有时间……” 艾琳走进协调中心,身后跟着其他文明的代表。 “联盟紧急会议已经结束。”艾琳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睛红肿,“决议如下:第一,试验数据封存,供能网络项目暂停,直到研发出绝对安全的技术。第二,成立‘牺牲者家庭支持基金’,所有文明共同承担照顾空白体的永久责任。第三,对剪刀同盟正式宣战——不是政治斗争,是文明级别的反恐战争。” 她看向诺顿: “第四,关于火种。会议认为,火种绑定的风险太大,建议立即进行安全剥离程序。但剥离需要火种守护者自愿配合,且过程可能对守护者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所有人都看向诺顿。 诺顿缓缓抬起头。 “我同意剥离。”他说,“但在这之前,我需要用火种做最后一件事。” 他站起来,走到中央全息屏前,调出星海图——那十九个熄灭的光点位置,现在是十九个黑洞般的标记。 “火种能让我短暂连接空白体的残留意识。”诺顿说,“虽然他们已经没有情感,但记忆还在。我需要进入他们的记忆,找到逆转武器的来源线索,找到剪刀同盟的下一个目标。” 瓦尔基拉:“风险呢” “火种记忆的侵蚀会加剧,我可能……回不来。”诺顿平静地说,“但如果我不去,剪刀同盟会发动第二次攻击,下次可能就不是一千九百人,是整个文明。” 他看向米拉、瓦尔基拉、艾琳,看向所有在场的人: “联盟不能因为一次代价就退缩。但我们也不能让代价白费。我需要知道敌人是谁,在哪里,想做什么。然后……” 他握紧拳头: “然后结束这一切。” 没有争论,没有劝阻。 大家都明白,这是唯一的路。 诺顿坐在连接椅上,技术人员将火种稳定器接在他身上。剥离程序将在连接结束后自动启动——如果他能回来的话。 他闭上眼睛。 火种的温暖包裹着他,但温暖之下,是冰冷的、三万年前的记忆洪流,以及……十九个空白体空洞的意识空间。 他坠入其中。 在黑暗与记忆的碎片中寻找线索。 寻找, 敌人的脸。 协调中心外,星空依旧。 但联盟的总部降下了半旗——不是某个文明的旗帜,是联盟的彩虹旗。 旗杆下,琦珂刚刚从园丁议会赶回来。她看着半旗,看着医疗中心的方向,看着手中的一块数据板——上面是她刚刚完成的、为牺牲者创作的纪念碑设计图。 图样很简单:十九颗熄灭的星星,周围是三十四颗依然亮着的星星。 下方刻着一行字: “他们自愿成为保险丝,熔断在光芒最盛时。不是为了让光熄灭,是为了让光……继续亮下去。” 她抬头看向星空。 远处,春风摇篮轨道上,可能性之树静静矗立。 树冠上,新结的果实正在发光。 其中一颗果实, 颜色是透明的, 像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