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向人族聚集地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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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始人们紧张得大气不敢喘，方三七却靠着师父暖烘烘、毛茸茸的身体和无比坚实的安全感，没心没肺地睡了一觉之后—— 风，终于停了。 那持续了数个时辰、仿佛要撕裂整个世界的咆哮与撞击声，骤然消失，只留下一片死寂，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甲二，环境扫描！”方三七在意识里下令，同时轻轻推了推衣领里有些萎靡的小葵花。 “组长，外部风速已降至安全范围，大气压力趋于稳定。风暴主体已过境。”甲二冷静地汇报。 小葵花也传递来一道微弱的意念：“外面……安静了，没有危险的感觉了。” 几乎同时，那位老智者也对着狩猎头领点了点头。最强壮的猎人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开堵住洞口的障碍物，刺眼的亮光和一股混杂着泥土、草木碎屑清新又狼藉的气息涌了进来。他探出头，谨慎地观察了片刻，然后回头，对着洞内紧张期待的族人们，用力地点了点头，发出了劫后余生的、短促而兴奋的呼喝！ “哇啦！” 瞬间，压抑的沉默被打破，藏身所内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和哭泣声，那是庆幸活下来的喜悦。 方三七也抱着师父走了出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彻底重塑过的世界。 原本有些成型的树林，此刻如同被巨人的犁耙翻过，大片大片地倒伏、断裂，露出白森森的木质。 地面覆盖着厚厚的泥浆、断枝和不知从何处卷来的杂物。那几个他们之前取水的小水洼，要么被填平，要么浑浊不堪。 天空倒是洗过一般的湛蓝，阳光毫无遮拦地洒下，照亮了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 好家伙……这破坏力，堪比导弹洗地啊……幸好咱们躲得快！原来暴风过后，连棵完整的树都不会留下，前世那种把大树连根拔起的大风真是弱爆了！ 她找到正在指挥族人清理废墟、寻找可用物资的老智者，拿出几个空间产的、灵气最温和的果子递过去，算是慰问品。 趁着老智者感激涕零地接过果子，方三七开始连比划带猜，外加偶尔借助小葵花对情绪意念的模糊感知，艰难地打听起情报来。 她先是做出疑惑的表情，指了指他们来的方向，又模仿强大的战士，比划肌肉，做出凶狠驱赶的动作，然后露出询问的神色。 老智者明白了，他脸上露出悲愤和一丝恐惧，用力点头，开始表演：他先是指出一个与他们计划前进的方向略有偏差的方向，表演出一个规模宏大、组织严密、拥有更强武器（他比划着很轻松就能砍断他们的石斧）和某些力量（他模仿了挥手间引动风雷的姿态）的强大部落，如何击败并驱逐了他们。 更大的部落！有金属武器！青铜可能还有低阶修行者或者图腾力量！人类聚集地果然在那个方向！ 方三七心中凛然，继续比划，指着老智者和他的族人，又指指自己，摇摇头，表示：“你们，和我们，都没有那种‘力量’” 老智者看懂了，沮丧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指了指自己族里最强壮的几个猎人，比划了一下他们的力气和投矛技巧，意思是：我们只有天生的力气和技艺，没有那种“神奇的力量”。 确认了，这个流浪部落里没有修行者。那个大部落大概率有！相对来说实力不弱，才能把他们赶得这么惨。 最后，方三七再次指向那个强大部落所在的方向，用眼神询问距离。 老智者露出茫然的神色，努力思考，然后指了指天空中的太阳，升起又落下，反复了很多很多次，最后摊开手，表示那是一段非常非常遥远的旅程。 情报收集得差不多了。方三七心里有了底。 前路有更强大的人类文明，但也伴随着更大的风险。留在这里与这群原始人为伍，安全但无法获得她需要的知识和资源。 是时候出发了！目标，人类聚集地！风险与机遇并存，这才是穿越主角该走的剧本！ 她对着老智者，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与那个大部落略有偏差的方向，她可不想直接撞上仇家，但据甲二分析更可能是文明发展方向的路径，做出了即将离开的手势。 