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反击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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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彻夜的灯光终于熄灭。俘虏所知有限，但足够拼凑出一些关键的碎片：“奎哥”的活动规律、几个备用联络点、以及他们对“老窖”（仓储设施）的大致描述——守卫森严，内部结构复杂，有“怪东西”守护，非核心成员不得入内。 安保专家将整理好的报告交给傅承聿。后续的追踪和针对“奎哥”的布控，将由傅家的情报网络和凌依的电子追踪协同进行。苏晚没有亲自参与这些细节，她将信任交给了傅承聿和凌依的专业能力。 此刻，晨曦微露，透过仓库高窗洒下清冷的光。苏晚没有休息，而是在仓库隔出的简易静室中盘膝而坐，意识沉入精神海。 与“深井共鸣器”的连接，强行开启“监察之眼”，两次超越自身极限的运用，虽然带来了巨大的消耗和精神创伤，却也如同最猛烈的锻打，让她对“秩序权柄”的感知和控制力跃升了一个台阶。更不用说，“监察之眼”最后传递的那些影像信息，蕴含了大量关于林家、关于“门”、关于归寂教团早期活动的碎片，这些信息正在被无页之书贪婪地吸收、解析、归档，化为她认知体系的一部分。 她内视着意识海。无页之书比之前更加凝实，书页上的淡金色符文流动不息，隐约构成了一个更复杂、更立体的能量循环体系。存在基石稳如磐石，散发出的稳固气息滋养着她的灵魂，加速着精神力的恢复。而代表“秩序权柄”的那枚印记，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符号，更像是一颗微缩的、遵循着某种至高法则缓缓旋转的淡金色星辰，与她灵魂本源的联系密不可分。 她能感觉到，自己对周围环境的“秩序”感知更加敏锐了。不用刻意调动力量，就能察觉到空气中能量流动的细微紊乱（比如远处设备运行的电磁杂波），能“听”到物质结构本身维持稳定的“声音”。这是一种全新的、近乎本能的感官延伸。 同时，她也更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局限。强行撬动规则那次，几乎抽空了她，若非“共鸣器”支撑，后果不堪设想。面对李维警告的“使徒”级别敌人，她现在的力量还远远不够。她需要更系统、更高效地掌握和运用“秩序”之力，而不仅仅是依靠本能和无页之书的辅助。 “凌依，”她睁开眼，轻声呼唤，“基于‘监察之眼’影像、无页之书解析成果、以及‘观星塔’李维共享的部分基础理论，尝试构建一个‘秩序权柄能力应用模型’，帮我规划系统性的提升路径。包括基础感知强化、力场构建与维持、能量精细操控、针对归寂污染的净化与对抗策略，以及……更高阶的概念应用理论基础。” “指令已接收，数据整合中。模型构建需要时间，预计二十四小时内提供初步框架。”凌依回应。 苏晚点头。她需要科学（或者说，基于超自然规则的科学）的方法论来指导成长，不能只靠战斗中的顿悟。 走出静室，傅承聿已经安排好早餐和简短的休息处。看到她出来，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刚收到消息，对‘奎哥’几个常用落脚点的监控已经布置下去。另外，凌依追查那个加密通讯的初步结果出来了，信号最后消失在城南一片流动人口密集区，那里环境复杂，需要地面排查。” “不急。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顺着线慢慢摸。”苏晚在桌边坐下，端起温度刚好的牛奶，“苏莹那边呢” “凌依监控显示，她今天上午八点离开公寓，去了常去的美容会所，期间没有异常通讯。但有一个细节，”傅承聿将平板推过来，上面显示着一段剪辑过的监控画面，“她进入会所前，在停车场接了一个电话，时间很短，不到二十秒。凌依通过唇语识别和背景噪音分析，尝试复原，只能捕捉到几个词：‘……知道了……东西还在老地方……我会处理……安分点……’” “老地方……”苏晚眼神微动，“会是指‘老窖’吗她在和谁通话语气像是命令，又像是……安抚” “通话号码是未注册的太空卡，无法追踪。但从她的语气和用词看，对方地位应该比她低，或者有把柄在她手里。”傅承聿分析，“她在‘处理’什么事情和‘老窖’有关” “看来，是时候去‘偶遇’一下我这位好妹妹了。”苏晚放下杯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敲打一下，看看她能抖落出什么，或者……会不会慌不择路，带我们去‘老地方’看看。” “我安排人准备。”傅承聿知道劝不住，只能确保安全。 “不用大张旗鼓。”苏晚摇头，“就今天下午，在她常去的那个高端商场‘偶遇’。你陪我，带两个人在外围策应就行。人多反而让她警惕。” 计划敲定。上午的时间，苏晚处理了一些涅盘的紧急公务，听取了周琳关于公司运营和“环境稳定技术”前期研发进度的汇报。同时，她让凌依整理了一份关于城南那片信号消失区域的详细资料，包括地形图、人口构成、治安情况、以及已知的灰色产业分布，为后续可能的排查做准备。 