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仁慈的死神与圣光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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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神殿的清晨，不再是死寂的代名词。 随着第一批信徒的入住，神殿外围原本荒芜的区域，已经变得生机勃勃。流民们在雷蒙的指挥下，开垦荒地，搭建房屋，甚至建立起了一个小小的集市。 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夜无渊下达的一个命令——“授人以渔”。 神殿的“腐烂工坊”旁，此刻已经改名为“亡灵制造局”。 李青站在工坊门口，看着眼前排着长队的流民，大声宣布道： “听着！大人有令，从今天起，工坊将招收一百名学徒！” “只要你们愿意加入死神教会，成为虔诚的信徒，就可以学习如何利用亡灵之力，制造简单的骨质工具和肥料！” 队伍中，一名衣衫褴褛的老农，颤巍巍地问道：“大人……这亡灵之力……会不会伤身体啊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学吗” 李青闻言，冷笑一声，正要说话。 一道温和的声音，却从他身后传来。 “当然可以。” 夜无渊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工坊门口。 他摆了摆手，示意李青退下。 随后，他走到那名老农面前，伸手轻轻按在了旁边一块贫瘠的土地上。 “你们以为，亡灵之力，只是用来杀戮的吗” 夜无渊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股柔和的黑色能量，从他掌心涌出，渗入了那片土地之中。 奇迹发生了。 原本干涸、板结的土地，在黑色能量的滋润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松软、肥沃起来。甚至有几株嫩绿的小草，从土里钻了出来。 “这……这是……” 老农看着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亡灵之力，本质上是生命的另一种形态。”夜无渊淡淡地说道，“它不仅可以摧毁生命，也可以转化生命，甚至……滋养生命。” “只要你们信仰死神，遵循死神的教义，我不仅可以保证你们衣食无忧，更能赐予你们，超越凡人的力量。” 他的话，如同一颗巨石，在流民们的心中激起千层浪。 他们看着那片被瞬间改良的土地，又看了看眼前这位神秘而强大的少年，眼中的恐惧，逐渐被狂热的崇拜所取代。 “伟大的死神大人！” “您的仁慈，如同大地般宽广！” “请接受我们的信仰！” 流民们纷纷跪倒在地，对着夜无渊，虔诚地叩拜。 夜无渊看着这一幕，并未多言，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回了神殿深处。 他知道，从今天起，这些流民，将成为死神教会最坚实的基石。 而这些被改良后的土地上，将长出足以养活整个荒原的粮食。 死神的“仁慈”，将通过这些粮食，传遍四方。 夜无渊的举动，不仅吸引了流民，也引来了不该来的人。 神殿西北角，一处不起眼的岩石后。 一个身穿灰色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正透过岩石的缝隙，窥视着神殿内部的情况。 他的眼中，闪烁着惊骇与恐惧。 “亡灵之力……竟然真的可以用来种植” “这怎么可能！亡灵之力，不是代表着死亡、腐朽和邪恶吗” “那个黑袍少年……他到底是谁” 这个人，来自遥远的圣光教会。 他的任务，是调查荒原上突然出现的亡灵暴动。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看到的不是暴动，而是一个井井有条的“神国”。 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那个少年，竟然在用亡灵之力，做着圣光教义中，才属于“生命神殿”的事情——赐福土地，拯救苍生。 这完全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不行……必须马上把这件事汇报给总部！” “这个‘死神神殿’，比任何邪恶的亡灵法师，都要危险一万倍！” 他不敢再停留，立刻转身，准备逃离。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一张惨白的、没有五官的脸。 那是一具骷髅战士，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 灰袍人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想要拔出藏在斗篷下的武器。 但那具骷髅战士，动作比他更快。 一只冰冷的骨手，如同铁钳一般，猛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擅闯神殿者，死。” 骷髅战士发出一声沙哑的警告。 灰袍人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武器“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不要杀我！我不是坏人！我是……我是来朝圣的！” 他语无伦次地求饶着。 就在这时，夜无渊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让他过来。” 骷髅战士闻言，立刻松开手，将灰袍人像拎小鸡一样，提了起来，带到了夜无渊的面前。 神殿的议事厅内。 夜无渊端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那个瑟瑟发抖的灰袍人。 “圣光教会的探子” 夜无渊的声音，平静无波。 灰袍人浑身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夜无渊没有理会他的狡辩，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白骨祭司立刻出现在灰袍人的身后，一只冰冷的指骨，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股庞大的精神压力，瞬间笼罩了灰袍人。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我……我说！” 灰袍人终于崩溃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我是圣光教会的外围执事，我叫马修！我是奉命来调查这里的！” “圣光教会”夜无渊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你们不远千里，跑到这鸟不拉屎的荒原上来，就为了调查我” 马修连连点头，不敢有丝毫隐瞒。 “是……是因为最近荒原上死气过重，总部担心有邪恶的亡灵法师在搞什么阴谋，所以派我来看看……” “结果，我看到了您的神殿……”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夜无渊，又连忙低下头。 “大人的神殿，简直是神迹！我……我太震撼了……” 夜无渊看着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并没有立刻杀他。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陷入了沉思。 圣光教会。 这是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势力。 在这个以魔法和斗气为主的世界里，教会，往往代表着最正统的“光明”力量。 而自己，代表着“死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天生的死对头。 “有意思。” 夜无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我的神殿，已经引起了‘大人物’的注意了。” 他看向地上的马修，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想活命吗” 马修闻言，立刻疯狂地点头：“想！想活命！大人让我做什么都行！” 夜无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 “回去。” “告诉你的主子。” “死神神殿，欢迎任何人的朝圣。” “但如果是带着恶意来的……” 夜无渊指了指窗外，那座正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的“骸骨雷塔”。 “下场，你也看到了。” “是！是！我一定带到！” 马修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身。 夜无渊挥了挥手，白骨祭司会意，立刻带着他，离开了神殿。 议事厅内，雷蒙有些不解地问道：“大人，为什么要放他走这种探子，杀了就是！” 夜无渊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杀了他，只会引来更多的探子。” “放他走，让他把这里的‘神迹’带回去，把我的‘仁慈’带回去。” “我要让圣光教会，也感到恐惧。” “恐惧，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 “恐惧，我们无法控制的信仰。” 他走到窗前，看着马修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 荒原的风，吹散了神殿上空的最后一丝迷雾。 但夜无渊知道，一场来自更高层面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