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副总亲自来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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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苏宇准备了一百五十份“黯然销魂散伙饭”的材料。 他开着餐车抵达创科时代大厦时，时间刚过十一点。 楼下那片空地，已经黑压压地站了一片人，目测比昨天多了一倍。 队伍像一条贪吃蛇，从他预留的停车位开始，甩出一个巨大的s型，尾巴快要够到马路牙子。 “宇哥！你终于来了！”小李站在了队伍最前面。 他身后几十个创科时代的员工，脸上挂着心照不宣的笑容。 苏宇停稳车，拉下挡板，挂上那块写着“黯然销魂散伙饭”的木牌。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 “终于开张了！” “我从城南赶过来的，排了一个多小时了！” “老板，今天备足货了吧” 苏宇对着人群点了点头：“今天准备了一百五十份。” 队伍里又是几声庆幸的欢呼和几声懊恼的叹息。 就在苏宇戴上手套，准备开工时，人群后方忽然一阵骚动。 三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簇拥着一个头发梳得油亮的中年男人，强行从人群中挤开一条路。 排队的人被他们推得东倒西歪，纷纷露出不满的神色。 “干什么的插队啊” “挤什么挤！” 为首的中年男人五十岁上下，国字脸，眼角和嘴角都耷拉着，透着一股长居高位的刻板和严厉。 他站定在餐车前，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苏宇身上。 “你就是苏宇” 苏宇抬眼看了他一下，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他见过，在总公司的年会上，是分管行政的副总，赵德光，以严苛和不近人情着称。 赵德光看到苏宇这副平静的样子，眉头拧得更紧。 他伸手指了指那块木牌：“黯然销魂散伙饭这名字，是什么意思” “菜名。” “菜名”赵德光冷笑一声， “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别的意思呢在老东家门口，卖这种东西，你是在影射什么” 他身后的助理立刻拿出手机，开始对着餐车内外拍照取证。 排队的众人安静下来，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小李在旁边看着，急得直搓手。 “你的这个摊位，有手续吗”赵德光双手背在身后，开始了他的连环发难， “卫生条件过关吗有没有占道经营，影响交通” “你的食材来源是哪里有没有食品安全许可你本人，有没有健康证” 他每问一句，语气就加重一分。 周围的人都听得出来，这是来找茬的。 苏宇依旧面色平静，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弯下腰，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他把文件袋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整整齐齐地摆在餐车的操作台上。 营业执照，法人代表是苏宇。 食品经营许可证。 从业人员健康证，照片也是苏宇。 还有一份盖着红章的场地临时租赁协议，以及税务登记证明。 所有证件，一应俱全，全部合法合规，甚至比很多正规的餐厅都齐全。 赵德光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他没想到，一个路边摊，能把手续办得这么滴水不漏。 “菜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赵德光的声音沉了下来， “这种带有负面情绪导向的菜名，严重影响了我们创科时代的企业形象！” 苏宇终于开口了，他看着赵德光，语气平淡： “这只是我的创意。如果觉得影响形象，贵公司可以换个大门。” “噗嗤。” 人群里，不知道谁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压抑的笑声像会传染一样，在队伍里蔓延开来。 赵德光的脸，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 他身后的助理连忙呵斥：“笑什么笑！严肃点！” 可这呵斥，反而让更多人笑出了声。 “赵总，人家苏老板手续齐全，味道又好，怎么就影响公司形象了”一个胆子大的创科时代员工喊了一句。 “就是！我们吃个饭而已，怎么就负面导向了难道我们连吃饭的自由都没有了” “您要是不信，您自己尝尝，就知道这饭有多好吃了！” 群众的呼声，一句接一句，像一记记耳光，扇在赵德光的脸上。 他的权威，在这一刻，被挑衅得体无完肤。 “好！好得很！”赵德光气极反笑。 他扭头对身后的助理说：“去，买一份！我倒要看看，这碗米粉里，到底藏了什么玄机！” 助理愣了一下，连忙掏出手机：“好的，赵总。” “用全价买！我可不是他的前同事，享受不了五折优惠。” 助理应声走到摊位前面，对着收款码，扫了一百零八块钱。 苏宇转身，开始操作。 捞粉，焯水，烫菜，放卤蛋。 当他揭开那个紫砂瓦罐的盖子时，那股霸道的香气，再次弥漫开来。 赵德光站在下风口，那股浓郁的鲜香直冲他的鼻腔。 苏宇把做好的饭盒递给助理。 助理又恭恭敬敬地把饭盒递给了赵德光。 赵德光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米粉，就这么站在人群的注视下。 他板着脸，用筷子夹起一小撮米粉，吹了吹，一脸嫌弃地送进嘴里。 他咀嚼的动作很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 他又喝了一口汤。 这一次，他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东西。 他低着头，继续吃。 一口粉，一口汤，动作不再像开始时那么僵硬。 他夹起那根菜心，一口咬下去，发出了“咔嚓”的声音。 他又夹起半颗卤蛋，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围观的人群，看着这位以严苛着称的副总，像一个普通的食客一样，一口一口地吃着那碗米粉。 时间仿佛变慢了。 终于，他吃完了最后一口米粉，端起饭盒，仰头把汤喝得干干净净。 一滴不剩。 他放下空空的饭盒，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空碗出神。 足足过了半分钟。 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那口气里，带着浓郁的肉香。 他抬起头，试图重新板起那张严肃的脸，可他眼中的那份触动和迷茫，却怎么也藏不住。 这碗米粉，让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自己还是个小业务员的时候。 为了一个单子，在客户公司楼下蹲守三天，啃了三天干面包。 单子签成那天，他在路边摊要了一碗最贵的牛肉面，也是像这样，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那种滋味，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 赵德光回过神，他看了一眼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员工，又看了一眼餐车后那个神情淡然的年轻人。 他什么也没说。 他把空饭盒递给助理，转身，拨开人群，带着他的人快步离去。 从头到尾，没有再撂下一句狠话，也没有任何评价。 苏宇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人群在短暂的安静后，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声浪。 “我靠！赵扒皮居然把汤都喝完了！” “你们看见他刚才那个表情没跟丢了魂一样！” “这说明什么说明宇哥的饭，谁都顶不住！” “别废话了！快开卖啊！我都闻得走不动道了！” 整个场面，比刚才更加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