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战场狐鸣：异象惊朝传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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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战场狐鸣：异象惊朝传妖名 天上的狐影慢慢淡了。 风无涯还站在原地，手里的破军枪插进雪里，指节发白。他没有再看我，而是盯着那道消散的痕迹，像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我没有说话，体内的烬心火轻轻跳了一下，像回应什么。我知道那是我的妖魂第一次外溢，被晨光和战场残存的灵力引上了天。 这影子会被人看见。 果然，三日后，快马传信抵达军营。中州来报：钦天监夜观星象，见紫微偏移，妖气横贯北境，奏称“九尾现世，女主惑国”。朝臣联名上书，请旨清除妖孽。 消息传来时，我正靠在帐内角落闭目养神。玄衣还在身上，金线狐纹未褪。风无涯一把掀开帐帘，脸色铁青。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对副将下令：“封锁营地，任何人不得擅自出营。” 我没动，也没问。 他知道我在听。 当天夜里，他启程回京，只带两名亲卫。走前站在我帐外，停了片刻，最终没进来。 七日过去，军营安静得反常。守军不敢靠近我的帐篷，连送饭的士兵都把食盒放在十步外就离开。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藏在暗处，带着惧意。 第八日清晨，风无涯回来了。 他一身尘土，铠甲未卸，走进主帐时脚步很重。我站在帐口，看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刀。刀身错金，寒光凛冽。 “陛下赐的。”他说，“金错刀，授边将者可斩六品以下官员。” 我盯着那把刀。 他抬眼，“朝廷有人要你死。说你是妖物降世，祸乱国运。但我当庭说了你救三军的事。我说若不是你，北狄已破关。我说我以性命担保。” 我依旧没说话。 他走近一步，“但他们不信。他们只信天象。信钦天监的奏本。信‘女主惑国’四个字。” 我终于开口：“皇帝信吗” 他顿了顿，“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他烧了那份请诛你的折子，却派了影卫来查你。” “影卫” “最隐秘的探子，专办皇室要事。他们已经出发，三天内到。” 我明白了。 我不是被赦免，是被盯上了。 风无涯把金错刀放在我面前的案上，“他给了这个，是给我的面子，也是警告。边关将领护妖，已是大忌。你要小心。” 我点头。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别出帐。最近别用任何术法。影卫擅长察灵踪，哪怕一丝妖气泄露，都会引来杀局。” 帐帘落下。 我坐在案前，看着那把金错刀。刀光映出我的脸，瞳孔深处有淡淡的琥珀色在流动。 烬心火安静下来，但我知道它在等。等下一个觉醒的时机。 我不能躲。 也不能逃。 我是澹台月，不是任人定罪的妖物。 当晚，我察觉到了异样。 风停了，帐外巡逻的脚步却多了两组。不是军靴声，是软底鞋，落地无声，却频率一致。他们在绕营巡查，每半个时辰一次，路线精准，避开明哨，专走死角。 影卫到了。 我熄了灯，盘膝而坐。体内烬心火缓缓流转，感知顺着血脉向外延伸。三个，潜伏在营地西、北、东三侧，彼此呼应，形成合围之势。 他们没动手，只是监视。 我闭眼，调整呼吸。不能暴露双耳，不能让胎记发烫，更不能让妖力外泄。我像一块石头，沉在水底。 第二日，风无涯召集全军，宣布朝廷嘉奖。因大胜北狄，将士皆有赏，粮草增拨，军械更新。他在校场当众拔出金错刀，寒光一闪，劈断一根木桩。 “这是陛下信我！”他声音洪亮，“也是信你们！” 士兵们欢呼。 我站在帐后阴影里，看着他演这场戏。他在掩护我，用军功压住妖名的风声。 可我知道，真正的较量不在校场。 而在看不见的地方。 第三日半夜，我醒了。 帐外有轻微的震动，像有人贴地爬行。我睁眼，烬心火瞬间警觉。一道极细的银丝从帐顶垂下，末端系着一枚铜铃，几乎透明，随风轻晃。 是追踪符线。 他们想用声音引动符铃，测我是否在帐内活动。 我屏息，没动。 那银丝停留片刻，缓缓收回。外面的人退了。 我却知道，这只是试探。 真正的查探会在毫无预兆时到来。 第四日，风无涯被叫去议事帐。我透过帐缝看到，一名太监模样的人骑马入营，捧着圣旨。他穿着内廷服饰，面容阴柔，眼神却锐利。他没宣读圣旨，只和风无涯低声说了几句，便让人抬出一个黑箱。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面铜镜。 鉴妖镜。 能照出真身，逼显原形。 我立刻后退，远离帐口。只要我不靠近光，不触地面反射的月影，就不会被映照。 风无涯很快回来，脸色冷硬。他走到我帐前，低声道：“皇帝要亲自来。” 我抬头。 “三日后，驾临军营。名义是犒军，实为见你。” 我问：“他想做什么” “不知道。但鉴妖镜都带来了，他不会只是看看。” 我沉默。 他是皇帝，握生杀大权。他可以封我为妃，也可以当场焚我于阵前。 风无涯盯着我，“你要是想走，现在还来得及。我可以放你出营，往北百里无人追。” 我摇头，“我不走。” “为什么你明明能逃。” “因为我不是妖孽。”我看向他，“我是来讨债的。欠我族人的，欠这片土地的。我躲一次，就要躲一辈子。但我不怕他们查我，不怕他们试我。让他们来。” 他看着我，许久，终于点头。 当晚，我做了准备。 我把尾戒擦干净，藏进袖口。这是唯一能储存妖力的小器物。我脱下玄衣，换上普通侍女的灰裙，遮住金线狐纹。颈间胎记用薄布缠住，双耳始终敛着。 我不能再是那个踏雪无痕的妖妃。 我要变成一个普通人。 可就在子时，我突然感到一阵刺痛。 不是来自身体，而是灵魂深处。 烬心火猛地一震，像被什么东西拉扯。我扶住墙壁，冷汗滑下。视野边缘泛起红光，耳边响起低语——不是人声，是无数野兽在嘶吼，混着远古的咒音。 妖语又来了。 而且比以往更清晰。 “寻……血……归……” 我咬牙撑住。 这不是巧合。 皇帝还没到，但他的气息已经逼近。那股属于龙族的威压，隔着百里就能引动烬心火的共鸣。 他是真龙之子。 而我是万妖之后。 我们天生相斥，也注定相遇。 我撑到天亮，才缓过劲。 风无涯来看我，发现我脸色苍白，“你怎么了” “没事。”我说，“只是睡不好。” 他不信，但没追问。 中午时，影卫再次行动。这次他们换了方式，往营地四周撒了一种灰粉。遇妖气则变红。我透过帐缝看到，粉末洒到我帐前十步处，突然闪了一下，随即恢复原状。 他们发现了什么。 但没敢进来。 因为风无涯下令，凡擅入主帐者，格杀勿论。 他站在帐外，破军枪拄地，像一座山。 夜幕降临。 我坐在帐中，手里握着尾戒。烬心火在体内缓慢燃烧，像在积蓄力量。我知道皇帝明天就会到。他会带更多人，更多法器，更多手段。 但他不会想到，我不是来害他的。 我是来改命的。 帐外，风停了。 我忽然感到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有人在看我。 不是影卫。 是更高层次的注视，来自远方，穿透空间，落在我身上。 我抬头，望向帐顶。 那里，有一小片布料微微凹陷，像被无形的手按住。 我缓缓抬起手，指尖离那块布还有寸许。 帐外忽有马蹄声急响。 风无涯冲进来，“准备！皇帝提前到了！前锋已至十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