下午三点，京市顶级奢侈品商场“寰宇中心”内，人流如织。苏莹果然在这里，正由两名闺蜜陪着，在一家顶级珠宝品牌店内试戴新款项链，脸上带着刻意维持的、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享受着店员殷勤的奉承。 苏晚和傅承聿“恰好”路过店外。 “咦那不是妹妹吗”苏晚停下脚步，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店内的人听清。 苏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拿着项链的手微微一抖。她猛地转过头，看到站在店外、挽着傅承聿手臂、神色淡然的苏晚时，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惊惶、怨恨和难以掩饰的……心虚。她身边的两个闺蜜也认出了苏晚和傅承聿，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 “姐……姐姐，傅大哥，好巧啊。”苏莹强笑着起身打招呼，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裙摆。 “是挺巧。”苏晚挽着傅承聿走进店内，目光随意地扫过柜台里璀璨的珠宝，最后落在苏莹脸上，“妹妹好兴致。看来最近心情不错” “还……还好。”苏莹眼神闪烁，不敢与苏晚对视，“就是和朋友们随便逛逛。姐姐怎么也来了” “陪承聿选点东西。”苏晚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顺便……想起来问问妹妹，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有趣的消息比如，关于一些老地方，或者……旧相识” 苏莹的脸色“唰”一下白了，连妆容都掩盖不住。“什……什么老地方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她声音有些发紧。 “听不懂”苏晚微微上前一步，距离拉近，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轻声细语，却字字如冰，“那‘老窖’呢‘监察之眼’呢或者……林老爷子当年的‘宏伟蓝图’妹妹，你以为换了层皮，就能把骨头里的脏东西都洗干净了” 苏莹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展示柜上，发出“哐”一声轻响，引得店员和其他顾客侧目。她脸上血色尽失，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鬼魅。“你……你怎么会知道……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胡说！”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惊慌失措，口不择言。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苏晚看着她失态的样子，眼中没有丝毫怜悯，“重要的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纸，终究包不住火。妹妹，好自为之。” 说完，她不再看面无人色的苏莹，转身对傅承聿柔声道：“承聿，我们走吧，这里空气不太好。” 傅承聿冷冷地瞥了呆若木鸡的苏莹一眼，揽着苏晚的肩膀，从容离开。 直到走出很远，苏晚还能感觉到背后那道怨毒、惊恐又绝望的视线。 “她吓坏了。”上车后，傅承聿道。 “也快被逼到绝境了。”苏晚系好安全带，眼神锐利，“她刚才的反应，不仅是因为我知道那些秘密，更是因为……她可能接到了某种‘处理’这些秘密关联事物的指令，而我突然出现，打乱了她或者她背后之人的计划。她很快就会有所动作，要么去确认‘东西’安全，要么去销毁痕迹，要么……去求援。凌依，盯死她接下来的所有行踪和通讯，提高监控等级。” “明白。已提升苏莹监控优先级至最高。所有通讯端口加强监听。”凌依回应。 车辆驶离商场。苏晚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敲打已经完成，饵已经放下。接下来，就是等待鱼儿慌乱游动，甚至……带着他们找到更大的鱼群。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一丝淡金色的、如同晨曦般温暖而稳定的光芒，在指尖悄然流转，带着一种内敛却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力量在增长，敌人在暴露，真相在逼近。 第四卷第一部分的风云涌动，至此，算是正式拉开了正面反击的序幕。 下一站，会是隐藏着更多秘密与危险的“老窖”吗 还是说，那位神秘的拍摄者，会在苏莹行动之前，再次带来关键的线索 苏晚不知道。但她知道，无论前方是什么，她都做好了准备。 去撕开迷雾，去清算旧账，去守护所珍视的一切。 以秩序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