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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的喧嚣、庆功宴的热闹像退潮般渐渐平息，田野变得空旷，只剩整齐的麦茬立在风里。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早晚的霜冻给大地裹上层银白，社员们进入“猫冬”时节——除了偶尔去公社修水利、清沟渠，大多时候都待在家里补农具、编筐篓，或是围着火盆唠家常。 陆劲洲开拖拉机的活儿也少了，不用再像秋收时那样连轴转。他有了更多时间待在家里，帮苏念棠拾掇院子、修门窗，或是陪陆老爷子下两盘象棋。家里因他在的时间多了，添了不少温馨踏实的气息。 苏念棠也调整了节奏。猪圈的活照常干，只是天冷了，得更上心保暖防病；自留地里的菜收得差不多，只剩些耐寒的萝卜白菜。她把更多心思放在了经营小家上。 这天，苏念棠发现陆老爷子有些咳嗽，精神也差了些。她心里着急——这年头农村医疗条件差，老人冬天生病最熬人。她想起空间里的常备药，却不敢轻易拿出来，只能先用土法子：熬了浓姜枣茶让老爷子驱寒，又悄悄用空间里的梨子和冰糖，炖了碗润肺的冰糖雪梨。 陆劲洲看在眼里没说话，第二天却从公社带回来一小包川贝母。“听说这个治咳嗽好。”他把珍贵的药材递过来，语气平平。 苏念棠又惊又喜——川贝母这时候可是稀罕物，价钱不便宜。她看着他，心里清楚：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把爷爷、把这个家放在最要紧的位置。“谢谢，”她接过药材，轻声道，“我这就给爷爷炖上。” 有川贝母和空间雪梨的效力，再加上苏念棠变着法做的易消化饭菜，陆老爷子的咳嗽很快好转，脸色也红润起来。他看着忙前忙后的孙媳妇，眼里满是慈爱依赖，对这个家的归属感更浓了。 难得遇上一个暖阳天，阳光透过干净的窗纸洒进屋子，驱散了冬日的阴冷。苏念棠想做点复杂的吃食，给一家人改善伙食，也犒劳最近没闲过的陆劲洲——她打算包饺子。在这个年代，白面肉馅的饺子，妥妥是改善生活的标志。 她先从空间取出精白面、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再动手和面、剁馅。拌馅时，悄悄加了点空间里的生抽和提鲜调料（对外只说是“老神仙留下的秘制料”），让馅料鲜得能爆出汁。 陆劲洲被和面的动静吸引过来，挽起袖子就要搭手。“你会擀皮”苏念棠有点怀疑——在她印象里，这年代的男人大多不进灶房。 陆劲洲没说话，洗了手就接过擀面杖。没想到他手法竟格外熟练，擀出的饺子皮中间厚、边缘薄，又圆又匀，速度甚至比苏念棠还快！ 苏念棠看呆了：“你……什么时候学的” 陆劲洲手下没停，语气依旧平淡：“以前在部队，过年帮厨学的。” 苏念棠看着他专注擀皮的侧脸，冷硬的线条在阳光下软了不少，心里蓦地一暖——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模样 两人一个擀皮、一个包馅，配合得格外默契。苏念棠包的是元宝形，小巧玲珑；陆劲洲看了几个也跟着学，起初包得笨拙怪异，很快就摸透了要领，包出的饺子有模有样。 陆老爷子坐在堂屋门口晒太阳，看着灶房里并肩忙碌的小两口，听着他们偶尔的低语和轻快的笑声，脸上露出满足安详的笑——这才是家该有的样子啊。 中午，热腾腾、白胖胖的饺子端上桌。咬一口，皮薄馅大，鲜汁在嘴里爆开，肉香混着葱姜的辛香，好吃得让人想把舌头都吞下去。 “好吃！真香！”陆老爷子赞不绝口，连吃了两大碗。 “这馅调得绝了，比国营饭店的还好吃！”陆劲洲也给了高评价，下筷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苏念棠看着他们吃得香甜，心里比蜜还甜。这种靠自己双手让家人幸福的感觉，是任何“金手指”都比不了的满足。 饭后，陆老爷子心满意足地回屋睡午觉。陆劲洲主动收拾碗筷，苏念棠则拿出织了一半的深蓝色毛衣，坐在窗边阳光下继续织——这是给陆劲洲织的，用的是他之前带回来的好毛线，针脚比织围巾时细密均匀了许多。 陆劲洲洗好碗、擦干手，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起《赤脚医生手册》安静翻看。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斑驳光影，也把苏念棠裹进一片暖融融的光晕里。 屋里很静，只有毛线针轻轻碰撞的声音、书页翻动的声音。空气里还留着饺子的香气，混着阳光的味道，织成名为“家”的温馨。 苏念棠偶尔抬头，就能看见他近在咫尺的专注侧脸，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这种宁静相伴的时光，不用说话，却满是安然幸福。她忽然明白，自己穿越时空而来，求的不过是这样一方小天地：一个知冷知热的爱人，一份平淡却真实的温暖。 这个冬天，因为有他、有爷爷、有这个满是烟火气的小家，不再寒冷，反而满是融融暖意，和对未来无数个平凡日子的期待。他们的故事，就在这冬日暖阳与饺子香气里，静静书写着幸福的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