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星台夜话，合纵连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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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城北观星台，孤峰兀立，仿佛一柄直刺苍穹的利剑。台体由整块玄黑陨铁筑成，表面镌刻着无数繁复的星辰符文，在月光下流淌着清冷的光辉。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一股磅礴而神秘的星辰之力萦绕四周，与漫天星斗遥相呼应。 嬴彻孤身而至，并未带任何随从。他手持月璇所赠的通行玉符，轻易穿过了外围阴阳家弟子设下的迷阵与禁制，踏上了观星台顶。 台顶平整开阔，中央矗立着一架巨大的青铜浑天仪，其上天衡、地纬缓缓自行运转，模拟着周天星斗轨迹。一位身着深紫色星纹宽袍，发髻高挽，面容清癯，双眸开阖间似有星河倒转的老者，正负手立于浑天仪旁，仰望着星空。月璇则安静地侍立在其身后。 感受到嬴彻的到来，老者缓缓转身，目光平和，却带着洞悉世事的沧桑。“老朽邹衍，见过十九殿下。”声音温和，却仿佛与周遭的星辰韵律融为一体。 阴阳家五行一脉的领袖，当代阴阳家地位最尊崇的长老之一，邹衍！ 嬴彻心中微凛，执晚辈礼：“晚辈嬴彻，见过邹子前辈。”邹衍之名，即便在原身的记忆中也如雷贯耳，乃是与儒家荀况、道家赤松子等同辈论交的宗师级人物。 “殿下不必多礼。”邹衍微微一笑，伸手虚引，三人于台边设置的玉磴上坐下。他并未寒暄，直接切入正题：“月璇想必已向殿下说明缘由。‘荧惑守心’在即，星路潮汐将起，殿下手中的坐标，便是指引方向的罗盘。不知殿下对探索界外，有几分把握” 嬴彻迎上邹衍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坦然道：“把握源于实力与准备。晚辈实力尚在积累，准备则需倚仗前辈之能。风险自知，然，人皇之路，岂能困守一隅” “人皇……”邹衍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轻轻颔首，“好气魄。殿下身负异禀，确非常人。老朽这一脉，主张‘顺天应人，持中守正’，然亦知‘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与其被动等待天变，不如主动探寻生机。这界外之秘，便是我阴阳家寻求的‘生机’之一。” 他话语中透露出阴阳家内部激烈的理念冲突，也表明了他选择与嬴彻合作的根本原因——投资未来，寻求变数。 “前辈需要晚辈做什么”嬴彻直接问道。 “两件事。”邹衍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探索赤霄界，带回其风土人情、力量体系、资源分布等一切有价值的信息，尤其是……判断其是否对大秦构成威胁。” “第二，”邹衍目光变得深邃，“若有可能，在彼界建立初步的‘坐标锚点’，以便日后稳定通道，甚至……引渡我阴阳家弟子前往历练研究。” 嬴彻略一沉吟，这两个要求并不过分，甚至与他的目标一致。“可。但构建临时通道所需资源，以及稳定通道之法……” “殿下放心。”邹衍袖袍一挥，一枚散发着空间波动的银色符箓和一只储物锦袋飘向嬴彻，“此乃‘破空符’，可在星力潮汐峰值时，结合坐标强行撕开一条临时通道，但仅能维持一个时辰，且最多容纳三人通过。袋中则是布设‘小周天星辰接引阵’所需材料，可在彼界布下，吸收星辰之力，缓慢加固通道，并为下次开启提供精准定位。” 嬴彻接过符箓和锦袋，神识一扫，便知皆是珍贵非凡之物。“多谢前辈。” “殿下不必言谢，各取所需罢了。”邹衍摆摆手，神色转为严肃，“不过，老朽需提醒殿下。界外探索，吉凶难料。彼界法则或许与我界迥异，力量体系可能截然不同，务必谨慎。此外……”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咸阳城内，盯着殿下与老朽的人，不在少数。罗网无孔不入，陛下态度暧昧，其他皇子乃至诸子百家，亦不会坐视殿下轻易获得界外机缘。通道开启之时，动静绝不会小，届时，还需殿下自行应对。” 嬴彻眼中寒光一闪：“晚辈明白。宵小之辈，若敢阻拦，碾碎便是。” 他如今已非吴下阿蒙，通窍境巅峰的修为，加上初步掌握的言灵律令之术以及深不可测的人皇体，让他有足够的底气面对大多数挑战。 “好！”邹衍抚掌，“既然如此，十日后子时，正是此次星力潮汐的第一个小高峰，虽不及三月后的顶峰，但足以支撑通道开启。地点便定于此地，老朽会亲自为殿下引动星力，激发‘破空符’。” “十日后，子时，观星台。”嬴彻起身，郑重应下。 月璇送嬴彻下山，临别前，她再次递过一枚玉简：“殿下，这是师尊整理的一些关于异界探索可能遇到的法则冲突及应对心得，或有所助益。十日后，我与师尊在此恭候。” 嬴彻点头致谢，身影融入夜色。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月璇轻声问道：“师尊，将如此重任，押注于他，是否太过冒险” 邹衍仰望星空，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悠然道：“星象显示，变数已生，天命不在秦，而在……人。此子身负的，并非简单的皇道龙气，而是更为古老、更为浩瀚的命格。或许，他便是那个能打破樊笼，带领我等窥见真正‘天道’之人。风险虽大，但值得一搏。” 他收回目光，看向月璇：“你也去准备吧，十日后，随殿下同往。” 月璇娇躯微震，随即肃然：“弟子领命！” 夜色更深，观星台上，浑天仪依旧缓缓转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嬴彻回到青龙殿，握紧了手中的破空符与储物袋。 十日之后，界门开启，他的征途，将迈出真正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