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魔渊之底，古煞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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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渊，近在眼前。 站在那仿佛世界伤疤的边缘向下望去，所见已非“深渊”二字可以形容。那是沸腾的、咆哮的、由最纯粹毁灭煞气构成的海洋！暗红、漆黑、灰败的能量如同拥有生命般翻滚、碰撞，凝聚成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面孔，发出无声的哀嚎。狂暴的吸力从下方传来，寻常筑基修士恐怕立足未稳便会被扯入其中，瞬间湮灭。 林昊周身混沌魔元自动流转，在体外形成一层薄薄的、却异常稳固的混沌护罩，将那恐怖的吸力与侵蚀之力尽数隔绝、吞噬。他如同激流中的礁石，岿然不动。 识海深处，寂灭道种微微旋转，传递来一丝清晰的指引——向下！ 没有丝毫犹豫，林昊纵身一跃，投入了那足以令万物归墟的煞气狂潮之中！ “轰隆——！” 身体进入煞渊的瞬间，仿佛撞破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外界的一切声音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仿佛能压碎灵魂的死寂。四面八方涌来的不再是简单的煞气，而是浓郁到化为液态、甚至部分区域开始结晶的毁灭能量！其中蕴含的暴戾、怨毒、疯狂意念，如同亿万根钢针，疯狂冲击着林昊的神魂护壁！ 若非他刚刚经历寂灭重塑，神魂与道种相融，强度大增，恐怕瞬间就会迷失在这意识的乱流之中。 《混沌噬星魔神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主运转，混沌魔元如同饥渴了万年的凶兽，贪婪地吞噬着周围汹涌而来的高质量毁灭能量。每下沉一丈，魔元便凝练一分，混沌旋涡旋转的速度便快上一丝。 他不断下沉，如同潜入无光深海。 周围开始出现一些奇异的景象：有由纯粹煞气凝聚而成的、如同水母般漂浮发光的“煞灵”；有在液态煞气中游弋、形如巨鲲、散发着金丹期威压的恐怖阴影；甚至还有一些残破的、如同岛屿般巨大的宫殿废墟，在煞气中载沉载浮，诉说着此地久远年代前的辉煌与破灭。 林昊小心避开那些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存在，循着寂灭道种的指引，持续下潜。 压力越来越大，煞气的品质也越来越高，甚至开始出现一丝丝呈现七彩琉璃色泽、却蕴含着终极毁灭意境的“末法煞雷”，偶尔劈在护罩上，炸开一团混沌，让林昊也感到气血翻腾。 不知下潜了多深，周围的液态煞气渐渐变得粘稠、沉重，颜色也由暗红转为一种近乎绝对的漆黑。在这里，连光线都被吞噬，唯有寂灭道种在他识海中散发着微弱的幽光，以及他自身混沌魔元流淌时带起的些许混沌气流，提供着照明。 终于，脚下一实，他踏上了“地面”。 这里仿佛是煞渊的底部，一片绝对黑暗与死寂的领域。脚下并非岩石，而是一种冰冷、光滑、仿佛由无数岁月压缩而成的煞气结晶构成的平原。 而在平原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完全由这种黑色煞晶构筑的、造型古朴诡异的祭坛。祭坛的样式，与之前湖心岛上那座残破祭坛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完整，更加宏伟。 祭坛之上，并无他物，只有一团……蠕动跳跃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的暗影！ 那暗影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化作狰狞魔头，时而变为慈悲仙佛，时而又散开成一片笼罩天地的迷雾。它散发着一种古老、沧桑、却又纯粹到极致的煞气本源意志！其气息之强，赫然达到了金丹期的层次！甚至，给林昊一种面对整个煞渊源头的错觉！ 这，就是之前那双冰冷眼眸的主人，就是这片毁灭秘境真正的核心意志——古煞真灵！ 当林昊踏上这片结晶平原的瞬间，那团搏动的暗影猛地一滞，随即，一道冰冷、漠然、仿佛由无数岁月与毁灭交织而成的意念，锁定了林昊。 “窃道种者……汝，终于来了。” 意念直接在林昊神魂中响起，不带丝毫感情，却蕴含着足以冻结时空的威严。 林昊心神凛然，但步伐依旧稳定，一步步走向祭坛。混沌魔元在体内奔腾咆哮，寂灭道种在识海缓缓旋转，散发出与之分庭抗礼的寂灭道韵。 “道中有缘者得之，何来窃取一说”林昊停下脚步，与祭坛上的古煞真灵遥遥相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缘”古煞真灵的意念泛起一丝嘲讽的波动，“不过是那叛徒留下的后手，引你前来，妄图借你之手，重定幽冥秩序，再塑轮回罢了。” 