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帝国的阴影：元老功臣的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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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3年2月的海市，寒潮裹挟着冷雨肆虐了整座城市。渊渟集团总部大楼的技术研发中心内，暖气开得足足的，却驱散不了弥漫在团队中的低气压。陈曦站在白板前，指着“新一代支付系统”的进度表，眉头拧成了川字：“马总留下的代码架构存在三个重大漏洞，核心模块的注释混乱不堪，我们花了整整两周，才理清一半的逻辑。” 团队成员们脸色凝重，有人忍不住吐槽：“马总去年下半年基本没来过研发中心，每次问他架构问题，他都让我们自己看着办。有次我凌晨三点给他发消息请教，他第二天中午才回复，说在海边度假没信号。”陈曦叹了口气，拿起马克笔在进度表上划掉“三月上线”的原计划，改成“四月底攻坚完成”——这已经是她接手后第二次推迟工期，而董事会的催办邮件，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她的收件箱里。 同一时间，华东区物流调度中心的会议室里，争吵声此起彼伏。新任华东区物流总监张超把一叠投诉信拍在桌上，纸张散落一地：“周强留下的烂摊子！外包给小舅子的物流公司，不仅配送时效比行业平均慢1.5天，破损率更是高达8%！这是上周的投诉数据，比上个月又涨了12%，再这样下去，我们要丢失多少客户” 调度主管低着头，声音苦涩：“张总，我们早就反映过问题。但周总说这家外包公司‘关系硬、有保障’，谁提反对意见，就给谁穿小鞋。有个片区经理因为拒签这家公司的配送合同，直接被调去了偏远的仓库当管理员。”张超气得脸色发红，他翻看着外包合同，发现其中暗藏猫腻：配送费用比市场价高出20%，而合同条款里全是对渊渟不利的免责条款，一旦出现丢件破损，对方只需赔偿运费的三倍。 马明和周强留下的隐患，正在集团各个角落发酵。人力资源总监李静的办公室里，堆积如山的员工反馈表几乎淹没了她的办公桌。她随手拿起一份来自农村市场部的报告，上面写着：“赵伟总监调岗后，原下沉市场推广团队人心涣散。有区域经理虚报推广费用，用公款组织团建；还有人利用服务站资源，私下倒卖农资产品，村民投诉到总部来了。” 李静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打开内部系统调取赵伟的工作记录。赫然发现他在担任市场部总监期间，连续六个季度的推广方案都是“换汤不换药”，只是把去年的数据稍作修改就上报审批。更离谱的是，他主导的“千村万店”工程，号称在一百个县建立了服务站，实际核查后发现，有三十多个县的服务站只是挂了个牌子，根本没有实际运营。 “这些元老，到底把集团当成了什么”李静愤怒地将报告拍在桌上。她想起三个月前，自己曾提醒过林渊：“马明他们的懈怠不是个案，得早点出台约束机制。”当时林渊正忙着推进新十年计划的全球布局，只说了句“等年会后一起解决”，没想到短短几个月，问题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 更让李静忧心的是，元老们的懈怠风气已经传染给了中层管理者。她在最近的匿名调研中发现，有40%的中层员工认为“只要资历够老，就算不干活也不会被开除”；有25%的人表示“看到元老们混日子，自己也没了奋斗的动力”。技术部有个工作了四年的工程师，原本是团队的技术骨干，自从看到马明“躺平”还能拿高薪后，也开始消极怠工，每天上班只做一些简单的维护工作，核心项目一概不参与。 3月初，集团月度经营分析会上，一系列难看的数据被摆到了台面上。电商板块的新增用户增速环比下降30%，物流板块的客户流失率上升15%，金融板块的“渊渟贷”不良率从0.3%飙升至0.8%。林渊看着屏幕上的折线图，脸色越来越沉，原本计划在会上宣布的“全球研究院扩招计划”，也临时取消了。 “问题出在哪里”林渊的目光扫过参会的高管，最终停在陈曦和张超身上。陈曦站起身，如实汇报：“新一代支付系统受遗留代码影响，上线时间推迟，导致我们错失了春节后的支付高峰，被支付宝抢占了5%的市场份额。”张超也直言不讳：“华东区外包物流的问题还在整改，目前已经更换了三家合规的物流公司，但客户信任度的恢复需要时间，预计一季度的物流营收会下降20%。” “这些都是表面问题，根源在人。”