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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老栓的牺牲,像一块沉重的铁砧,压在石匠铺每一个人的心上。那无声无息、精准致命的攻击方式,彻底打破了以往战争的经验,带来的是对未知技术和冷酷手段的深切恐惧。白天的光线并未能驱散这股弥漫在废墟间的寒意,反而让那摊尚未完全清理干净的血迹,显得更加刺眼。 李分队长的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着。所有面向西边的哨位都紧急加装了用废旧门板、夯土袋甚至鬼子尸体冻硬后堆砌的简易挡板,虽然简陋,但至少能提供一些对狙击火力的防护。挖掘通往村外预设伏击点短地道的工作也在争分夺秒地进行,泥土在沉默中被一筐筐运出,仿佛在为最终的决战挖掘墓穴,又或是寻找一条生路。 而“必要时炸毁矿洞”的命令,则像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所有人的头顶。魏书记带着几个绝对可靠的老兵,开始秘密准备炸药。那批从矿洞中起获的、受潮的火药被小心翼翼地烘干、研磨,混合着木炭和硫磺(来自那点珍贵的提纯晶体),填入竹筒和瓦罐,制作成威力巨大的简易爆炸装置。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庄重与悲怆,他们明白,这或许不是用来杀敌的利器,而是与可能存在的、足以毁灭一切的秘密同归于尽的最后手段。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人们说话都压低了嗓音,眼神交流中充满了警惕与决绝。训练依旧,但内容更多地变成了如何在工事内进行巷战,以及……在最后时刻引爆炸药的演练。 二蛋在休息了几个时辰后,不顾何秀芹的劝阻,再次回到了警戒岗位。耿老栓的死对他冲击巨大,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却总会偷偷塞给他一块烤红薯的老兵,就那样无声无息地倒在了黑暗中。他没有再表现出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专注。他检查武器的动作更加一丝不苟,潜伏时如同真的化作了一块岩石,只有偶尔掠过西边山峦的眼神,才会泄露出内心深处翻涌的仇恨与决意。 李分队长的腿伤在巨大的精神压力和简陋的条件下,恢复得异常缓慢。他大部分时间只能待在指挥所,依靠地图、孙排长的汇报和二蛋等哨兵带回的零星信息,来判断局势。电台的干扰时强时弱,但始终无法建立稳定清晰的联络,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石匠铺与外界联系的咽喉。 “他们想困死我们,孤立我们。”李分队长看着那台时不时发出刺耳噪音的电台,眉头紧锁,“干扰通讯,清除哨兵,这是在为总攻做准备。他们在等,等我们露出破绽,或者……等他们完成最后的准备。”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孙排长脸上带着连日鏖战的疲惫,但眼神依旧凶狠,“得想办法敲掉他们的干扰源,或者……主动给他们一下,打乱他们的节奏!” 主动出击面对装备、技术全面占优,行踪诡秘的敌人这听起来像是自杀。 但李分队长却沉默了。他盯着地图,手指无意识地在代表矿洞和石匠铺的两个点之间划动。固守固然稳妥,但在对方掌握绝对技术优势的情况下,单纯的防御只会让对方从容地调兵遣将,最终以最小的代价碾碎他们。有时候,看似冒险的进攻,反而是打破僵局的唯一方法。 “你说得对,老孙。”李分队长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我们不能只当铁砧,等着铁锤来砸。我们也得变成铁锤,哪怕只能砸一下,也要让他们知道疼!”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我和孙排长:“但是,不能硬碰硬。我们要打,就得打在他们的七寸上!” “七寸”我疑惑。 “他们的行动依赖于通讯和侦察。”李分队长的眼神锐利起来,“干扰源,还有他们的侦察兵活动节点,就是他们的七寸!如果能打掉其中一个,哪怕只是暂时瘫痪,都能为我们争取到宝贵的时间,甚至可能迫使对方改变计划!” 