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当着所有人的面，践踏你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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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龙，亲自带队。 这句话，让一号会议室里刚刚被秦川鼓舞起来的士气，瞬间荡然无存。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省里派巡视组下来，已经让他们感到了巨大的压力。现在得知带队的是范文龙，这股压力变成了让人窒息的沉重感，所有希望都被抽干了。 “完了……这下，是彻底完了……”刘飞那张刚刚还涨红的脸，此刻血色褪尽，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 萧阳也是浑身一僵，一阵寒意袭来，手脚都变得冰凉。 其他人更是面如死灰，甚至有人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他们都是官场的老手，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联合巡视组，本就是极高规格的政治审查。而由一个视你为死敌的政敌，亲自担任这个巡视组的一把手…… 这根本不是审查，而是来自省城的一场政治清算。 范文龙是苏系的旧将，而秦川是亲手把苏家拉下马、抢走苏晚晴的主要人物，是陈岩副省长手下的一员干将。范文龙这次来，就是来复仇的。 他会利用巡视组的权力，把秦川在高新区的所有改革说成违规操作，把他提拔的干部打成团伙势力，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毁掉秦川。 完了。 这是会议室里，此刻大多数人心中唯一的念头。 刚才被秦川那句“天塌了我顶着”鼓舞起来的信心，此刻显得有些可笑。 天，是真的要塌了。 而且，压力同时来自京城和省城，他们根本无力抵抗。 你秦川，顶得住吗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站在主位的年轻男人身上。他们希望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慌乱，哪怕只是皱一下眉头，都能让他们心里平衡一些。 但他们失望了。 听到消息时，秦川的眼神微微一凛，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的表情再也没有任何变化，好像范文龙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扫过一张张写满动摇的脸。 他什么都没说。 但他的这种平静，本身就是一种力量，强行稳住了即将崩溃的人心。 “慌什么。” 秦川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范文龙既然敢来，我秦川，就敢会会他。” “全体都有。”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现在，整理好你们的仪容，忘记你们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跟我下楼。” “去迎接，我们远道而来的‘贵客’。” …… 下午三点整。 五辆挂着省委机关牌照的黑色奥迪a6，在一辆警用开道车的引导下，威严的驶入了高新区管委会的大院。 车队在主楼前缓缓停下，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一切都透着一股官方的、庄重的威严。 寒风中，秦川站在台阶的最前方，身后是萧阳、刘飞等所有管委会的核心班子成员。每个人都穿着正式的深色西装，排成两列，神情肃穆。 “来了……”萧阳站在秦川身后半步，低声提醒了一句，声音有些干涩。 秦川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平静的注视着那辆停在最中间、牌号为“东a00021”的省委一号专车。 车门被一名穿着制服的警卫人员恭敬的拉开。 首先看到的，是一双擦的锃亮的黑色皮鞋。 随即，一个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的深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约莫五十岁年纪，身材保持的很好，没有中年干部的油腻。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面容儒雅，看上去不像一个官员，倒更像一位大学教授。 但但镜片后偶尔透出的锐利目光，暴露了他真实的性格。 范文龙。 他下车后，只是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目光甚至没有在眼前这群列队迎接的人身上停留一秒，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 他身后的几辆车门也随之打开，走下来十几名同样神情倨傲的巡视组干部。他们簇拥在范文龙身后，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场，充满了压迫感。 “范部长，欢迎您莅临高新区指导工作。” 秦川迎上前去，脸上挂着客气的微笑，主动伸出了手。 范文龙这才将目光转向他，但那目光，只是在他年轻的脸上轻轻一扫而过，像是在看一件物品。 他象征性的伸出手，用指尖和秦川那只伸出的手，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随即立刻收回，甚至懒得用正眼看他。 这是一种不加掩饰的轻蔑和无视。 接着，范文龙的下一个动作，让在场所有支持秦川的人都脸色大变。 他完全无视了还伸着手、脸上还挂着微笑的秦川，连一句场面话都懒得说，就这样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目标明确的朝着主楼大门走去。 在官场，这已经不是下马威，而是当着所有下属的面，对一个地方主官的直接羞辱。 萧阳和刘飞等人的拳头瞬间攥紧了，牙关紧咬，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他们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范文龙一拳。 然而，秦川的脸上，依旧平静地微笑着。 他缓缓的、自然的收回了那只悬在半空的手，然后转过身，对着范文龙那倨傲的背影，用更加热情恭敬的语气，朗声说道： “范部长一路辛苦。会议室已经备好，我们高新区全体干部，都在等着聆听您的指示。” 说完，他快走两步，恰到好处的落后范文龙半个身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亲自为他引路。 他的姿态，谦卑的像一个下级单位的办公室副主任在迎接上级领导。 这份城府，让范文龙都忍不住回头，用眼角的余光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 他从那张年轻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愤怒和屈辱，只有平静，深沉。 不知为何，范文龙的心里，第一次闪过一丝不安。 …… 一号会议室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范文龙高坐于主席台的最中央，他身旁是巡视组的几位副组长。而秦川，这位高新区的一把手，却被安排在了主席台的最侧面，成了陪衬。 座位的安排，本身就是一种权力的宣告。 秦川的秘书方雅，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后，紧张的手心冒汗。她今天特意换上了一身干练的黑色职场套裙，却依然能感受到来自主席台中央那道审视的、带着侵略性的目光。那目光在她身上不加掩饰的停留了几秒，让她感到一阵不适，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将怀里的文件抱的更紧了些。 会议开始。 按照流程，秦川作为东道主，理应首先汇报高新区的总体工作情况。 为此，他示意方雅，将早已准备好的、厚厚的汇报材料和精美的ppt，分发给巡视组的各位领导。 那一份份装帧精美的报告，代表着高新区这几个月来的心血和成就。 然而，范文龙接下来的动作，再次震惊了全场。 他甚至没有让工作人员把报告发下来。 他只是轻轻抬了抬手，用一种极其轻蔑的眼神看着秦川，然后将面前那份汇总报告，用两根手指，嫌弃的推到了一边。 这个动作的侮辱性，比刚才在楼下更甚。 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范文龙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身体微微前倾，靠向话筒，用一种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语调，对着全场，也对着秦川，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但通过扩音设备，一字一句，都让在场的人心头发紧。 “秦主任，”他刻意加重了主任这个称呼，仿佛在提醒秦川，你只是一个开发区的主任而已。 “我们这次下来，不是来听你们讲故事，也不是来看你们摆了多少功劳。” 范文龙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直刺秦川。 “我们，是代表省委，来查问题的。” 话音未落，他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身形挺拔，居高临下的扫视着全场那些惊恐和紧张的脸，最后，他的目光死死的定格在依旧面色平静的秦川脸上。 他停顿了数秒，似乎是在享受这一刻。 然后，他一字一顿的，宣布了巡视组的第一道命令：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江州高新区管委会，所有涉及千亿项目的财务账目、土地规划卷宗、以及项目环评报告，全部就地封存。” “由我们省联合巡视组，全面接管审查。” 说完，他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只有秦川能听到的，充满挑衅的声音，轻声问道： “秦主任，对于这个决定……” “你，没意见吧” 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从始至终，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的年轻人身上。 等待着他的回答，也等待着，他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