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云华仙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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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三七随机在路边选了个小茶馆，熟练要了个包间，在确认没有监控后，激活两个小伙伴。 跟小二闲聊中得到了免费的“云华城区观光游览地图”！！ 从茶馆出来，身边带着“洗白”成功的甲一甲二，方三七感觉腰板都直了。 她照着地图，往那个标着“特色灵膳小吃街”的地方走。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个让她灵魂出窍的东西—— 红！绿！灯！ 虽然样子是古色古香的琉璃灯，里面亮的是灵火，但那清清楚楚的红、黄、绿三色，还有规规矩矩切换的节奏，让她直接石化在路口！ 啊啊啊啊——！（内心疯狂土拨鼠尖叫）红绿灯！真的是红绿灯！这城主绝对是老乡！没跑了！这已经不是像了，这是直接把老家特产搬过来了！ 她脑子里那个q版小人已经激动得上蹿下跳，疯狂打滚。 现实里的她，只是张着嘴，傻傻地看着那灯变来变去，直到身后的甲一轻轻戳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跟着人群在绿灯时走过斑马线。 脚步，都有点飘。 等踏进那条香喷喷、闹哄哄的小吃街，这种不真实感直接爆表了。 烤肉的焦香、油炸的滋啦声、糖浆的甜腻、还有各种灵植香料的味儿……混在一起扑面而来。 摊位一个挨一个，叫卖声此起彼伏，恍惚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的夜市。 她彻底忍不住了！ “老板，来串烤灵鱿！” “这水灵羊肉串，来十串！” “这是啥蜂蜜青果汁来杯大的！” “那个灵米糕，看着就好吃，来一份！” 她几乎是一个摊子一个摊子扫荡过去，左手很快抓满了各种烤串，右手捧上了一杯插着细竹管、奶盖厚厚的灵奶茶！ 她一边走，一边吃，一边把吃不完的、或者觉得特别好吃的，偷偷往储物手环里塞，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甲一和甲二默默跟在她身后，像两个最靠谱的移动货架兼保镖，帮她挡开拥挤的人流。 直到……她在一个挂着“佬辣卤”牌子的摊子前停下。 那浓烈的、带着点中药香的辣卤味，像把钥匙，哐当一下捅开了她记忆深处最牢固的那把锁。 她买了一份卤灵藕和豆干，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霸道醇厚的辣味，混着卤香，直冲天灵盖！辣得她舌尖发麻，鼻子发酸，眼睛瞬间就红了。 不是单纯的辣，是那种……她以为这辈子再也尝不到的，“家”的味道。 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下来，混着辣出来的汗，滴进碗里。 “咳，咳……”她赶紧低头，借着被辣到的借口，一边吸鼻子一边对老板说，“太辣了，太刺激了，眼泪都辣出来了……” 老板是个胖乎乎的大叔，本来见个小姑娘吃得泪流满面还有点担心，一听这话，再看周围路人被她的“吃播”吸引，都围过来要买同款，顿时乐开了花。 “哈哈哈，小姑娘，我家这秘制辣卤可是祖传的，够劲儿吧！”老板一边麻利地给客人夹菜，一边还不忘盯着方三七的碗，见她碗快空了，赶紧又给她加了一满勺，“慢点吃，慢点吃，觉得辣我这儿有解辣的灵奶露！” 方三七含着泪，嘴里是火辣辣的痛并快乐着，心里是翻江倒海的酸和暖。她用力点头，闷声继续吃，任由眼泪哗哗流。 这一刻，她不是那个需要步步为营的方科长，不是那个需要带团队逆袭的“老大”，她只是个在异世界找到了熟悉味道、忍不住想家的……孩子。 