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来自大洋彼岸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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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鹰联邦，西海岸，晶谷。 冬日的午后，阳光洒在这座全球科技之都。创世纪科技投资公司总部大楼的玻璃幕墙上，映出棕榈树摇曳的影子。 这栋十二层的建筑位于晶谷核心区，是张弛三年前用父亲转移的黑钱买下的。楼顶巨大的led屏幕上，“genesis tech”的标志在阳光下很显眼。 当地时间下午两点四十五分。 大楼里，穿着t恤牛仔裤的程序员对着屏幕敲代码，市场部经理用英语谈着融资，前台的金发女郎正对着镜子补妆。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充满着创业公司特有的活力。 没人注意到，十分钟前，大楼外那条车流稀少的橡树大道两头，已经被几辆黑色的雪佛兰suv封锁了。 车上下来的，全是穿着深蓝色作战服的联邦探员，腰间别着手枪，胸口印着白色的“fts”和“efbi”字母。 “各单位注意，目标建筑已锁定。”耳麦里传来指挥官低沉的声音，“根据华都总部指令，此次行动涉及联邦金融安全，等级为alpha-1。所有人，武器保险打开，准备突击。” “收到。” “二组就位。” “三组就位。” 简短汇报后，探员们迅速散开，从大楼的前门、后门、地下车库和楼顶，同时发起了进攻。 下午两点五十分。 “砰！” 创世纪公司的玻璃大门被一脚踹开，碎片溅了一地。 十几名武装探员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大厅里所有发愣的员工。 “fbi！所有人，双手抱头，蹲下！” “这是联邦调查局和税务总署的联合执法！任何反抗行为，都将被视为妨碍司法公正！” 刚补好妆的金发女郎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口红掉在地上。她下意识想跑，却被一个女探员按在了前台上。 “别动！” 整个大厅瞬间乱成一团。 有人举起手，脸色发白的蹲了下去；有人想偷偷删除电脑文件，被探员一把夺过键盘；还有几个穿西装的高管想跑向安全通道，刚到楼梯口，就被从楼上下来的特警按在了地上。 “不要动！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该死！你们这是非法入侵！我要叫律师！”一个四十多岁的秃顶白人男子大声抗议。 回应他的，是一张盖着联邦法院红色印章的搜查令，直接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闭嘴！这是联邦最高法院签发的紧急搜查令！你涉嫌参与跨国洗钱、金融诈骗和危害联邦安全！有什么话，留着跟法官说！” 与此同时。 大楼的十到十二层，存放公司核心服务器和财务资料的机房，也遭到了突袭。 几十台运转中的服务器被强行断电，大量的数据存储设备被装进防静电袋，贴上封条，一箱箱搬上楼下的运输车。 整个过程非常迅速、专业。 只用了三十分钟。 曾经的创世纪科技投资公司，就被这群联邦执法者从里到外翻了个遍。 所有银行账户被冻结。 所有电子设备被查封。 所有核心管理人员被控制。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靠父亲权力铺路、在海外花钱如流水的张弛…… 此刻正在三十公里外的天使城，在他那栋价值两千万美元的海边豪宅里，享受着奢靡的生活。 巨大的无边泳池里，池水在阳光下闪着光。 张弛穿着一条沙滩裤，光着膀子，露出有些发福的肚腩。他半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一手搂着一个穿比基尼的金发模特，另一只手端着一杯加冰的威士忌。 泳池里，还有几个同样穿着暴露的女孩在笑着打水仗。 “baby，再过来一点，对，就这样……”张弛的手在身边女孩的后腰上游走，嘴里发出满足的笑声。 他的英语很流利，带着一股刻意模仿的上流腔调，但骨子里的暴发户气质却藏不住。 “张，你真是太慷慨了。”金发模特媚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上次你送我的项链，我的姐妹们都羡慕死了。” “小意思。”张弛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只要你听话，想要什么，哥都给你买。爱马仕的包还是比佛利山庄的公寓” “我都要。” “哈哈哈！没问题！” 就在张弛沉浸其中时，他放在旁边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嗡嗡嗡——嗡嗡嗡——” 张弛皱了下眉，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屏幕。 来电显示是法务副总裁。 “操，这个时候打什么电话……”他嘟囔一句，还是接了，“喂什么事我不是说了，没急事别烦我吗” 电话那头，传来法务副总裁惊恐到变调的声音。 “老板！老板！出大事了！fbi！还有fts的人！他们冲进公司了！说我们涉嫌金融诈骗和洗钱！他们把服务器全搬走了！账户也都被冻结了！” “什么！” 张弛一下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手里的酒杯“哐当”摔在地上，酒和冰块溅了一地。 他怀里的金发女郎被吓了一跳，不满的嘟起了嘴。 但张弛已经顾不上她了。 他抓着手机，声音发颤：“你……你说什么fbi怎么可能！我们的律师团呢他们的搜查令呢” “有……他们有搜查令……是联邦最高法院签发的！老板，这次来的人级别很高！他们说我们的案子，和某个参议员的政治献金案扯上关系了，是联邦重案组在办！我们……我们完了……” “砰”的一声。 