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大道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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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宫内，那源自洪荒的血色悲意与冲天煞气尚未完全散去。 鸿蒙却已转身，目光平静地看向侧卧于云台之上的大道化身————兮嫣。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清晰地在这万法源头之地回荡： “我要突破大道境界。” 不是询问，不是商量，而是宣告。 仿佛这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步，只是在此刻，于这洪荒量劫将尽未尽的关口，提了出来。 盘古闻言，铜铃大眼瞬间瞪得溜圆，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却又憋了回去，只是紧紧攥住了洪荒斧，一副严阵以待、准备给大哥护法的架势。 而一直清冷自持、仿佛万古不变的兮嫣，在听到鸿蒙这句话的刹那，那朦胧的身影竟微微一顿。 紧接着，一种极其微妙的变化发生了。 她周身那原本如同冰封湖面、永恒流淌的万道道韵，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温暖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圈柔和而……愉悦的涟漪 那清冷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时，竟带上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冰雪初融般的……轻快 “早该如此。” 简单的四个字，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意味。 没有质疑，没有探究，只有一种“你终于走到这一步”的了然，甚至……隐隐有一丝期待 话音未落，兮嫣那侧卧的身影开始变得愈发朦胧、虚幻。 不再是简单的道韵凝聚，而是化作了一道纯粹到极致、包容万色却又超脱其上的光芒。 这光芒并非刺眼，反而无比柔和，仿佛是一切法则的源头，一切存在的基石。 下一刻，这道光芒如同百川归海，又如同倦鸟归林，自然而然地、毫无滞碍地……涌向了鸿蒙。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法则碰撞的轰鸣。 那光芒触及鸿蒙身体的瞬间，便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彻底融入了进去。 盘古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挠了挠脑袋。 看着自家大哥周身开始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仿佛与整个大道宫，不，是与这方混沌根源都连接在一起的玄奥气息。 脑子里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瓮声瓮气地脱口而出： “俺知道了！这就是大道所说的……双修啊！不对，是合体双修！大哥，你跟这娘们合体了！” 他的嗓门洪亮，在这静谧的宫殿里显得格外突兀。 然而，此刻无论是鸿蒙还是已融入他体内的“兮嫣”，都无暇理会这浑人的浑话。 就在那大道光芒融入己身的瞬间，鸿蒙的整个感知，被彻底颠覆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半步大道圆满的境界，已然站在了此方混沌的顶峰，足以俯瞰万古，执掌部分根源。 但此刻，当他真正与这代表“大道”的存在道则交融时，他才骇然发现，自己之前的认知，是何等的……坐井观天！ 这根本不是简单的大道境界！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从一条奔腾汹涌、却仍有岸堤约束的大江。 骤然被抛入了一片无垠无涯、深不见底的浩瀚星海！ 不，星海都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这是法则的海洋，是概念的集合，是超越了他所能理解的一切时空、因果、存在与虚无的……至高领域！ 他原本稳固无比的半步大道圆满境界，在这浩瀚无边的“存在”面前，渺小得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 仿佛随时都会被一个意念的浪花拍得粉碎，又仿佛被这无尽的包容所承载，进行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洗礼与重塑。 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在这交融感知的深处，他捕捉到了一丝超越“大道”范畴的本质气息。 那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本源、更加……鸿蒙的力量！ 与他体内的鸿蒙至宝本源同源，却精纯、磅礴了何止亿万倍！ （这气息……绝非大道境界所能拥有！这是……鸿蒙神王） “不……恐怕犹在其上！” 鸿蒙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一直以为兮嫣是此方混沌的大道化身（以为鸿蒙公主重修），如今看来，她的根脚，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恐怖！ 她很可能……是来自那破碎的鸿蒙世界，是超越了所谓“大道”的古老存在！ 与此同时，无数庞大到无法形容的信息流、法则真谛、道韵本源，如同决堤的洪流，涌入他的意识。 这不是强行灌输，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共享，是“大道”对他敞开了自身的“数据库”。 他“看”到了混沌的诞生与演化，看到了无数世界的生灭轮回，看到了各种大道的交织与碰撞…… 他的境界壁垒，在这浩瀚的“知”与“存在”的冲刷下，开始剧烈震颤，那困住无数惊才绝艳者、看似坚不可摧的大道之门。 正在被一股无可抗拒的、源自更高层次的力量，缓缓推开一丝缝隙！ 而一旁的盘古，看着自家大哥。 鸿蒙紧闭双眼，眉头微蹙，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又像是在进行着极致的感悟。 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不再是单纯的强大，而是一种……“合理”。 仿佛他站在那里，就是道理，就是规则，就是这方天地本该有的模样。 无数细密玄奥的大道符文在他身体周围生灭、流转，演绎着造化生灭的至理。 盘古看着看着，那铜铃大眼中原本的担忧和好奇，渐渐被一种纯粹的感悟所取代。 他感觉大哥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与万道交融、却又隐隐统御万道的意境，让他对自己一直信奉的力之大道，产生了新的思考。 （力……力之极尽，可开天辟地。但开天之后呢天地有序，万物生发，靠的不仅仅是力量……还有……规则秩序或者说，是一种让力量得以正确施展、让世界得以稳定运行的……“理”） （俺以前的力，是破坏，是创造，是蛮横地劈开混沌。但大哥现在的感觉……他的“力”，似乎融入了这片天地运转的每一个环节，无所不在，又无形无质……这难道就是力之大道的另一种形态不，是更圆满的形态） 盘古陷入了沉思，他不再嚷嚷，庞大的身躯缓缓坐下，洪荒斧横于膝上。 周身那原本刚猛无俦的力之大道道韵，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多了一丝圆融，多了一丝与周遭大道宫环境的契合。 他竟是在观摩鸿蒙突破的过程中，触碰到了自身道途更进一步的可能！ 大道宫内，时间失去了意义。 鸿蒙沉浸在那无边无际的法则海洋中，贪婪地汲取着、理解着、融合着。 他的身体成为了战场，也是熔炉，半步大道圆满的境界正在被碾碎、重组，向着那真正的、完整的大道境发起冲击。 而融入他体内的“兮嫣”，或者说那超越了大道的存在，则如同最精准的导航和最磅礴的动力，引导并推动着这一切，并且查看着鸿蒙的记忆。 突破，在无声无息中，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那扇通往至高境界的大门，缝隙正在不断扩大，门后的光景，已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