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病房谋局:暗线启动与迷雾中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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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病房谋局:暗线启动与迷雾中的微光 市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挥之不去,取代了往日办公室的茶香与文件气息。韩辰的左腿被高高吊起,打着厚重的石膏,像一尊不协调的雕塑。麻药退去后,剧痛如潮水般阵阵袭来,提醒着他不久前那场生死一线的遭遇。 身体被禁锢在病床上,但他的大脑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醒和高速运转。车祸的每一个细节,渣土车那毫无征兆的致命一冲,司机小王惊恐的眼神,车身翻滚时天旋地转的失控感……这一切绝非意外!那是精心策划的谋杀,只是运气站在了他这一边。 对方已经狗急跳墙,不惜动用如此极端的手段。这说明调查已经触及了他们的核心利益,也意味着,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在自己被困病床的这段时间里,开辟新的战线。 高建军每天都会打电话来,语气凝重而关切,除了询问伤势,更多的是沟通调查进展。市局那边的调查果然陷入了僵局,渣土车司机一口咬定是疲劳驾驶,所有表面证据都支持这个结论。渣土车公司那个傀儡法人一问三不知,真正的控制人隐藏得很深,短时间内难以挖出。 “他们做得很干净,几乎是专业水准。”高建军在电话里声音压抑着怒火,“但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我已经向市委做了专题汇报,书记很震惊,要求成立由市纪委、市公安局、市检察院组成的联合调查组,提级办理!不管多难,一定要挖出真相!” “高书记,对方越是疯狂,越是说明我们打中了七寸。”韩辰冷静地分析,“纺织厂那边的调查不能停,付国梁和刘旺是关键。我怀疑,刘旺不仅仅是执行者,他很可能也掌握着上线的一些关键证据,用于自保。” “我明白。付国梁在里面的压力越来越大,纪委的同志正在加大审讯力度。刘旺那边,林薇检察官的团队已经在深挖他的所有社会关系和资金往来。”高建军顿了顿,语气有些复杂,“韩辰啊,这次……你受苦了。安心养伤,外面的事,有我。” 挂断电话,韩辰沉默了片刻。高建军的支持至关重要,但他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条线上。他需要一条属于自己的、更隐蔽的战线。 他拿起那个加密的手机,犹豫了一下,拨通了一个号码。不是打给林薇,也不是打给清州的旧部,而是打给了他在省委党校学习时的室友——省发改委的处长蒋欣。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边传来蒋欣压低的、有些惊讶的声音:“老韩听说你出事了怎么样严重吗” “腿断了,死不了。”韩辰语气尽量轻松,“蒋处,长话短说,兄弟这次遇上大麻烦了,需要你帮个忙。” “你说!”蒋欣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临河县之前不是虚报了很多固定资产投资和数据吗这些项目很多都申请过国家和省级的专项补助资金。我想请你帮我私下查一查,这些项目的资金批复文件、验收审计报告,特别是资金最终流向的凭证。我怀疑,这里面有大问题,可能和我要查的案子有关联。”韩辰快速地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蒋欣的声音带着为难:“老韩,这……这不合规矩啊。这些材料涉及其他地区和部门,没有正式函件和领导批示,我很难……” “蒋处!”韩辰打断他,语气恳切而凝重,“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但如果走正式渠道,风声马上就会漏出去,对方会有充足的时间销毁证据、串供甚至再次灭口!我这条腿就是教训!我现在只信你。这不是为了我个人,是为了把国家的钱追回来,把那些蛀虫挖出来!就算我韩辰求你了!” 电话那头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只能听到蒋欣沉重的呼吸声。终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妈的!你小子就会给我出难题!把你知道的项目名称和大概时间发给我,我想想办法……但不保证一定能成啊!” “谢谢!兄弟之情,我记下了!”韩辰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蒋欣这个人,原则性强,但重情义,关键时刻靠得住。 结束和蒋欣的通话,韩辰稍稍松了口气。从上级专项资金流向入手,或许能绕开临河本地的重重阻碍,从另一个角度撕开口子。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到一阵剧烈的疲惫和疼痛袭来,额头渗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林薇拎着一个果篮走了进来。她今天换了一身便装,少了些工作中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但眉宇间的疲惫依旧。 “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她放下果篮,打量了一下他吊着的腿,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暂时还散不了架。”韩辰笑了笑,“你怎么又来了省纪委这么闲” “顺路。”林薇淡淡地回了一句,自顾自地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动作熟练流畅,“刘旺那边有进展了。” 韩辰精神一振:“哦” “他名下的几家空壳公司,近三年与省城一家名为‘君泰贸易’的公司有大量资金往来,名义是‘咨询费’、‘服务费’,但金额巨大,且与其经营规模严重不符。”林薇一边削苹果一边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寻常公事。 “君泰贸易”韩辰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宋和平那个案子里,出现过这个名字。是宋早期的一个白手套控制的公司,后来似乎脱钩了,但看来暗地里还有联系。”