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万华圣域－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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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赢了仗，大伙儿高兴了没半天，就发现——更累的活儿还在后头！ 伤兵营里依旧挤满了人，不过气氛好了点，至少大家眼里有光了。 方三七还是忙得脚不沾地，指挥着方一七、方二七帮忙打下手，用自己的“祝福”小法术给伤员们缓解痛苦。 但她干着干着，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看见被魔血泡过的地变得乌漆嘛黑、硬得跟石头一样，别说长草了，连个蚂蚁都不愿意爬过去！ 她还看见一些伤快好的兵士们，望着远处被魔族嚯嚯过的老家，眼神那叫一个绝望。 方三七心里嘀咕：老这样不行啊！兄弟们用命抢回来的地盘，要是屁用没有，那这仗打得有啥意思纯纯浪费人命吗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得搞清楚。于是，她一边给个快好了、还挺能侃的老兵大叔换药，一边开始“套话”： “大叔，那些被魔族占过、污染过的地方，抢回来之后……还能用吗比如种点灵谷啥的” 老兵大叔一听，脸就垮了：“用小丫头你想啥呢！那地都‘死’透了！魔气钻到地底下，种啥死啥！水都是黑的，谁敢喝啊！以前也试过抢回来，可守不住，也用不了，最后……唉，干脆不要了，成了没人要的荒地！” 方三七心里一沉：“那……就没法子净化一下吗” “净化”大叔眼睛一瞪，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那可是魔气！粘上就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听说只有那些苦修的大和尚、老道士，用压箱底的本事一点点磨，才能弄干净一小块地方，费老大劲了！咱们这前线天天打仗，哪有人手干这个啊！” 他俩这话，被旁边一个正在打坐、身上带着淡淡香火味的中年苦修士听了个全乎。 他慢慢睁开眼，目光落在了方三七身上。 方三七没注意，还在那顺着自己的思路叭叭叭地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魔气污染也分轻重吧是不是像毒药，量少说不定还能救” “净化除了靠佛法道法，要不要啥特定材料比如至刚至阳的矿石或者有啥专门吃魔气的神奇植物” “地被污染了，是地脉彻底死了，还是只是被压住了要是能把地脉打通……” 她这一连串问题，又专业又戳心窝子，把周围原本哼哼唧唧或者聊天的伤兵们都给听傻了，齐刷刷盯着她，心想：这小姑娘脑子咋长的我们都只管打打杀杀，她咋琢磨起这个了 那位苦修士却站了起来，走到方三七面前。他长得挺清瘦，眼神特别温和，但又好像能看透人心。 “小施主，”他声音平平淡淡的，却让人莫名安心，“这些问题，你想了多久了” 方三七这才回过神，赶紧行礼：“大师好！我就是……就是看着大家拼命抢回来的地荒着，太可惜了！随便瞎想的，您别笑话我。” 苦修士摇摇头，眼里有点欣赏的意思：“不是瞎想。你问的，都是最关键的问题。我们打了一万年的仗，光顾着应付眼前的魔族，很少有人静下心来想怎么‘根治’，怎么‘重建’。你有这心，很好。” 他话头一转，带着点试探：“不过，想归想，做起来可难如登天。净化魔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需要大毅力、大智慧，还得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苦。小施主，你年纪轻轻，真有这决心” 方三七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点没怂。 她想起了那个求着同伴杀了自己的藤妖，想起了那个哭着说魔族终于退了的小兵，想起了这片土地上太多的牺牲和期盼。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毅力和智慧，”她实话实说，但眼神贼亮，“但我清楚，要是啥也不干，那就永远没指望！我想试试，哪怕只能弄干净一小块地，能让一颗种子活下来，也值了！” 苦修士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个真正温和又带着点欣慰的笑容。 “好。” 他轻轻点头。 “等这里的事情忙完，要是小施主还有这个心，可以来‘镇魔寺’找我。贫僧法号净尘。” 说完，他转身又去忙了，但这句话，就像颗种子，啪嗒一声，掉进了方三七的心窝里。 镇魔寺净尘大师卧槽！这是碰到专业搞环境治理的团队了！ 果然，会提问比会干活儿更重要！后勤搞完了，接下来该点亮‘魔土变良田’的科技树了！ 方三七在伤兵营里叭叭叭问的那些问题，什么净化魔土啊、恢复地脉啊，听着是挺唬人，但其实吧，这问题就像“怎么赚钱”一样，谁没想过仙界那么多大佬，活了万八千年的，能没点想法 可为啥没人干呢 嗨！还不是因为以前大家自己人打自己人打得挺嗨的！你今天抢我矿，我明天端你老巢，哪有空管什么长远发展都想着先把眼前肥肉啃了再说！ 直到魔族这帮不讲武德的家伙闯进来，见啥污染啥，大家才傻眼了，不得不暂时联手。 可联手也主要是为了打架，能守住就不错了，谁还有那闲工夫和资源去搞“环境治理” 万华圣主，这头顶在最前面扛了一万年的老狮子，他能不知道这事儿重要吗 他太知道了！每次看着手下儿郎用命夺回来的地盘变成废土，他心都在滴血！ 所以当手下汇报，说那个人族小丫头居然在伤兵营里大谈净化魔土，万华圣主心里的小算盘立马打得噼啪响： “嗯这小丫头有点东西！看她那样子，好像还有点特殊，说不定真有什么克制魔族的独家法门妙航那家伙转世没影了，紫竹子虽然厉害，但在老子地盘上……嘿嘿，要是把她扣下来给老子专门研究净化……” 这么一想，一丝凶悍的气息就锁定了方三七，打算来个“请君入瓮”！ 方三七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 她托着下巴无力看到那些残留魔气的死地。 “唉，要是能把这些死地都救活就好了！”对于来自农耕文明的她来说，这么多地荒费了，真是心疼地抽抽。 她已经非常努力了，可跟精卫那填海的决心和毅力相比，她还是万万不如的。 毕竟这东西不是她的主业呀。 紫先生站在她身边，清冷的声音响起：“欲速则不达。根基未稳，强求反受其害。” 哎……方三七更郁闷了。 识海里老狻猊懒洋洋开了口：“丫头，别在这唉声叹气，收拾走人。” “啊，师父，这就走我还想再试试……” “试个屁！”老狻猊毫不留情，“就你现在这水平，留在这儿除了能给你脸上贴上‘勇敢’的金，还能有啥用能力有多大，责任才有多大！你掂量掂量自己！” “我……”方三七哑口无言。 “听好！”老狻猊开始给自家徒弟上课了。“修行第一要义是什么是活下去，第二要义是什么是苟住命再好好发育！想干大事，得有大能力。想净化魔土，就你这样，魔族那边一旦知道，吹掉你这个小渣渣，成本都可以不计。” “别忘了你来这里是干嘛的，是去千丝城，寻找你的身世线索！等你以后有了大能力再来想这些枝枝蔓蔓上的事，现在自有大佬们顶着。” 老狻猊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把方三七那点不切实际的热血彻底浇灭了。 对呀！她连自己是谁都没有搞清楚，实力更是菜鸡的不行，留在这里除了能让自己心里舒服点，得到点别人心善的赞美之词，屁用没有！ 苟住发育，别浪。 “师父，我明白了！”方三七眼神都清澈了。“咱们这就去千丝城！发展自身实力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