叛徒重定幽冥林昊心中一动，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这似乎涉及到镇狱煞碑破碎、以及此地形成的真正秘辛。 “本尊对此无甚兴趣。”林昊目光锐利，“我只问你，离开此地之路，在何方” “离开”古煞真灵那搏动的暗影微微膨胀，散发出更加强大的威压，“融入吾，成为这方毁灭天地的一部分，便是你唯一的‘出路’。你的混沌之体，你的寂灭道种，正是吾挣脱束缚、彻底吞噬此界，重归混沌的最佳资粮！” 话音未落，整个结晶平原猛然震动！无数道粗大的、由纯粹毁灭意志构成的黑色锁链，自虚空中凭空浮现，如同无数条毒蟒，从四面八方朝着林昊缠绕、绞杀而来！锁链过处，连空间都留下了腐蚀的痕迹！ 与此同时，古煞真灵那团搏动的暗影猛地扩散开来，化作一张遮天蔽日的巨口，带着吞噬一切的意志，朝着林昊当头罩下！ 攻击未至，那金丹期的恐怖威压已然如同实质，要将林昊的混沌魔基都碾碎！ 面对这远超之前任何危机的绝杀之局，林昊眼中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仰天长啸！ “想吞本尊就怕你没那么好的牙口！” “混沌噬星——万法归墟！” 他全力催动《混沌噬星魔神诀》，识海中的寂灭道种第一次被他主动、彻底地引动！一股远比混沌魔元更加本源、更加恐怖的寂灭之力，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凶兽，轰然苏醒，融入他周身的混沌魔元之中！ 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个人形的寂灭黑洞！ 那些足以绞杀金丹初期的毁灭锁链，在触碰到他身体外围那层扭曲的寂灭力场的瞬间，便如同冰雪遇阳春，迅速崩解、消融，化为最精纯的能量，被黑洞无情吞噬！ 而那遮天蔽日笼罩下来的巨口，在接触到寂灭力场的核心时，更是发出了凄厉的、仿佛源自灵魂本源的尖啸！构成它身体的精纯煞气本源，竟被那寂灭之力强行剥离、吞噬！ “不可能！这是……真正的寂灭大道！你怎能掌控！”古煞真灵的意念中，第一次出现了惊骇与恐惧！它本是毁灭煞气中诞生的真灵，毁灭是它的本质，但寂灭，却是凌驾于毁灭之上，让一切存在归于“无”的终极法则！是它的绝对克星！ “给本尊……吞！” 林昊怒吼，寂灭黑洞的吸力暴涨！古煞真灵那庞大的暗影之躯，不受控制地被拉扯、撕碎，化作一道道精纯无比的煞气本源洪流，疯狂涌入林昊体内！ “不！！吾乃古煞真灵，执掌毁灭……”古煞真灵发出不甘的咆哮，挣扎着，却根本无法抵抗那源自大道层级的压制与吞噬！ 它的意志在寂灭之力下飞速消散，它那积累了无数岁月的精纯煞气本源，则成为了林昊混沌魔基最完美的补品！ 混沌旋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扩张！林昊的气息如同坐火箭般疯狂攀升！ 混沌魔基中期……后期……巅峰！ “咔嚓！” 仿佛某种无形的界限被打破，他气海内的混沌旋涡猛地一震，中心处的寂灭道种虚影与旋涡彻底融合！旋涡的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其中开始有细微的、如同星云般的混沌光点诞生、破灭！ 一股远超筑基期，足以媲美金丹初期的恐怖威压，如同风暴般从林昊体内爆发开来，席卷了整个煞渊之底！ 他，借助吞噬古煞真灵，一举突破了《混沌噬星魔神诀》的瓶颈，踏入了相当于此界金丹期的——混沌魔丹境界！ 当最后一丝古煞真灵的本源被吞噬殆尽，祭坛之上变得空无一物。唯有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混沌色泽、表面有寂灭星芒流转的虚幻丹丸，在他气海旋涡中缓缓沉浮。 混沌魔丹，初成！ 林昊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混沌开辟、星寂星生的恐怖景象一闪而逝。他感受着体内那足以翻江倒海、捉星拿月的浩瀚力量，一种掌控自身命运的踏实感，油然而生。 他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祭坛。在祭坛的中心，随着古煞真灵的消失，一个由柔和白光构成的、不断旋转的传送法阵，缓缓浮现而出。 阵法的另一端，传来熟悉的、属于青云宗外界的气息。 离开之路，已然开启。 林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青云宗……陈枭的幕后之人……还有那所谓的“幽冥道”…… 是时候，回去清算一切了！ 他一步踏出，身影没入了那传送法阵的光芒之中。 煞渊重归死寂，唯有那吞噬了古煞真灵的混沌魔尊，带着无敌之势，重返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