林薇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目光锐利,“更重要的是,我们发现刘旺的儿子在境外账户有一笔三百万美元的存款,存入时间就在纺织厂改制完成后不久。资金来源不明。” 韩辰接过苹果,却没有吃,眼神亮了起来:“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这是重磅炸弹!能直接动他了吗” “还不到时候。”林薇摇摇头,“我们需要找到这笔钱与纺织厂资产流失之间的直接证据链,否则他很容易狡辩是做生意赚的。而且,打草惊蛇,会让他背后的人警觉。” 她看着韩辰,意味深长地说:“现在动的只是刘旺这种台前小丑。我们要的,是他背后那条真正的大鱼。” 韩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林薇的节奏掌控得非常好,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耐心地布网,等待猎物彻底进入包围圈。 两人正说着,病房门又被敲响了。进来的是县政府办公室的马主任,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和一堆营养品,脸上堆满了关切和歉疚的笑容。 “韩县长!您可吓死我们了!看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马主任将东西放下,语气夸张,“您放心养伤,县政府这边的工作我们都盯着呢,绝不出任何岔子!大家都盼着您早日康复回来主持大局呢!” 韩辰看着马主任那毫无破绽的笑容,心中冷笑。这家伙消息倒是灵通,表演功夫也更胜一筹。 “马主任费心了。我这点伤不碍事。”韩辰语气平淡,“倒是县政府那边,各项工作不能松懈,特别是年终考核和债务化解方案的细化,要抓紧。有什么拿不准的,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请示高书记。” “一定一定!请县长放心!”马主任连连点头,眼神却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林薇,似乎有些忌惮,又寒暄了几句,便识趣地告退了。 看着马主任离开的背影,韩辰和林薇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清楚,县政府里像马主任这样心思活络、左右逢源的人绝不在少数。车祸的消息,恐怕早已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某些人耳中,此刻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观察、揣测,甚至庆祝。 “跳梁小丑。”林薇轻哼一声,语气不屑。 接下来的几天,韩辰在病床上过得并不平静。虽然身体被限制,但他的指挥和谋划却从未停止。加密手机成了他连接外界的唯一通道。 蒋欣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他通过非常规渠道,果然查到了一些骇人的情况:临河县前几年申报成功的几个省级重点项目,验收材料做得天衣无缝,但配套的审计报告却语焉不详,资金使用明细模糊,甚至有重复申报、套取资金的嫌疑!相关资金的最终流向凭证,在省级层面居然也缺失了关键环节! “老韩,水太深了!”蒋欣在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后怕,“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虚报数据了,这是系统性的、跨区域的骗补套取国家资金!牵扯的可能不止临河一个地方!你得小心,千万别声张,等我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实在的东西……” 这个消息让韩辰背脊发凉。如果蒋欣的发现属实,那这意味着对手的能量和网络远超想象,已经形成了一条腐败的利益链!临河县的问题,或许只是这个巨大黑洞的冰山一角! 与此同时,林薇那边的调查也取得了突破。他们发现刘旺与那个“君泰贸易”的幕后控制人,竟然共用同一个秘密的私人律师!而这个律师,最近频繁往返于省城和香港之间! “他们可能在转移资产,甚至准备跑路!”林薇在视频通话中判断,语气急促,“我们必须加快动作了!付国梁那边必须尽快突破!” 就在这紧张关头,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来到了韩辰的病房。 来人是临河纺织厂的一个老工会主席,姓周,头发全白,步履蹒跚,是由女儿搀扶着来的。老人手里提着一网兜鸡蛋,一进门就老泪纵横:“韩县长……我们听说您出事了……都是为了我们厂子的事……您是个好官啊……老天爷不长眼啊……” 韩辰连忙让护工招呼老人坐下,心中感动又酸楚。 周主席抹着眼泪,颤巍巍地说:“韩县长,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好多年了……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周主席,您慢慢说,这里没外人。”韩辰预感到老人可能知道些什么。 “当年厂子改制前……大概……大概有半个多月吧……”老人努力回忆着,“有一天晚上,我回厂里拿东西,看到付县长……哦不对,是付国梁,他当时还是国资委主任……他和刘旺,还有几个人,在仓库那边……鬼鬼祟祟的……好像……好像在往外搬东西……用的不是厂里的车,是几辆外地牌照的货车……” 韩辰的心猛地一跳!“您还记得是哪天吗或者那货车牌照,哪怕一两个数字也行!” 老人努力想了很久,最终沮丧地摇摇头:“年纪大了……记不清了……就记得好像是……下小雨的一个晚上……车牌……好像是有什么8……又好像有3……真记不清了……” 虽然记忆模糊,但这无疑是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它印证了工人的传言,也指明了调查方向——改制前夜,有人提前转移资产! 送走千恩万谢的周主席父女,韩辰立刻将情况通报给了林薇和高建军。 案件调查,仿佛在无尽的迷雾中,终于看到了一星微弱的、却至关重要的光芒。 而此刻,在省城某间隐秘的会所内,一场密谈也在进行。 刘旺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充满了焦虑和恐惧:“……老板,律师说那边查得很紧,香港的账户可能也不安全了!付国梁在里面快顶不住了!还有那个韩辰,命真大!现在怎么办……”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冰冷而阴沉的声音: “慌什么。断尾求生,懂吗让该闭嘴的人,永远闭嘴。至于那个韩辰……一次不成,那就再来一次。医院,也是个容易出意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