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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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柳荫真的系上围裙，撸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程炎火忍不住摇了摇头，转头对程丹轻声说道：“丹妹子，你去厨房搭把手吧，不然今晚大家怕是要饿肚子了。她想吃竹笋，这个季节山上的好笋不多，我去后山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挖两棵新鲜的。” 程丹笑着点头：“行，炎火哥你放心去，这里有我呢！” 程炎火扛起墙角的小锄头，转身走出木屋，脚步轻快地消失在屋后的竹林里。程丹则对潘嵩说：“潘乡长，麻烦你陪摄制组的老师们聊会儿天，我去厨房看看柳记者。” 潘嵩笑着应下，目光却若有似无地往厨房的方向瞟了一眼 —— 他倒要看看，这位城里来的女记者，到底能闹出什么笑话。 程丹走进厨房时，柳荫正站在灶台前发愁。她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对着案板上的腊肉皱着眉，腊肉滑溜溜的，她切一下就滑一下，切出来的肉块大小不一，有的还带着厚厚的肥膘。旁边的米缸敞着口，她抓了两把米放在锅里，又不确定够不够，犹豫着要不要再抓一把。 “柳记者，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呀” 程丹强忍着笑，走过去问道。柳荫看到她，像是看到了救星，却又嘴硬：“我想做个腊肉炖竹笋，再焖点米饭。就是这腊肉有点难切，米也不知道放多少合适。” 程丹接过她手里的菜刀，手腕轻轻一转，锋利的刀刃就顺着腊肉的纹理切下去，很快就切出一堆大小均匀的肉块：“这腊肉得先把皮烧一下，不然太硬。米饭的话，按人数来，咱们这桌大概要三碗米，水没过米一个指节就行。” 她说着，手脚麻利地处理起腊肉，柳荫站在一旁，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还是嘴硬：“我跟你学学，做几次就会了。” “那行，你去把火点起来吧。” 程丹指了指灶膛，“两个锅都要烧，一个炒菜，一个焖饭。” 柳荫点点头，走到灶膛前，拿起火柴划了好几下才划着，赶紧往灶膛里塞了一把干柴。可柴放得太密，火苗刚冒出来就被闷灭了，只冒出一股浓烟，瞬间填满了整个厨房。 “咳咳……” 柳荫被烟呛得直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立刻沾了两道黑灰，活像只小花猫。她又试了几次，要么火点不着，要么刚点着就灭了，厨房的烟越来越浓，连屋外的潘嵩都闻到了味道，忍不住喊：“柳记者，你这是在做饭还是在烧房子啊” 柳荫又羞又恼，正想发火，程丹走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火柴：“还是我来吧，这柴火灶看着简单，其实有讲究，柴要架空着放，才能通风烧得旺。” 她蹲下身，先在灶膛里放了几根细柴，划着火柴点燃，等火苗稳定了，再慢慢添上粗柴，很快，灶膛里就燃起了熊熊火焰，锅里的水也开始冒热气。 柳荫站在一旁，看着程丹熟练的样子，心里又嫉妒又惭愧 —— 她在城里是被人伺候的，连煤气灶都很少用，更别说这柴火灶了。而程丹，不仅会做饭，还会干农活、跑工程，什么都难不倒她，难怪程炎火和她那么默契。 就在这时，程炎火扛着锄头回来了，锄头柄上挂着两棵新鲜的竹笋，笋壳上还沾着泥土。他走进厨房，看到柳荫脸上的黑灰和通红的眼睛，忍不住笑了：“看你这模样，是跟柴火灶打架了” 柳荫的脸一下子红了，嘴硬道：“谁跟它打架了，就是不小心被烟呛到了。” 程炎火没拆穿她，把竹笋放在案板上，拿起刀开始剥笋壳。他的动作很熟练，手指顺着笋壳的缝隙一掰，就能剥下一大片，很快就露出了白嫩的笋肉。接着，他把笋切成滚刀块，放进开水里焯了一下，捞出沥干水分。这时，程丹已经把腊肉炒出了油，程炎火把笋块倒进锅里，加了点酱油和盐，翻炒几下，盖上锅盖焖了起来。 厨房里，程炎火负责掌勺，程丹负责添柴、递调料，两人配合默契，不用说话就知道对方需要什么。不一会儿，腊肉炖竹笋的香味就飘了出来，浓郁的肉香混合着竹笋的清香，让人垂涎欲滴。柳荫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里的嫉妒又深了几分 —— 她知道，自己永远也学不会这种默契，更融入不了他们的世界。 饭菜做好后，程丹端着菜往堂屋走，程炎火跟在后面，柳荫默默地跟在最后。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听着大家的夸赞，柳荫却没什么胃口 —— 她知道，这顿饭越香，就越证明她和程炎火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晚饭时，木屋里的气氛格外热闹。