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变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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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沉默的小河边，水面依旧平滑如镜，倒映着干净像洗过一样的天空，偶尔一点涟漪荡过，也打不破这沉默。 方三七静静地站着，身形依旧瘦小。她的身后，甲二站立着，一如既往身姿恭敬，满脸慈爱，声音温柔： “小主人，该喝仙露了！” 她伸出手，甲二便无声地递上一个小瓶。 她仰头，小小抿了一口仙露。 那液体清冽甘醇，化作一道温和的暖流滑入喉咙，精纯的能量瞬间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 紧接着，她又拿起一小块刚才催生出的野姜，抚了抚并不存在的泥土，放入口中，用力咬下。 “咔嚓。” 清脆的声响在绝对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一股霸道、尖锐的辛辣感瞬间在口腔里炸开，冲得她鼻尖发酸，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同时，先前那口仙露的能量恰到好处地包裹上来，如同最有效的缓冲剂，迅速抚平了那股灼热的刺激，将姜的猛烈转化为一种持续、温暖的热流，融融地渗入她的经脉与丹田。 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体内的能量在增长，对这片空间的掌控力又细微地增强了一分。 远处无形的边界，似乎又向外拓展了几寸。 力量在变强，身体被温暖的能量滋养着，这感觉并不坏。 可是，心里那个洞，却好像更大了。 这算什么“吃” 仙露负责提供能量，姜负责提供刺激。两者在她的身体里进行着精准、高效的化学反应，最终产物就是——“升级”。 她想起前世。 想起那口滚烫的、撒了葱花和辣子的羊肉汤喝下去时，从喉咙到胃里那熨帖的满足感； 想起那刚出锅的、糖醋汁包裹得恰到好处的里脊肉，在牙齿间迸发出的酸甜酥脆； 甚至想起忙碌一整天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那碗最简单的、冒着热气的西红柿鸡蛋面所带来的抚慰…… 那些，才是“吃”啊！ 那里面有烟火气，有人情味，有油盐酱醋交织出的复杂层次，有咀嚼时齿颊留香的快感，有咽下后从身到心的饱足与愉悦。 而现在…… 仙露寡淡，姜味凶猛。它们在她的身体里握手言和，变成纯粹的力量，却唯独忘记了照顾她的“灵魂”。 她放下玉瓶，看着河中自己模糊的倒影，那张稚嫩的脸上，却有一双写满落寞的眼睛。 “唉……”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静止的空气里。 力量的增长是实实在在的，可这份源于灵魂深处、对真正“美食”的渴望与不满足，也同样真实而沉重。 她变强了，却也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条路，她必须走下去。 在追求力量的同时，她也得想办法，把这该死的、空虚的“嘴”和“心”，也一起填满才行。 “唉……” 方三七一只脚无意识踢着地面，一小块东西掉进河里，平静的河面荡出一圈圈波纹，她正唉声叹气到一半，心里那点小忧郁还没发酵完呢，眼角的余光冷不丁就扫到了河面上被荡着的另一个倒影—— 是甲二。 等等！不对啊！ 方三七猛地一个激灵，霍然转头，视线跟炮弹一样直直射向甲二的脸！ 我靠！ 只见甲二那张原本永远散发着母性慈爱光辉，连嘴角弧度都不会变一下的样子，此刻，那颗脑袋居然微微歪向了右边！原本空洞无神、跟玻璃珠子似的眼睛，现在竟然……竟然带着一丝活人才会有的疑惑，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咔嚓！”方三七感觉自己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是她的三观吗！ 几乎是视线对上的零点零一秒，甲二就像个上课开小差被班主任抓包的小学生，“唰”地一下把歪着的脑袋掰得笔直！速度快得几乎带出了残影！ 紧接着，她眼皮一垂，目光“嗖”地缩了回去，重新变回一脸慈爱母性光辉的模样，僵硬地站在那里，连手指头都绷得紧紧的。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的欲盖弥彰。 方三七：“！！！” 她的小心脏砰砰狂跳，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哦不，是能塞进刚才那块野姜）。 卧槽槽槽槽！我刚才看见了什么！傀儡成精了！她她她……她刚才是在好奇我吗！她不是个智障机器人吗！ 慌了她慌了！她刚才绝对慌了吧！那手忙脚乱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是啥意思！ 方三七死死盯着甲二，试图从那张重新变得完美无瑕、毫无破绽的脸上再找出点蛛丝马迹。 可甲二站得那叫一个稳如泰山，仿佛刚才那个歪头杀、眼神里带着小问号的傀儡，只是方三七自己饿（或者馋）出来的幻觉。 但！方三七百分之一万确定！她绝对没看错！ 甲二腰间的丝绦都还在小小的摇晃着。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故意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自以为很威严（实际上还是奶声奶气）的声音试探道： “甲二，你刚才……在看什么” 甲二纹丝不动，连睫毛都没颤一下，用她那标志性的、毫无波澜的温柔声音回答：“小主人，你该喝仙露了！” 方三七：“……” 装！你就给我使劲装！早些天就觉得你们两个不对劲了！ 得，这下好了。 对着河面伤春悲秋的心情是彻底没了，现在她满脑子就剩下一排加粗飘红弹幕疯狂刷屏： 我的傀儡人仆好像不对劲！ 她们是不是要变异！ 难道……她也想尝尝姜的辣味！ 寂静的河边，气氛一下子从“少女的忧伤”变成了“悬疑片现场”。方三七眯着她那双七岁身体自带的大眼睛，像个小侦探一样，开始绕着站得笔直的甲二转起了圈圈。 看来，这无聊的种田升级生活，终于要有点意想不到的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