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雪地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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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破布，死死盖在朝鲜的山野上。 七连的队伍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挪，积雪没到脚踝，踩下去 “咯吱” 响，像在咬人的骨头。 “都把脚步放轻！” 武千里压低声音，喉结在冻得通红的脖子上滚动，“一点制空权没有，白天敢露头，就是给敌机当靶子！” 寒风卷着雪沫子往衣领里灌，李峰裹紧单薄的棉衣，牙齿还是忍不住打颤。这三天，他们就没正经歇过，白天躲在山洞里啃冻硬的窝头，晚上顶着风雪赶路。 “还好译电员没出事。” 梅声走在李峰旁边，搓着冻僵的手，声音里满是庆幸。 李峰点点头，目光扫过队伍中间的译电员 ——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怀里紧紧抱着电台，脸冻得发紫，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突然，前头的队伍猛地停住，像被冻住的石像。 “怎么了” 武千里快步上前，只见前头兵压低身子跑过来，脸色凝重：“连长，山那边有枪声！听得见机枪和炮弹的动静！” 武千里心里一紧，立刻下令：“通知指导员，全体就地隐蔽！” 梅声很快赶过来，两人蹲在雪堆后，借着微弱的星光往山那边望。没过多久，武千里带着几个骨干摸到山腰，举起望远镜。 镜片里的景象让他攥紧了拳头 —— 山坳里，几十名穿着志愿军军装的士兵正缩在雪坑里，头顶上美军的重机枪 “哒哒” 响，子弹像冰雹似的砸在雪地上，溅起一片片雪雾。 “是咱们的人！” 武千里咬着牙，声音发颤。 雷睢生凑过来，举起望远镜一看，气得直拍大腿：“他娘的！被美军火力压得抬不起头！再这么下去，迟早被包圆！” 梅声也看清楚了，眉头拧成疙瘩：“敌人炮火太猛，咱们要是再不出手，他们撑不过 20 分钟！” 武千里放下望远镜，抹了把脸上的雪，当机立断：“你们两个，带着电台和译电员继续往大榆洞赶，必须准时到达！” 他指着两个老兵，又看向梅声，“我带一班留下救人！” “不行！” 梅声立刻反对，往雪地里跺了一脚，“我是指导员，得跟你一起留下！让雷爹带电台走，他经验足，能护着译电员！” 雷睢生梗着脖子，刚想反驳，就被武千里按住：“雷爹，这事儿听我的！你把电台送到，就是立大功！这里有我和指导员，错不了！” 雷睢生盯着武千里看了几秒，最终叹口气：“行！你们可得活着！我在大榆洞等你们！” 说完，他扛起迫击炮，对着译电员喊：“跟紧我，别掉队！” 队伍分成两拨，雷睢生带着电台往远处走，很快消失在夜色里。武千里转身看向一班的士兵，刚要说话，李峰突然凑过来，声音有点发紧：“指导员，能不能给我一把机枪” 梅声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李峰 —— 这小子之前用中正式就那么厉害，要是换了更趁手的枪…… 他回头跟武千里对视一眼，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从一个士兵手里拿过一把苏制捷格加廖夫轻机枪：“这个给你！注意省着点子弹！” 李峰接过轻机枪，冰凉的枪身贴着掌心，心里却一阵发烫。他转头往山坡上看，很快找到一处凸起的雪坡 —— 那里视野开阔，能清楚看到山坳里的战场，正好当制高点。 “你往那儿去” 一个老兵看到李峰往远处走，皱起眉头，“离战场这么远，轻机枪能打着别是怕死，想躲懒吧！”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士兵都看过来，眼神里带着质疑。李峰攥紧机枪，没解释 —— 多说没用，等会儿让他们看看就知道。 武千里没注意这边的小插曲，正对着平河和侦察兵布置任务：“平河，你找个制高点，等会儿听我信号，负责掩护！” 