程炎火做的腊肉炖竹笋香气扑鼻，程丹又炒了一盘清炒野菜，摄制组的小伙子们吃得狼吞虎咽，连潘乡长都忍不住多添了一碗饭。只有柳荫坐在桌角，手里拿着筷子，却没怎么动，碗里的米饭还堆得满满的。 梅冬香注意到她的异样，夹了一块竹笋放进嘴里，含糊地说道：“柳姐，你怎么不吃啊这腊肉炖竹笋可香了，炎火哥的手艺比上次还好。难得来一次山里，多吃点，回去就吃不到这么新鲜的了。” 程丹也放下筷子，夹了一大块竹笋放进柳荫碗里，笑着说：“柳记者，这可是炎火哥专门为你去后山挖的新鲜竹笋。这个季节山上的笋都快老了，炎火哥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这两棵，你要是不吃，可就枉费他一片心机了。” 柳荫的心跳漏了一拍，抬眼看向程炎火。程炎火正低头给梅冬香盛汤，感受到她的目光，抬头笑了笑：“今天运气确实不错，后山的竹林里找了一圈，就这两棵笋还鲜嫩。这季节过了，再想吃这么好的笋，就得等明年春天了，你赶紧多吃点。” 他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涌上柳荫的心头，之前因做饭笨拙产生的失落和嫉妒，一下子消散了大半。她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竹笋放进嘴里 —— 腊肉的咸香和竹笋的清甜在舌尖交织，果然比城里的好吃多了。她不再拘谨，也跟着大家狼吞虎咽起来，一碗米饭很快就见了底。 吃完饭，程丹收拾好碗筷，对摄制组的人说：“村委会今晚有个关于通电后续的会，潘乡长也在，咱们去拍点素材正好能体现村里的工作效率。” 摄制组的人立刻点头，扛着设备跟着程丹和潘乡长走了。柳荫借口自己累了，留在了木屋里，她想趁着这个机会，和梅冬香说说回家的事。 木屋里只剩下程炎火、梅冬香和柳荫三人。程炎火坐在书桌前，漫无目的地翻着书；梅冬香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夜色，忽然说道：“这山里的晚上真安静，比城里舒服多了。我打算再在这里住个把星期，等脚彻底好了再回去，到时候还能看看水库工程的进展。” “什么还要住一周” 柳荫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心里的急火一下子冒了上来 —— 她好不容易跟着摄制组来这里，就是想把梅冬香带走，让她离程炎火远点，可梅冬香居然还想住下去！ 她走到梅冬香床边，语气急切地说：“冬香，你不能再住了！我来的时候，你爸妈千叮万嘱，让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家，我都答应他们了。你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跟我一起回去，别让叔叔阿姨担心了。” 梅冬香皱了皱眉，有些为难地说：“可我现在平路走起来都还不稳，一瘸一拐的，那几十里山路怎么可能走得下去到时候脚伤再加重了怎么办” 柳荫早就想好了解决办法，立刻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摄制组不是有三个小伙子吗他们身强力壮的，还背不动你一个人至于他们的设备，让村里的村民帮忙送下山就行，多给点工钱，肯定有人愿意。” 梅冬香沉默了 —— 她其实真的不想急着回去，在山里的这些日子，虽然脚受伤了，却过得很自在。程炎火的照顾、程丹的热情，还有山里的新鲜空气和宁静，都让她舍不得离开。可柳荫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搬出了她的父母，她要是再拒绝，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程炎火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了看柳荫，又看了看梅冬香，开口说道：“冬香，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再住几天，等脚彻底好了再说。山路确实不好走，勉强下山容易出问题。你爸妈那边，我可以给他们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柳荫一听，心里更急了，连忙说道：“不行！叔叔阿姨肯定盼着她回去呢！再说，摄制组明天就要下山了，我跟着他们一起走，正好能把冬香带回去，多方便。” 她一边说，一边给梅冬香使眼色，希望她能答应。 梅冬香看着柳荫急切的样子，又看了看程炎火温和的眼神，心里犹豫了 —— 她到底该听柳荫的，明天就下山，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再住几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