林渊的手指重重敲在桌子上，“马明、周强这些元老，利用职权谋私利、荒废工作，而我们的制度没有约束他们；中层管理者跟风懈怠，基层员工看不到希望，这样下去，别说新十年计划，我们现有的家业都要保不住。”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李静：“李静，人力资源体系改革，必须立刻启动，不能再等了。” 会议结束后，李静立刻组建了改革专项小组。但刚一开始，就遇到了阻力。专项小组想调取元老们的详细工作记录和财务报销凭证，却被档案室的管理员拒绝了：“马总以前交代过，元老级员工的资料要‘特殊保管’，没有他的签字，任何人不能调取。”李静亲自去找档案室管理员，对方却摆出一副“老资格”的姿态：“我在公司干了六年，比你早来三年，规矩我比你清楚。” 更棘手的是，部分还在职的元老开始暗中抵制改革。集团战略委员会的委员王鹏，是和林渊一起创业的元老，如今担任集团副董事长。他公开在高管会上表示：“改革可以，但不能一刀切。元老们为公司立下汗马功劳，就算犯点小错，也应该网开一面。搞‘竞聘制’‘末位淘汰’，太伤老员工的心了。” 王鹏的话得到了不少元老的响应。有五位元老联合向董事会提交提案，要求“设立元老保护条例”，规定“服务满八年的元老，不得被降职、辞退，享受终身副总裁待遇”。提案提交当天，就有二十多名中层管理者联名签字支持，甚至有人在内部论坛发帖，称改革是“忘恩负义”“卸磨杀驴”。 林渊看到提案时，正在新加坡考察全球生态总部的建设。他把提案拍在苏晴面前，语气冰冷：“王鹏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把集团当成自己的养老院了”苏晴也皱起眉头：“王鹏最近和马明走得很近，马明辞职后成立了一个‘渊渟元老联谊会’，王鹏是名誉会长。我听说他们还私下接触了一些投资方，不知道想做什么。” 林渊立刻决定返回海市。飞机上，他翻看着李静发来的“元老问题清单”，越看越心惊。王鹏利用副董事长职权，将自己的侄子安排进了采购部担任经理，采购的办公设备比市场价高出30%；市场部元老刘芳，常年以“拓展海外市场”为名出差，实际大部分时间都在旅游，差旅费每年高达200多万元；技术部元老周涛，把公司的核心技术资料拷贝回家，私下为朋友的创业公司提供技术支持。 “这些人，已经彻底忘了创业时的初心。”林渊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他想起2025年创业初期，王鹏为了谈下第一个供应商，在工厂门口蹲了三天三夜，冻得发高烧还坚持谈判；刘芳为了推广易购app，带着团队在地铁口发传单，嗓子喊得说不出话；周涛为了修复系统漏洞，连续四十小时没合眼，最终晕倒在电脑前。那些曾经的热血与坚守，如今都变成了贪婪与懈怠，让他心痛不已。 回到海市后，林渊第一时间召开了董事会。他将元老们的违规证据一一摆在桌上：王鹏侄子的采购合同、刘芳的出差报销凭证、周涛泄露技术的聊天记录。“各位董事，”林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渊渟能有今天，靠的是公平、公正、公开的制度，不是靠‘元老特权’。如果任由这些人胡作非为，集团迟早会垮掉。今天，我提议，驳回‘元老保护条例’的提案，同时成立‘纪律监察委员会’，彻查所有元老的违规问题。” 董事会上出现了分歧。有两位董事担心“彻查元老会引发动荡”，建议“私下谈话整改”；但大多数董事都支持林渊的提议，工行行长周明远作为独立董事，更是直言不讳：“金融行业最忌讳的就是‘特权’，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渊渟要想走得远，必须打破‘元老特殊化’，我全力支持林总的决定。”最终，董事会以8票赞成、2票反对的结果，通过了林渊的提议。 “纪律监察委员会”成立的消息公布后，集团内部一片震动。王鹏气得摔碎了办公室的茶杯，他找到林渊，当面质问：“林渊，我们一起打天下的时候，你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你发达了，就要卸磨杀驴了”林渊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失望：“王鹏，我从来没忘过当年的情分。但你看看你现在做的事，采购高价设备、安插亲信，你对得起当年一起奋斗的兄弟们吗对得起信任我们的客户吗” 王鹏脸色涨得通红，却理直气壮：“我为公司赚了那么多钱，享受点特殊待遇怎么了那些年轻员工，一天到晚就知道喊口号，他们能撑起这个公司吗”林渊摇了摇头：“公司不是某个人的，是所有人的。