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可以拒绝我，但请不要拒绝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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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宇没再理孙浩，队伍太长了，他没工夫跟人闲聊。 “下一位。”他冲着排队的人喊。 队伍再次蠕动起来。 老李的奶昔摊前，生意好到他一个人快忙不过来。 搅拌机“嗡嗡”的轰鸣声几乎没停过。 “老板，一杯香蕉牛油果！” “我的芒果凤梨好了没” “给我来一杯解腻的，老板你看着配！” 几乎所有从苏宇那里买到鸡排的人，都会顺手拐到老李的摊子上，买上一杯奶昔。 一手是罪恶的化身，一手是救赎的象征，这组合成了健身中心门口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老李忙得满头大汗，脸上的笑意却藏不住。 他抽空看了一眼旁边苏宇的摊位，那条队伍比他这儿还长，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像嗷嗷待哺的雏鸟。 这小子，真是个财神爷。 s曲线塑形中心的角落里，一个身材同样火辣的女教练王蓉，正靠着玻璃墙打电话，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 “晓晓，你赶紧过来！我发现了一个神仙摊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慵懒，又有点清冷的女声： “蓉蓉，你冷静点。你嘴里的神仙摊子，上个月是烤冷面，上上个月是鸡蛋灌饼。你的标准太低了。” “这次不一样！”王蓉急了， “我发誓！就是一家卖炸鸡排的，但那个味道……绝了！” “炸鸡排”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屑， “路边摊的炸鸡排能有多神奇无非就是嫩肉粉和各种香精堆出来的。你一个健身教练，能不能有点追求” “不是的！”王蓉跺了跺脚， “我跟你说，比你上次带我去的那家米其林一星的日料店，那个什么天妇罗，好吃一百倍！我没开玩笑！” “呵。”电话那头的柳晓晓轻笑一声， “王蓉，你被关在健身房里吃草吃太久，味觉系统已经退化了。一块炸鸡排，在你嘴里可能跟龙肉差不多。” “你不信是不是”王蓉被激将了， “你现在就过来！你要是觉得不好吃，我请你吃一个月的饭。”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这可是你说的。”柳晓晓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我这就过去。正好让我这个专业的美食博主，来帮你鉴定一下，你嘴里的‘神仙’，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你快点啊！他每天备的料有限，来晚了就没了！”王蓉催促道。 挂了电话，王蓉看着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她就不信，这魔鬼鸡排，还征服不了柳晓晓那张被养刁了的嘴。 半小时后，一辆红色的保时捷718在路边停下。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穿着裁剪得体的香槟色连衣裙，脚踩高跟鞋的女人。 她就是柳晓晓。 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精致却略带傲气的脸。 她扫了一眼街边这些小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当她的目光落在苏宇那个排着长龙的餐车前时，她愣了一下。 这阵仗，倒是不小。 空气中那股霸道的肉香钻进她的鼻子，她下意识地分析起来。 蒜香，胡椒，香草……还有几种香料混合在一起，味道很浓烈，但层次感似乎还不错。 有点意思。 “晓晓！这里！”王蓉在队伍里冲她拼命挥手。 柳晓晓踩着高跟鞋，优雅地穿过人群，走到王蓉身边。 “看这队伍，你不是找了托儿吧”柳晓晓调侃道。 “你小声点！”王蓉紧张地看了看周围， “你闻闻，这味道，是不是很要命” 柳晓晓又仔细嗅了嗅： “香气确实很勾人。不过越是这样，我越要看看他的真本事。 很多时候，浓郁的香料只是为了掩盖食材本身的不新鲜。” 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终于轮到了她们。 柳晓晓站在餐车前，目光从苏宇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滑到他行云流水般的操作上，最后落在那一盆码得整整齐齐，已经腌制好的巨大鸡排上。 肉质看起来确实很新鲜，粉嫩饱满。 “老板，来一份鸡排。”柳晓晓开口，声音清脆。 苏宇头也不抬，伸手就准备去拿鸡排。 “等等。”柳晓晓又说。 “我有个要求。”她抱着手臂， “我不要你上面撒的任何调料粉，我只要刚炸出来的那块鸡排。” 这话一出，周围排队的人都愣住了。 “这人干嘛的那调料粉才是灵魂啊！” “就是，不撒料的鸡排有什么好吃的” 王蓉也急了，她拉了拉柳晓晓的胳膊，压低声音： “晓晓！你搞什么他家的精髓就在那秘制调料粉上！” 柳晓晓没理她，只是看着苏宇，等他的反应。 苏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个女人。 “不行。” 他吐出两个字，干脆利落。 柳晓晓的眉毛挑了起来，她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拒绝得这么直接。 “什么叫不行”她追问， “我只是让你别加东西，又不是让你做什么复杂的。我是顾客，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那个调料粉，是我这道菜的一部分。没有它，这块鸡排就是不完整的。” “它就不是‘魔鬼热量黄金脆皮大鸡排’。” 柳晓晓被他的逻辑气笑了。 “你的意思是，你连一块单纯的炸鸡都卖不了”她提高了音量，带着一丝嘲讽， “我只是想品尝一下鸡肉本身的原味，看看你的食材和火候到底怎么样。作为一个美食博主，这是最基本的评判标准。你连这个都满足不了” 苏宇拿起了抹布，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刚才溅到的一点油星。 “想吃原味炸鸡，出门左转，第二个路口有家连锁店。他们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柳晓晓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一个拥有几十万粉丝的美食博主，到哪家餐厅不是被奉为上宾，主厨亲自出来接待。 今天，竟然被一个路边摊的小贩如此干脆地回绝，还让她去吃那种流水线生产的垃圾食品。 这简直是侮辱。 “你的态度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做生意做到你这份上，也真是奇葩！难怪只能摆个路边摊，连最基本的顾客至上都不懂吗” 排队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王蓉站在一旁，急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宇转过头，目光落在柳晓晓愤怒的脸上。 “你可以拒绝我，但是，请你不要拒绝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