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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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生微笑问道:不知王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王元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头示意身后随从。 随从立即将一个锦盒呈上桌案。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常生打开锦盒扫了一眼,脸上顿时浮现笑容。 见状,王元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得知这位指挥使喜爱钱财后,他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爱财是好事! 最怕遇到无欲无求之人。 但他未曾察觉,常生眼底闪过的一丝寒意。 常生的笑容逐渐消失,冷声道:王大人,这是在行贿本官吗 王元和尚未意识到事态变化,还以为对方在做表面文章。 他堆笑道:常大人言重了,只是一点心意,谈不上行贿。 心意 常生冷笑连连:五十万两是一点心意 王元和,你胆子不小啊! 行贿镇武卫,可知该当何罪 本官倒要问问,你一个区区四品参政,哪来的五十万两! 王元和的笑容瞬间凝固。 但他仍抱着一线希望。常大人—— 常生一挥手打断他,厉声道:来人!拿下王元和! 王元和的脸色霎时惨白。 常生面容冷峻,王元和陡然暴怒:“你是成心的” “连消息也是你一手策划的!” 王元和双目喷火,厉声嘶吼。 的! 最初试探性地打点些小官,正是为了铺路。 即便东窗事发,也有替罪羔羊顶在前头。 就算彻查到底,火也烧不到自己身上。 若不是之前那些人安然无恙,他今日怎会踏入此地 “错了。” 常生轻笑着摇头,“消息不假,我确实爱财。” “这世上谁不爱银子呢” “可惜你们算漏了一桩。” 笑意骤敛,常生仰头饮尽杯中茶,声如寒冰: “礼,我照单全收;人,我照抓不误!” 他望向院外喃喃:“起风了……” “收网!” “是!” 庭院中肃杀之声轰然炸响。 黑压压的镇武卫自四方涌出,恍如乌云压顶。 凛风割面,砭人肌骨! 王元和踉跄倒退,骤然瞪大双眼—— 前几日那些送礼的官员…… 脊背倏地窜上一股凉意。 他面如死灰,瞳孔涣散。 常生高坐堂上,悠然抚掌:“请王大人见位故人。” 帘帐微动,一道身影踱步而出。 王元和失声惊呼:“周子义!” “你分明关在死牢里!” 这勾结平阳知府的逆犯,本该秋后问斩! 周子义阴恻恻笑道:“那间牢房,正等着王大人入住呢。” 王元和恍然大悟:“你们唱双簧!” 从周子义入狱放出风声,到抓捕部分官吏引蛇出洞…… 再假装收礼纵容,诱他自投罗网。 冷汗浸透重衫。 常生吹开茶沫浅啜一口:“好戏才刚开场。” 何须费心搜罗罪证 单是贿赂镇武卫这一条,便足够大开杀戒了。 刑架上自有千百种法子撬开硬嘴。 柴志掷来纸笔,一脚踹翻王元和:“自己写供状!” “正好省了我的刑具。” 王元颤抖着握笔,眼底一片灰暗。 旁人的结局他无从知晓,但他明白自己已无路可逃。 五十万两白银——这金额太过庞大! 街巷间,锦衣卫人马四散奔走。 府衙内,唐琦带人直闯公堂,镇武卫横冲直撞,差役们尚在茫然。大同知府汤文平何在” 唐琦冷声喝问。 后堂奔出个衣冠不整的中年男子,额角渗汗:“下官在此……” 汤文平挤出谄笑,却被唐琦厉声打断:“汤文平贿赂镇武卫,数额惊人,拿下!” 枷锁“咔嗒” 扣上时,汤文平方才惊醒:“放肆!本官命令你们松手!来人——” 衙役们迟疑逼近,唐琦骤然拔刀:“想 汤文平罪证确凿!谁敢阻挠,诛九族!” “锵!” 数十柄钢刀齐出,煞气扑面。 这些随常生血战过的镇武卫,个个眼神如刃。 差役们骇然退散,汤文平瘫软如泥,被拖行而去。 …… 马蹄声碎,唐琦押囚穿街过巷。 整个大同府沸反盈天。 布政使司衙门内,曾宗南摔碎茶盏,面如寒铁。 王元和刚离席,镇武卫便大肆捕人——半署官吏与他牵连,此刻竟尽数被锁。猖狂小儿!” 他指节捏得发青,从齿缝迸出怒骂,“猖狂小儿!” 官场风暴 曾宗南的思绪终于明朗了。 然而这清晰却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缓缓划过,带来难以言喻的屈辱感。 