当年我们创业，是为了‘让商业更有温度’，不是为了给自己谋私利。如果你执迷不悟，后果自负。” 谈话不欢而散。王鹏回到办公室后，立刻给马明、周强等人打电话，召集他们在“渊渟元老联谊会”的微信群里开会。群里炸开了锅，有人说“林渊变了，忘了本”，有人说“要联合起来抵制监察委员会”，还有人提议“如果公司逼得太紧，就带着核心团队跳槽”。马明在群里发了一条语音，语气阴狠：“放心，我已经联系好了投资方，真要是走投无路，我们自己创业，抢渊渟的饭碗！” 监察委员会的调查进展迅速。一周后，调查结果公布：王鹏侄子的采购业务造成集团损失500多万元，王鹏被免去副董事长职务，降为战略委员会普通委员；刘芳被追回违规报销的150万元差旅费，调岗至后勤部门；周涛因泄露核心技术，被开除并追究法律责任。这个结果让不少元老感到恐慌，有人开始主动整改，有人则在暗中筹划退路。 李静趁着这个机会，推出了“人力资源体系改革草案”，向全员征求意见。草案明确规定：废除“论资排辈”的晋升机制，以“业绩+能力+价值观”为核心考核标准；所有岗位实行“年度述职+360度评价”，连续两年考核不合格者，自动降职；设立“创新激励基金”，对有突出贡献的员工给予高额奖金和股权激励。 草案公布后，年轻员工们纷纷点赞，技术部的年轻工程师说：“终于不用再看元老的脸色做事了，有能力就能往上走，这才是好公司。”但元老们却强烈反对，王鹏公开表示：“这个草案就是针对我们元老的，考核标准太苛刻，分明是想把我们逼走。”他联合了十位元老，向董事会提交了“反对改革草案的声明”，威胁如果草案通过，他们就集体辞职。 林渊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阻力。他在全员大会上，公开回应了元老们的质疑：“考核标准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管是元老还是新员工，只要业绩突出、能力过硬，都能获得晋升和奖励。去年张磊在农村服务站的业绩，比很多元老都好，他能竞聘上非洲区市场总监，就是最好的例子。”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集团不会因为谁是元老就特殊对待，也不会因为谁是新员工就忽视其贡献。想留在渊渟，就要用实力说话。” 大会结束后，有三位元老选择了主动退休，拿着“元老荣誉基金”的补偿金离开了集团；王鹏等人虽然没有辞职，但也收敛了不少，开始主动参与工作。陈曦的技术团队终于攻克了遗留代码的难题，“新一代支付系统”进入内测阶段；张超也完成了华东区物流的整改，配送时效恢复正常，投诉率下降了60%。集团的经营数据开始回暖，3月底的新增用户增速，回升到了20%。 但林渊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他在监察委员会的报告中看到，王鹏最近频繁与外部资本接触，马明成立的“元老联谊会”还在暗中活动，有不少中层管理者与他们保持着联系。更让他警惕的是，有消息称，马明正在拉拢技术部和市场部的核心员工，承诺“跳槽后给予双倍年薪和股份”。 4月初的一个晚上，林渊接到了陈曦的电话，声音带着焦急：“林总，技术部的核心架构师张工被马明挖走了，他还带走了‘新一代支付系统’的部分内测数据！”林渊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让李静调查，发现不仅是张工，市场部有三位区域经理也先后辞职，加入了马明即将成立的新公司。 林渊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这座城市见证了渊渟的崛起，也隐藏着看不见的暗流。元老们的懈怠已经演变成了恶意竞争，一场针对渊渟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苏晴的号码：“新加坡的事情先放一放，立刻回来，我们有大麻烦了。” 电话那头的苏晴，感受到了林渊语气中的凝重：“林总，出什么事了”林渊深吸一口气，说道：“马明要创业，挖走了我们的核心员工，还带走了核心数据。这场仗，我们躲不掉了。”挂了电话，他打开电脑，调出了马明和王鹏的资料，眼神变得锐利。他知道，接下来的较量，不仅关乎集团的发展，更关乎渊渟生态帝国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