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程富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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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富的拉票活动刚铺开，支持程浩南的年轻人就嗅到了危机感。上午的票数领先让他们看到了翻盘的希望，自然不愿前功尽弃，一群人聚在晒谷场的老槐树下，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对策，随即分头行动 —— 有的去劝说还在犹豫的村民，有的帮程浩南梳理能给村里带来的实在好处，还有的特意盯着程富的人，防止他们搞小动作。 程浩南的意外崛起，像一颗石子投进了程家峁平静的湖面。许多村民忽然意识到，自己并非只有程富一个选择。比起程富那看似诱人、却透着几分虚浮的集资分红，程浩南的营生更让大家踏实 —— 他常年在村里收购药材、野生食品和竹木材料，谁家有存货都能卖给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在利益。上午的选举结果更是给了大家信心：程浩南能领先十二票，说明支持他的人不在少数。不少村民暗自盘算：下午重选，程浩南说不定真能赢，这一票要是不投给他，日后他真当选了，自己反倒不好意思面对，不如趁这个机会换个新鲜血液试试。 可程富的压力也不是白给的。不少村民家里的积蓄都投在了他的公司，还有些人的亲戚在他手下做事，程富派去的人软磨硬泡，话里话外都透着威胁：“要是程浩南当选，公司的资金能不能周转过来还不好说，到时候分红拿不到，可别怪我们没提醒。” 这些话戳中了村民的软肋，不少原本被子女说动的家长，硬是从年轻人手里要回了投票权，决定还是稳妥起见，继续支持程富。 一时间，村里的投票意向变得微妙起来 —— 有人坚守初衷要投程浩南，有人迫于压力倒向程富，还有些人举棋不定，直到走到投票台前还在纠结。 这种胶着的局面引起了镇政府的高度重视。下午，镇里特意多派了三名工作人员赶到程家峁，不仅在晒谷场四周架起了简易监控，还重申了选举规则：原则上必须由选举人亲自投票，不在家的选民若要委托投票，必须出具书面委托书，或者当场给委托人打电话确认，工作人员全程记录。这一规定显然对程富更有利 —— 年轻人再也不能像上午那样，全权代填家庭选票，家长们重新掌握了投票的主动权。 下午的晒谷场比上午更热闹，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连村口的老人们都拄着拐杖来围观。程富的黑色轿车停在操场角落，车窗半降，他坐在车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缭绕中，脸色阴沉得吓人。他没敢下车直面村民，只让手下的 “五虎上将” 和原班村干部在人群中穿梭，逢人就递烟，嘴里不停重复着承诺：“连任后分红加一成，村里的路马上修，大家放心投程富！” 另一边的程浩南，则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他本无当村长的野心，可事到如今，上午的领先让他骑虎难下 —— 要是下午输了，不仅自己没面子，还辜负了那些支持他的年轻人。索性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走到村民中间，虽然平时不善于言辞，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实在：“我没什么大本事，也给不了大家高额分红，但我向大家保证，要是我当选，第一，继续把收购生意做好，让大家的农产品能卖上价；第二，村里的账我会一笔一笔记清楚，公开透明，绝不中饱私囊；第三，大家有什么困难，我一定尽力帮忙解决。” 他的坦诚赢得了不少村民的好感，几个原本犹豫的老人点点头：“浩南这孩子踏实，说话靠谱，或许真能给村里带来新气象。” 投票终于开始了。村民们排着队，依次走到投票箱前，有的毫不犹豫地投下选票，有的则迟疑片刻，才把折叠好的选票慢慢塞进去。程富始终没下车，只是透过车窗死死盯着投票的人群，手指把烟蒂捏得变形。 等最后一位村民投完票，工作人员宣布开始唱票时，程富突然发动了汽车。他心里实在没底 —— 上午的意外落后让他尝到了恐慌的滋味，他不敢留在现场等待结果，生怕最后真的输了，在全村人面前丢尽脸面。汽车引擎声打破了晒谷场的宁静，在众人的注视下，程富的车径直开出了村子，留下一片议论声。 唱票人拿起选票，一张一张念出名字：“程浩南！”“程富！”“程浩南！”“程富！” 黑板上的 “正” 字交替增长，一开始两人的票数咬得死死的，差距始终没拉开。支持程浩南的年轻人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黑板；程富的手下则面色凝重，时不时交头接耳。 阳光渐渐西斜，晒谷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当最后一张选票被念出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 唱票人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最终票数，程浩南两百三十八票，程富两百二十五票！程浩南以十三票优势胜出！” 话音刚落，晒谷场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支持程浩南的年轻人激动地抱在一起，不少村民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而程富的手下们则面面相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远在村口的程富，通过手下的电话得知了结果，猛地一脚踩下刹车。他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心里五味杂陈 —— 他费尽心机，砸钱、施压、拉关系，最终还是输给了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年轻人。这场选举的失败，不仅让他丢了村长的职位，更让他意识到，自己在程家峁的根基，早已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牢固，这个地方，怕是以后不能回来了。 而晒谷场上，程浩南被村民们围在中间，脸上带着几分腼腆，更多的是坚定。他知道，当选村长只是开始，接下来，他要兑现自己的承诺，用实实在在的行动，回报村民们的信任。程家峁的新篇章，在这场激烈的选举后，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