张弛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 他瘫坐在躺椅上，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 怎么会…… 怎么可能…… 自己明明很小心，所有的账都做得天衣无缝，连专业的审计公司都查不出问题…… fbi怎么会突然…… “先生先生你还好吗”金发模特担心的推了推他。 张弛猛地回过神，像疯了一样从地上捡起手机，翻出通讯录里那个标注为“dad”的号码，手指颤抖的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小弛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我这边还在开……” 电话那头，是张伯仁略显疲惫的声音。 “爸！爸！救我！快救我！” 张弛再也顾不上形象，对着电话哭喊起来，声音里满是惊恐，“fbi把公司查封了！他们说我洗钱！说我金融诈骗！爸，我……我害怕……你快想想办法！求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钟。 随即，张伯仁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传来：“你……你说什么fbi查封怎么……怎么可能……” “是真的！他们就在公司！还拿了最高法院的搜查令！爸，他们……他们会不会抓我……”张弛已经彻底崩溃，声音里全是哭腔。 “别慌……别慌……”张伯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现在在哪” “我在家里……天使城的别墅……” “好……好……你千万别出门，听到了吗我现在就联系我们在雄鹰的关系，我……我去找律师……对，找最好的律师……” 张伯仁的声音听起来很慌乱，但他还在努力安慰儿子，“放心，爸一定把你救出来……一定……” 然而。 他话还没说完。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轰隆隆——！” 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紧接着，是汽车急刹车的刺耳声，和……大门被撞开的巨响。 “fbi！双手抱头！趴下！立刻！” “张弛！你已经被捕了！涉嫌金融诈骗、洗钱、以及逃税等多项重罪！” 电话那头，传来张弛歇斯底里的惊叫和女人们的尖叫。 “不！不要！你们不能……爸！爸救我！救……” “啪嗒。” 电话断了。 京城，联邦发展规划署，副署长办公室。 张伯仁呆呆的坐在办公椅上，握着没了声音的手机，整个人一动不动。 他的脸色惨白，额头上的冷汗浸透了衬衫领口。 手机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啪”的摔在地上，屏幕裂开。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回响： 完了。 全完了。 儿子被fbi抓了…… 那些账……那些见不得光的账……全都会被查出来…… 到那时，不仅是儿子，连他自己……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张伯仁浑身一颤，下意识抬起头。 门被推开，秘书小王探进头来，小声说：“张……张署长，有您的电话……是……是赵公子打来的……” 赵公子。 赵立言。 听到这个名字，张伯仁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对！赵家！ 赵家在雄鹰也有关系！他们一定有办法！ 他几乎是扑过去，一把夺过秘书手里的座机，声音嘶哑的喊道：“赵公子！赵公子！我儿子……我儿子出事了！fbi把他抓了！您……您一定要帮帮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随即，传来赵立言冰冷的声音。 “张伯仁。” 赵立言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像在宣读判决书。 “你的儿子，蠢到把柄都被雄鹰联邦抓在手里，这是你自己家教不严。” “至于你……” 赵立言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残忍，“我们赵家，一开始就跟你说得很清楚——我们，不养废物。” “你现在已经是个随时可能牵连所有人的大麻烦。你觉得，我们还会为了救你，去趟雄鹰联邦那趟浑水吗” “做梦。” “你好自为之。”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张伯仁握着听筒，只觉得浑身冰冷刺骨。 他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被抛弃了。 赵家不会救他。 没有人会救他。 他和他的儿子，都将在这场灾难中，被碾得粉碎。 而这一切…… 都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却一手策划了这一切的年轻人。 秦川。 “秦……川……” 张伯仁瘫坐在椅子上，嘴里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泪水不知何时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想起了儿子小时候，抱着他的腿叫爸爸的样子。 想起了自己为给儿子铺路，这些年做的那些事。 想起了自己曾经站在这间办公室里，向下属发号施令的场景。 可现在…… 一切都没了。 办公室外，夕阳的余晖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暗红的光影。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张伯仁压抑的抽泣声，和墙上挂钟“滴答”的走针声。 而在地球的另一端。 京城，希尔顿酒店，总统套房。 