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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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内外，沉浸在一种劫后余生与胜利狂喜交织的奇特氛围中。城门大开，百姓箪食壶浆，慰劳得胜归来的王师。 北京城的街道，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样喧嚣的景象。 得胜的明军将士，虽然疲惫却胸膛挺得老高，押解着垂头丧气的闯军降卒，如同一条蜿蜒的长龙，从德胜门缓缓入城。阳光照在他们染血的征衣和闪亮的兵刃上，映出一片肃杀之气。 而街道两侧，早已被闻讯赶来的京城百姓挤得水泄不通。男女老少，引颈踮足，每个人的脸上都混杂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对王师的感激，以及难以抑制的好奇。 “来了！来了！王师回来了！” “快看！那是皇上！皇上在前面！” 当看到队伍最前方，那身依旧耀眼、虽已拭去血迹却仿佛萦绕着无形煞气的明黄铠甲时，人群瞬间沸腾了！欢呼声、哭泣声、跪拜声响成一片！ “万岁！万岁！万岁！” “皇上神武！天佑大明啊！” “草民叩谢皇上救命之恩！” 无数百姓激动地跪伏在地，向着那位端坐于神骏名驹之上的皇帝叩头。 昨日城头的金光，今日生擒闯王的捷报，早已通过无数张嘴巴，添油加醋地传遍了京城每一个角落。在百姓心中，这位皇帝已不再是凡人，而是真龙降世，护国佑民的神仙！ 朱由检端坐马上，面色平静，目光缓缓扫过激动的人群。他看到了一张张饱经恐慌后终于绽放出希望的脸，看到了老人眼中的泪光，孩童懵懂却兴奋的挥舞的手臂。这种发自内心的拥戴，与他刚穿越时感受到的死寂与绝望截然不同。 “民心可用啊。” 他心中默念。 队伍继续前行，当被五花大绑、由几名魁梧锦衣卫死死押着的李自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人群的情绪瞬间达到了顶峰！ “狗贼！那就是闯贼李自成！” “呸！乱臣贼子！也有今天！” “杀了他！为死去的乡亲报仇！” 怒骂声、哭喊声、诅咒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泥土，甚至是石块如同雨点般砸向李自成。这位昔日搅动天下风云的闯王，此刻头发散乱，满脸污秽，身上的衣袍脏污得不成样子。 他死死低着头，躲避着袭来的污物和那些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目光。 “打死他！” “皇上圣明！杀了此獠以告慰天下！” 百姓的愤怒是真实而炽烈的。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天下大势，但他们清楚地记得城破家亡的恐惧，记得流寇带来的烧杀抢掠。李自成，就是这一切灾难的象征。 也有混在人群中的原闯军细作或是对朝廷心怀不满之人，看着李自成如此凄惨的模样，物伤其类，心中不免升起兔死狐悲之感，但看着周围群情激愤的百姓和那位天神般的皇帝，他们也只能将头埋得更低，不敢流露出丝毫异样。 就在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猛地冲出人群，扑到队伍前面，对着朱由检的马头连连磕头，哭喊道：“皇上！皇上！您要给俺们做主啊！俺那苦命的儿子，就是被这些天杀的流寇给……给害了啊！”她泣不成声，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 这一幕，让周围喧嚣的人群稍稍安静了一些，无数道目光聚焦在皇帝身上。 朱由检勒住马，看着脚下悲恸的老人，沉默了片刻。他抬了抬手，示意侍卫不必驱赶。 他目光转向身后狼狈不堪的李自成，声音冰冷，清晰地传开： “朕，已擒获元凶。” “律法昭昭，天理循环。此等祸国殃民之巨恶，朕，绝不会姑息！” “待献俘太庙，明正典刑之日，朕，会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给所有死难的无辜者，一个交代！”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心，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抚平了老妪的悲恸，也安定了躁动的人心。 “皇上圣明！” “万岁！万岁！” 更加狂热的欢呼声再次响起。街道两侧的百姓几乎是高举双手，就差大喊忠诚了，只不过不同于违心的被迫，这些京城的百姓都是出自真心实意。 皇帝的话，给了他们一个明确的期望，一个血债血偿的承诺。 队伍在震天的欢呼和咒骂交织的声浪中，缓缓向着皇城方向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