这个想法极其大胆,也极其危险。这意味着要派出小分队,主动渗透到敌人控制的区域,去寻找并摧毁目标。 “干扰源的位置很难确定。”孙排长沉吟道,“但他们的侦察兵……既然晚上活动,白天总要有个落脚点。那个废弃的工棚,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一个前出据点!” “对!”李分队长重重一拍地图,“就打这里!不需要彻底摧毁,只要制造足够的混乱,让他们觉得这个据点不再安全,甚至……如果能抓到一两个活口……”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们都明白,一个活口意味着情报,意味着可能揭开“奥丁之手”和矿洞秘密的关键。 “我带人去!”孙排长立刻请缨。 “不,这次我去。”我上前一步,语气坚定。李分队长腿伤未愈,孙排长需要统筹防御,这个危险的任务,只能由我来带队。 李分队长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担忧,更有信任。他知道,这不是争抢功劳的时候,而是责任和能力的考量。 “好。”他最终点了点头,“你带队。人员你来挑,要最精干的,不超过五个人。任务目标:夜间渗透至工棚附近,进行侦察,伺机破坏或抓捕。如果条件不允许,则以制造混乱、投掷炸药为主,吸引对方注意力后立刻撤回。记住,安全第一,绝不恋战!” “明白!”我沉声应道。 人员的挑选很快完成。除了我,还有身手敏捷的小山子,经验丰富、熟悉爆破的老兵老蔫(他已从风寒中恢复),以及两名枪法精准、心理素质过硬的民兵骨干。二蛋得知消息后,再次主动请缨,但被我严词拒绝。这次任务九死一生,我不能让这个孩子再去冒险。 我们利用白天的时间,仔细研究了工棚周边的地形图(结合了二蛋和孙排长之前的侦察),制定了详细的渗透路线、接应点和撤退方案。装备也做了精心准备:除了武器,还携带了炸药、烟雾罐(用辣椒粉和火药自制)、以及用于攀爬和捆绑的绳索。 黄昏时分,我们五人检查好装备,在村口与李分队长、孙排长等人默默告别。没有豪言壮语,只有用力地握手和充满担忧与期盼的眼神。 “活着回来。”李分队长再次说出这句话,声音沙哑。 我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笼罩在暮色中的石匠铺废墟,然后毅然转身,带着小队成员,如同五道灰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逐渐浓重的夜色之中。 我们沿着预先选定的、极其隐蔽的路线,避开可能被监视的开阔地,利用沟壑和枯林的掩护,向矿洞方向的工棚迂回前进。寒风呼啸,很好地掩盖了我们的脚步声。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眼睛和耳朵提升到极致,警惕着黑暗中可能存在的任何危险。 一个多时辰后,我们终于抵达了预定的潜伏点——一处距离工棚约两百米、可以俯瞰其大部分区域的岩石坡地。月光被云层遮挡,能见度很低,但借助雪地的微弱反光,我们能看到那个半塌的工棚如同一个蹲伏的怪兽,静静地卧在山坳的阴影里。 工棚周围一片死寂,看不到任何光亮,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太安静了。”老蔫压低声音,带着经验丰富的老兵特有的警惕,“有点不对劲。” 我也有同感。按照二蛋之前的观察,这里应该是对方的一个活动节点,即使人不在,也不该如此毫无生气。 “小山子,你眼神好,仔细看看,有没有暗哨或者异常。”我低声吩咐。 小山子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向前爬了十几米,借助一块岩石的掩护,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才缓缓退回来。 “队长,没看到明显的哨兵。但是……”他语气有些犹豫,“工棚门口的地面,好像……太干净了。旁边的雪地上有杂乱的脚印,但门口那一块,像是被特意清扫过。” 特意清扫过这反常的细节让我的心提了起来。是陷阱还是对方已经转移 “怎么办还按原计划靠近吗”一名民兵问道。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大脑飞速运转。放弃,意味着白跑一趟,而且无法获取任何情报。靠近,则可能落入陷阱。 “改变计划。”