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莫比乌斯环，自我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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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源之路的尽头。 没有王座。 没有神魔。 只有一面。 镜子。 一面由纯粹的虚无构成的、光滑得仿佛能吞噬灵魂的“镜面”。 夜无渊的脚步。 停在了镜前。 他手中的“终极之钥”。 此刻正在疯狂地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 “共鸣” 夜无渊看着镜中的自己。 起初。 那只是他的倒影。 一个手持钥匙、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天灾气息的自己。 但很快。 镜中的倒影。 开始发生了变化。 它的皮肤。 开始迅速地变得灰白。 它的眼中。 开始迅速地失去神采。 它的身躯。 开始迅速地变得佝偻、疲惫。 它手中的钥匙。 开始迅速地变得黯淡。 它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征服者。 它变成了。 “前任”。 那个在第一百章中留下绝望留言、化作光点消散的“前任钥匙持有者”。 夜无渊的身体。 猛地一僵。 他看着镜中那个“前任”的倒影。 看着它眼中那股熟悉的、充满了绝望与死寂的气息。 一股前所未有的“违和感”。 第一次。 出现在了夜无渊的心头。 他猛地抬起手。 摸向自己的脸。 他的皮肤。 光滑。 冰冷。 充满了力量。 但他能感觉到。 在那股力量的深处。 有一丝。 “腐朽”。 那是他之前吞噬了无数世界、积累了无数“业力”后留下的“后遗症”。 他一直以为那是力量的一部分。 但现在他发现。 那不是力量。 那是。 “尸斑”。 镜中的倒影。 开始动了。 它没有说话。 也没有攻击。 它只是。 静静地。 看着夜无渊。 眼中充满了怜悯。 一股庞大的意念。 顺着镜面。 传入夜无渊的脑海。 那不是陌生的意念。 那是。 他自己的意念。 一段被他遗忘、或者说被他潜意识封存的记忆。 “……终于来了吗……” “另一个……我……” “你以为你是在反抗……” “其实你只是在……重复……” “钥匙不是钥匙……” “它是……诅咒……” “我们都是……被诅咒的……同一个灵魂……” 夜无渊的脑海中。 猛地炸开一道惊雷。 他想起来了。 那段被他遗忘的记忆。 在无数个纪元之前。 他也曾是那个“前任”。 他也曾手持一把钥匙。 他也曾踏上这条溯源之路。 他也曾满怀希望地撕裂屏障。 然后。 他失败了。 或者说。 他并没有失败。 他变成了那个“钓鱼者”。 他将自己的一切。 投入了这个巨大的“系统”。 他将自己的灵魂。 分裂为无数份。 制造了无数个“上界”。 制造了无数个“界海”。 制造了无数个“现实世界”。 他在进行一个。 “无限轮回的实验”。 他试图通过不断地分裂自己、吞噬自己、重组自己。 来达到那个所谓的“终极进化”。 那个镜中的倒影。 不是别人。 就是。 “上一个轮回的夜无渊”。 夜无渊看着镜中的倒影。 镜中的倒影。 也看着他。 它们。 是同一个人。 却又不是同一个人。 一个是。 “因”。 一个是。 “果”。 一个是。 “猎人”。 一个是。 “猎物”。 夜无渊体内的“混沌源星”。 此刻猛地一颤。 它不再跳动。 它开始。 “逆向旋转”。 一股庞大的、混合了混沌、毁灭、寂灭、镇压以及万物归墟的庞大力量。 顺着他的身体。 疯狂地涌入那面镜子里。 他没有去攻击那个倒影。 他是在。 “召回”。 他在召回那个属于“前任”的力量。 他在召回那个属于“前任”的记忆。 他在召回那个属于“前任”的。 “自我”。 镜中的倒影。 没有反抗。 反而。 露出了一个解脱般的微笑。 它张开双臂。 任由夜无渊的力量将它包裹。 它那灰白的身躯。 开始迅速地变得透明。 开始迅速地化作无数道金色的光点。 顺着那面镜子。 疯狂地涌入夜无渊的体内。 夜无渊的身体。 猛地一颤。 一股庞大的、充满了绝望与死寂的记忆。 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 那是他自己的记忆。 那是他作为“前任”的记忆。 那是他作为“钓鱼者”的记忆。 他在无数个纪元里。 不断地分裂自己。 不断地吞噬自己。 不断地轮回。 试图跳出这个循环。 却始终无法成功。 夜无渊猛地抱住头。 他的眼中。 漆黑的光芒疯狂流转。 无数道记忆的碎片。 在他的脑海中。 疯狂地冲撞。 他既是那个手持钥匙的“夜无渊”。 又是那个化作光点的“前任”。 他既是那个正在吞噬的“猎人”。 又是那个正在被吞噬的“猎物”。 他。 “疯了”。 或者说。 他的。 “人格分裂了”。 不知过了多久。 镜中的倒影。 彻底消失了。 它化作的金色光点。 全部涌入了夜无渊的体内。 夜无渊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 他的眼中。 漆黑的光芒。 彻底熄灭了。 只剩下一片。 死寂。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掌心之中。 那把“终极之钥”。 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金色”。 一把通体金色、表面流转着无数道裂痕、充满了神圣与威严气息的钥匙。 那是。 “原初之钥”。 是所有钥匙的源头。 也是所有钥匙的终点。 夜无渊看着手中的“原初之钥”。 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那不是夜无渊的笑容。 那是。 “前任”的笑容。 或者说。 那是。 “夜无渊”与“前任”融合后的。 “新我”。 他猛地抬起头。 看向那面镜子。 镜中的倒影。 不再是那个“前任”。 而是现在的他。 一个眼神诡异、嘴角挂着诡异笑容、手持金色钥匙的他。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自己。 也看着他。 它们。 相视一笑。 夜无渊猛地抬起手。 手中的“原初之钥”。 轻轻插入了那面镜子之中。 一道金色的、仿佛能连接过去与未来的裂缝。 瞬间在镜面上展开。 他没有急着踏入裂缝。 他只是。 静静地。 看着裂缝另一边。 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知道。 在那道裂缝的另一边。 有一个新的“上界”。 有一个新的“界海”。 有一个新的“现实世界”。 还有一个。 新的。 “夜无渊”。 正在那里。 手持一把灰白金三色交织的钥匙。 满怀希望地。 准备踏上这条溯源之路。 夜无渊看着那道裂缝。 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他要做的。 不是去征服。 也不是去吞噬。 他要做的。 是。 “引导”。 他要成为那个新的“前任”。 他要给那个新的“夜无渊”。 留下一段绝望的留言。 他要将这个。 “无限轮回的莫比乌斯环”。 继续下去。 直到。 他找到那个能够真正终结这一切的方法。 或者。 直到。 他彻底疯掉。 夜无渊站在镜子前。 他的身影。 在那面光滑的镜面上。 拉出一道长长的、扭曲的倒影，而那道倒影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般，正对着他露出一个与他如出一辙的诡异微笑，无声地预示着这场永无止境的自我轮回才刚刚开始，而他将带着这份沉重的宿命感，在这面镜子前静静守候，等待着那个新的“自己”踏入这片虚无，去重复这场荒诞的悲剧，直到时间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