甲二安静地递上一张干净手帕。 甲一默默挪了下位置，帮她挡住了旁边可能看过来的视线。 由一匹神骏黑马拉着的黄包车，蹄声哒哒，平稳地跑在渐渐安静的云华仙域街道上。 夜风凉凉的，吹在脸上，带走了小吃街的喧嚣和烟火气，却带不走那股仿佛已经腌入味的复杂香味。 方三七有点懒洋洋地靠在身后甲二身上。 甲二的身体不像活人那么暖和，带着点凉意，但此刻却给了她一种说不出的、踏实又安静的依靠。 她微微闭着眼，听着规律的蹄声，思绪像被那口辣卤打开了开关，不受控制地飘回那个被她刻意压在心底的、属于“方科长”又不只是“方科长”的前世。 作为女儿。 那个总是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的微胖背影变得好清晰。 每次她熬夜写方案、或者压力山大回家时，那个背影总会端出一碗热气腾腾、飘着红油的面条，上面卧着个焦香的荷包蛋。 “幺女，累了就吃点东西，吃饱了就不烦了。” 那带着口音的、简单到极点的话，穿过时空，在此刻重重砸在她心口。 那时候，她总是匆匆忙忙，几口扒完，哪曾仔细品味过里面沉甸甸的牵挂 作为妻子。 和同事们通宵加班、搞定项目后，在凌晨的街边摊，酒杯碰得叮当响，吵吵闹闹。身边总会伸过来一只手，自然地把她杯子里的冰啤酒换成温豆浆，把她爱吃的烤串仔细吹凉，再挪到她面前。 “胃不好，别喝冷的。” “慢点，烫。” 那些当时觉得是啰嗦、是管束的话，现在想起来，竟然是撑起她安稳大后方的基石。 然后，是作为妈妈的瞬间。 深夜回家，孩子早就睡着了，小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手里却紧紧抓着一张歪歪扭扭写着“妈妈辛苦了”的纸条。她弯腰，轻轻亲了亲那光滑的额头，心里满是没法陪伴的愧疚和当妈的柔软。 最后，是作为“方科长”的自己。 在办公室彻夜不灭的灯光下，对着复杂的文件和巨大的压力，她必须冷静、果断、不能出错。那碗同事帮忙泡的、早就凉透的方便面，是她无数个拼命夜晚最真实的模样。 女儿、妻子、母亲、科长…… 一层层身份，一件件责任，像沉重的盔甲，让她习惯了坚强，习惯了扛事，习惯了把那个会脆弱、会委屈、会想依靠的“自己”深深藏起来。 她以为自己早就练得刀枪不入了。 可这一口熟悉又霸道的辣味，却像突然戳到了泪点，轻易撕开了她所有坚硬的伪装。 那些被责任和时间磨得快忘记的柔软，那些她曾经拥有却没空细细感受的温暖，此刻疯狂反扑，差点把她淹没了。 原来，扒掉所有身份，她内心深处，也只是一个会想念家乡味道、会渴望被无条件疼爱、会在这场孤独的异世界之旅中感到迷茫的……普通人。 一滴滚烫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从她紧闭的眼角滑下来，迅速渗进衣服，留下一个深色的点。 甲二好像感觉到了她细微的颤抖和情绪的崩溃，那微凉的身体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让她靠着，一只覆盖着软材料的手，非常轻地、带着点笨拙的安慰意思，拍了拍她的胳膊。 方三七没睁眼，任由那滴眼泪带走一些憋了很久的情绪。她深深地靠进这份安静的、不带任何评判的陪伴里。 马车驶进紫竹仙府那片安静的竹林，好像把外面的吵闹和心里的波澜一起关在了门外。 她慢慢吸了口气，把翻腾的心情一点点收好、压平。 当她再睁开眼时，虽然眼睛还有点红，但那份属于“方三七”的清醒和坚定，已经回来了。 过去，是塑造她的根基，但不再是绑住她的绳子。 那些爱和责任，已经成了过去，却变成了她骨头里的力量。 而现在，她是方三七，只是方三七。 要走自己的路，看没看过的风景。 她抬手，用手指干脆地擦过眼角。 然后利落地跳下马车，对着院子里静静等着的紫先生，露出了一个带着释然、更透着潇洒和期待的笑容。 “我回来啦。云华仙域，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