我很快做出决定,“老蔫,你和小山子留在这里策应,设置好撤退掩护。我们三个,”我指了指另外两名民兵和自己,“从侧面迂回过去,靠近侦察。如果情况不对,立刻发射信号弹(用特定颜色的布条包裹的手电筒光),你们用炸药制造动静,吸引注意力,我们趁机撤退。” “明白!”老蔫和小山子重重点头。 我和两名民兵检查了一下武器,将自制烟雾罐放在最顺手的位置,然后开始沿着岩石坡地的阴影,向工棚侧翼缓缓移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落脚前先试探,避免触发任何诡雷或警报装置。 距离在一点点拉近。一百五十米,一百米……工棚那破败的轮廓在黑暗中越来越清晰。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风穿过破损窗洞发出的呜咽声。 就在我们接近到大约五十米,准备寻找更近的观察点时,异变陡生! “咔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熟悉的金属“咔嗒”声,突然从我们侧后方不远处的黑暗中响起! 我们三人浑身汗毛倒竖,几乎同时猛地转身,枪口指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然而,那里只有一片漆黑和摇曳的枯草。 中计了!这是个圈套! “撤!”我毫不犹豫地低吼一声,同时掏出了那个包裹着红色布条的手电筒,准备发出信号! 但就在我按下开关的前一秒—— “咻!咻!咻!” 三声微不可闻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声音来源竟然是三个不同的方向! 我身边的一名民兵身体猛地一震,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闷响,随即软软地倒了下去,他的额头上,赫然出现了与耿老栓一模一样的细小孔洞! 另一名民兵反应稍快,下意识地翻滚躲避,但左肩还是爆出一团血花,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而我,在听到破空声的瞬间,凭借着多年战斗养成的本能,向侧前方扑倒!一股灼热的气流擦着我的耳边掠过,带走了几缕头发,打在我身后的雪地上,发出“噗”的轻响! 狙击手!不止一个!他们早就埋伏在周围,等着我们进入伏击圈! “砰砰砰!”远处策应位置,传来了老蔫和小山子焦急的、用步枪射击掩护的枪声!他们显然也发现了情况不对! “轰!”紧接着,一声爆炸响起,是老蔫设置的炸药被引爆,火光暂时照亮了一小片区域,也干扰了对方的视线。 “走!”我对着那名受伤的民兵吼道,同时对着疑似有狙击手的方向连续开了两枪,不顾一切地向后撤退! 那名受伤的民兵挣扎着跟上,我们利用岩石和起伏的地形作为掩护,拼命向老蔫他们所在的方向跑。身后,那种致命的“咻咻”声不时响起,子弹打在身边的岩石和雪地上,溅起片片碎屑。 对方的枪法极准,火力压制也很有节奏,显然是想将我们留下活口! 就在我们即将冲出这片死亡区域,与老蔫他们会合时,突然,从我们撤退路线侧翼的一片阴影中,猛地窜出两个穿着灰绿色伪装服、手持带着消音器奇特冲锋枪的身影!他们动作迅猛,如同猎豹,直接切断了我们的退路!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我们陷入了绝境! 那名受伤的民兵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随即化为疯狂,他大吼一声,独臂举起步枪就要射击! “别……”我想阻止他,活口或许还有价值。 但已经晚了! “咻!咻!” 两声轻微的枪响。那名民兵的胸口和头部几乎同时爆出血花,他保持着射击的姿态,僵立了一瞬,然后重重倒地。 与此同时,我感觉后颈遭到一记重击,眼前一黑,所有的力气瞬间消失,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似乎听到一个冰冷而略带口音的声音,用生硬的中文说道: “……目标捕获。清除残敌,回收装备。” 铁锤第一次挥出,却重重地砸在了铁砧上,不仅未能伤敌,反而自身崩裂。黑暗,吞噬了我所有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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