平河点点头，扛着狙击枪，猫着腰往旁边的雪坡爬，动作快得像只雪豹。他是七连的神枪手，之前在国内剿匪，曾一枪打爆三百米外的土匪头，在连里名气大得很。 “你们几个，把炸药包吊在绳索上，” 武千里又指向几个侦察兵，“等会儿从高坡滑下去，到美军头顶再让平河开枪引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侦察兵们立刻行动，把炸药包绑在绳索上，滑轮车在雪地上擦出一道痕迹。 迫击炮班也很快选好位置，炮口对准山坳里的美军阵地，只等命令。 李峰趴在雪坡上，调整着轻机枪的角度。山坳里的枪声越来越近，他能清楚看到志愿军士兵的身影 —— 有人中了弹，倒在雪地里，雪瞬间被染红，看得他眼睛发酸。 “这帮兔崽子，敢欺负咱们中国人！” 李峰咬着牙，心里默念：“修改数值10 倍射程，10 倍伤害，100% 命中！” 轻机枪的重量似乎轻了些，枪口在他手里稳得像焊死的一样。他看向山坳，美军的阵地在一百多米外，重机枪的火光在夜色里格外刺眼。 “离这么远，还真打算开枪” 刚才质疑李峰的老兵凑过来，撇着嘴，“轻机枪有效射程才几百米，你这一千二多米，子弹都得被风吹偏！” 李峰没理他，目光紧紧盯着美军的重机枪手 —— 那家伙正趴在掩体后，头都不抬地扫射，完全没注意到山坡上的威胁。 “侦察兵准备好没有” 武千里的声音传来，带着急促。 “报告连长！滑轮车准备好了！” 侦察兵的声音从高坡上传来。 武千里深吸一口气，对着平河的方向喊：“平河，准备！” 平河趴在雪地里，狙击枪对准绳索上的炸药包，手指扣在扳机上，呼吸都放轻了。 侦察兵猛地松开手，滑轮车顺着绳索往下滑，带着炸药包，往美军阵地飞去。 “就是现在！” 平河果断扣动扳机！ “砰！” 子弹呼啸着飞出，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 这一枪要是打偏，炸药包就白费了，还会暴露位置！ 李峰也屏住呼吸，眼睛盯着那枚飞行的子弹。他知道，平河的枪法准，但这么远的距离，又有风雪干扰，根本没十足把握。 就在子弹射出去的时候，一阵狂风突然卷过，子弹微微偏了点方向，擦着炸药包的边缘飞了过去！ “糟了！” 有人忍不住喊出声。 平河脸色一白，赶紧拉栓上膛，想补第二枪，可已经来不及了 —— 滑轮车已经快到美军头顶，几个美军士兵已经发现了，正举着枪往山坡上打！ 武千里攥紧拳头，心里凉了半截：难道这救援要失败了 就在这时，李峰突然扣动了轻机枪的扳机！ “哒哒哒！” 三发子弹连成一条线，像带着火的鞭子，瞬间掠过一千三百米的雪地，精准地打在炸药包上！ “轰隆！” 一声巨响，火光冲天，美军阵地的重机枪瞬间哑了火！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刚才质疑李峰的老兵，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雪球。 “这…… 这怎么可能” 老兵喃喃自语，“一千二百米，轻机枪还能打得这么准” 李峰没停手，枪口一转，对准美军的另一个火力点。 “哒哒哒！” 又是一串子弹，美军的机枪手应声倒下，火力点彻底瘫痪。 山坳里的志愿军士兵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大喊着发起冲锋：“援军来了！冲啊！” 武千里最先回过神，对着士兵们喊：“全体冲锋！把美军赶下山！” 士兵们像猛虎下山，举着枪往山坳里冲。平河也趁机开枪，每一枪都能放倒一个美军士兵。 老兵到李峰身边，声音都在抖：“李峰！你这枪法，简直是神了！一千二百多米啊！” 李峰笑了笑，手指还在扣着扳机：“先打敌人！” 美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蒙了，原本的优势瞬间没了，只能往后退。可七连的士兵哪会给他们机会，紧追不舍，子弹像雨点似的往他们身上招呼。 雷爹带着电台和译电员已经走远，他回头望了眼远处的火光，咧嘴笑了：“这帮小子，肯定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