秦川站在落地窗前，端着一杯威士忌，俯瞰着这座逐渐入夜的城市。 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来自王雅的加密消息。 【礼物已送达。雄鹰联邦fbi和fts同时出动，张弛已被逮捕。他父亲那边……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_】 秦川看着消息，冷笑一声。 他没有回复。 只是将手机放在一旁，端起酒杯，对着他看不见的发展规划署大楼方向，轻轻举杯。 “张副署长，” 他自言自语，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寒意。 “这份来自大洋彼岸的礼物……” “……你，还喜欢吗” 说完，他一饮而尽，烈酒下肚，他的眼神愈发冰冷。 窗外，夜幕降临。 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 而有些人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第二天清晨。 京城的冬天来得很早，天还没亮透，刺骨的寒风就开始在街上吹。 联邦发展规划署大楼前的广场上，往日行色匆匆的公务员，今天却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压低声音地议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张副署长昨天一夜没走……” “我也听说了，办公室的灯亮了一整夜……” “唉，听说他儿子在雄鹰联邦出事了，被fbi给……” “嘘！小点声！这种事也是你能议论的” 就在众人私语时，张伯仁办公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秘书小王红着眼眶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杯已经凉透的茶。 她昨晚一直守在门外，几次想进去劝张署长回家休息，但每次敲门，得到的都只有沉默，或者……让人心碎的抽泣声。 “张署长……您……您真的不回去休息一下吗”她鼓起勇气，再次推开门，小声问道。 办公室里，窗帘紧闭，只有台灯发出昏黄的光。 张伯仁还坐在那张宽大的老板椅上，但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严。 他头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胡茬满面，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 他就那么呆呆的坐着，目光空洞的盯着办公桌上那个碎屏的手机，嘴唇蠕动，不知在念叨什么。 整个人失魂落魄。 “张署长……”小王的声音带着哭腔。 张伯仁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秘书，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小王……”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帮我……帮我准备一下……我要……我要去一趟……”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小王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想扶他，却被他抬手制止了。 “不用……我没事……”张伯仁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带着一种绝望后的疯狂。 “帮我准备车。” “我要去……联邦中央监察部。” 小王愣住了。 联邦中央监察部……那是联邦纪检的最高机构，专门负责调查高级干部的违纪违法行为。 张署长要去那里…… 难道…… 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我这就去安排……” 上午十点整。 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驶入了京城西城区一条安静胡同深处，一座没有任何标识的灰色大楼。 大楼门口，两名穿着制服的武警笔直地站岗，警惕的打量着每个进出的人。 车停稳后。 张伯仁从车上下来。 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重新梳理了头发，但那张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的脸，和眼中挥之不去的绝望，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抬头看了一眼这座大楼。他曾经无数次路过，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走进去。 他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秦川……” “你赢了。” “但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的儿子没了，我的前途没了，我的一切都没了……” “那我也要拖几个人一起完蛋。” “赵家……呵呵……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大步走向那扇厚重的大门。 门口的武警拦住了他。 “同志，请出示证件。” 张伯仁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声音嘶哑但坚定的说：“我是联邦发展规划署副署长，张伯仁。” “我有重大情况，需要向组织……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