老智者明白了，脸上露出强烈的不舍和感激。他召集了所有族人，他们再次朝着方三七和她怀里的“神兽”、衣领里的“神花”、以及沉默的甲一，行了一个郑重的、充满敬意的告别礼。 方三七正准备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看着老智者脸上那强烈的不舍和感激，再看看那些虽然劫后余生却依旧眼神茫然的原始人，心里忽然一动。 等等！我一个人带着伤号师父和俩傀儡一头花，跑去人生地不熟还可能危险重重的人类聚集地，是不是太莽了 眼前这群土着，虽然落后，但熟悉野外，相对而言人多势众，而且明显把我当自己人甚至是团伙老大！啊呸，团队领导！更重要的是——他们会说话啊！跟着他们，不就能学语言了吗！ 还能顺便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部落文明……这可是送上门的“异界文化沉浸式体验班”和“本地语一对一外教课”啊！ 这念头一起，简直如同醍醐灌顶！ 她立刻改变了手势。不再是指向远方告别，而是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老智者和整个部落，然后双手合拢，做出一个 “一起” 的动作，最后才指向计划前进的方向。 老智者愣住了，他身后的族人们也愣住了。随即，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涌上了每个人的脸庞！ “神使”愿意带着他们一起走！这不仅仅是获得了指引，更是得到了庇护和认可！ “呜啦！哇哩哩！”老智者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立刻再次带领全族人，朝着方三七行了更隆重的大礼，这一次，不仅仅是敬畏，更带上了誓死追随的忠诚意味。 方三七赶紧让他们起来，心里有点哭笑不得。 别拜了别拜了，再拜我真要折寿了……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团队的同事，啊不，是战友了！ 既然决定一起走，方三七立刻进入了“方科长”的角色。她先是让甲二通过环境扫描，结合老智者对前方地形的模糊记忆，规划出一条相对安全、容易获取水源食物的行进路线。 然后，她开始展现“领导才能”。她指着部落里强壮的猎人，又指了指前方，比划出探路、警戒的手势；指着妇女和老人，做出收集食物、照顾孩子的动作；她甚至让小葵花再次变成“霸王花”形态，这次小了点，没那么吓人，帮忙清理一些拦路的倒塌树木和巨石。 整个部落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灵魂，不再是被灾难驱赶的流浪者，而是有了明确目标和强大领袖的队伍！他们高效地行动起来，分工明确，秩序井然。 方三七则紧紧跟在老智者身边，开始了她的“语言学习第一课”。她指着太阳，露出疑问的表情；老智者立刻心领神会，恭敬地说出一个音节。 她重复一遍，老智者用力点头。她指着树木、石头、自己、老智者……一个个地问，一个个地学。嗯，‘萨’是太阳，‘鲁’是树，‘嘎’是石头……‘纳’好像是指我‘莫’是指他这语言有点意思！ 她学得极其认真，凭借通明之体对万物气息和意念的敏感，她发现自己在学习这种贴近自然的原始语言时，竟然格外顺畅，仿佛能隐约捕捉到音节背后蕴含的、与天地万物共鸣的古老意境。 一路上，她也通过观察和简单的交流，慢慢了解到这个部落叫做“灰石部落”，因为他们原本的族地附近有很多灰白色的石头。他们崇拜“山与风之灵”，那首预言风暴的吟唱，就是世代传承下来的、与自然沟通的秘语。他们被驱逐，是因为那个“黑石部落”诞生了一个能掌控“火焰之力”的强大战士…… 信息碎片一点点拼凑，这个陌生世界的轮廓，在方三七眼中渐渐清晰起来。 她抱着沉睡的师父，走在队伍中间，看着前方开路的强壮猎人，旁边努力学习发音的老智者，身后跟着充满希望的部落民众，以及意识里随时待命的甲一甲二和小葵花…… 嘿！这队伍，有点模样了吧！从光杆司令到带领一个部落迁徙，我这开局，总比一个碗那位强了吧！ 朝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劫后重生的大地上。 一支由“穿越者、神兽、傀儡、妖花、原始部落”组成的奇特队伍，带着对未来的期盼，踏上了寻找人类文明、也寻找自身道路的漫漫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