镇武卫的特殊地位如同无形的屏障,连他也无法轻易突破。绝不许!曾宗南眼中骤然闪过寒光,声音冷硬如铁,我岂能坐等灾难降临 众多同僚相继 ,时间流逝终将牵连到自己。 想到此处,他猛然起身,厉声吩咐:备马! 前往都指挥使司! 与此同时,东城别院中—— 常生慢条斯理地品着香茗。 院中跪满了大同城的官吏:布政使司参议、经历司官员、杂造局主事、知府衙门要员...上百名身着官服的人跪伏在青石板上,场面蔚为壮观。 四周肃立的镇武卫目光如刀,地上的血迹尚未凝结。童大人,请。 常生为童信斟满茶盏。 童信瞥了眼院外,低声道:常大人,这般逼迫是否太急恐有变数。 常生轻笑:正合我意。 唯有如此,大鱼才会现身。 这些小角色,不足为虑。 他对柴志淡淡道:继续审。 既然无人愿说,那就送他们一程。 常生冷冽的目光扫过院中众人,诸位可自择死法。 说罢便收回视线。 他知道这些人还在期待转机。 从被捕至今,交代的罪状寥寥无几。 关于曾宗南的 更是讳莫如深。 既如此—— 刀光闪处,数颗头颅滚落青砖。 鲜血喷溅如泉! 一名官员突然疯癫般跃起,向大门狂奔。 刚冲出几步,他的脑袋便与身体分离。 惊恐的面容凝固在滚落的头颅上。安静。 常生凝视棋盘,童大人,该您落子了。 童信余光扫过血色院落,嘴角微颤。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镇武卫。 山西的守夜人,早已失去了昔日的锋芒。 但能不能替老夫想想啊! 这般明目张胆地践踏律法,肆无忌惮的 ,恐怕也只有镇武卫敢这么做了。 他年轻时也曾上过战场,面对这场景倒也不惧。 童信心头无奈,深深看了常生一眼,叹息道:“常大人,他们中有些人……罪不至此。” “童大人是嫌我的手段太狠” 童信沉默不语。 常生轻笑,语气淡漠:“手段如何并不重要,唯有目的才能分辨正邪。” “孰善孰恶” “没人说得清。” “我只知道,他们挡了我的路。” “噗——” 院中,血肉被利器刺穿的声响再度传来。 一名官吏终于崩溃,惊恐喊道:“大人!我说!我全说!” 唐琦摆了摆手,旁边的镇武卫立刻拖着他离开。 有了人开头,紧随其后又有十几人站了出来。 常生望着仍跪在原地的几人,微微摇头。 隔壁的屋子里,哀嚎与惨叫不绝于耳。 很快,几名镇武卫拖着浑身是血的官吏走出,再带走数人。 即便此刻不开口,酷刑之下,终究还是会招的。 而院中,每隔一刻钟,便有几颗人头落地。 众人的心理防线几乎崩塌。 越来越多的官吏魂飞魄散地爬出来,语无伦次地求饶。 不知何时,天空飘起细雪。 别院外的长街上,人影浮动。 一个个提刀的江湖人缓缓逼近。 刀刃拖地,火星迸溅。 金铁交鸣之声渐近。啪!” 常生轻轻落下一枚棋子,唇角微扬:“来了。” 院门忽然洞开,四道身影迈步而入,气息浑厚。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 其中两名老者身着华服,鹤发童颜,虽显年迈,却神采奕奕。 曾宗南在山西经营多年,与各大世家早已同气连枝,一荣俱荣。 而这二人,正是城中顶尖世家丁家与白家的老祖。 丁、白两家,在整个山西都举足轻重。 江湖上,二人亦是赫赫有名的宗师。 在场的不少官吏,本就出身于这两家。 若这些人出事,两家势力必受重创,他们岂能坐视不管 四处都是荒草,庭院破败。 一个背着长剑的男人站在角落,约莫三十来岁模样,原是曾宗南府里的门客宋东来。 旁边还有个披甲武士,腰间挂柄长刀,浑身透着行伍气息。 四人走进院子,看见眼前景象都变了脸色。 有人冷笑,有人攥紧拳头,也有人低头不语。 等他们站定,曾宗南才慢悠悠踱进来。 曾宗南扫视满院官吏,最后盯着童信,眼神阴沉。童大人!常大人!他拱手发问,不知这些官员犯了什么事 贿赂镇武卫。常生转头笑道,曾大人还有问题吗 曾宗南眼神更冷:常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不过一时糊涂。 凡事留一线——他故意拖长声调,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 常生走到屋檐下站定:省省吧曾大人,我就是冲你来的。 曾宗南彻底沉下脸:倒是小看你了。他胸口腾起怒火,本不愿当众撕破脸皮。也许吧。常生轻笑,可惜你只有这次机会了。 年轻人要三思。跟着曾宗南进来的丁家老祖丁湘谈突然插嘴,面露轻蔑,强龙不压地头蛇。 为一群贱民送命,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