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一场教科书式的“降维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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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改委一号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时间像是从秦川按下播放键的那一刻起，就彻底静止了。 那张简单又残酷的ppt，悬挂在巨大的幕布上。 左边，是密密麻麻的原始数据表格，一个微小的致命小数点被血色的圆圈标记了出来。 右边，是逻辑清晰的全新资金动态模型图，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两个极端，被一条刺眼的红线分割开来。 这已经不是ppt演示，而是公开处刑。 在座的都是各自领域的顶尖专家，只用不到一秒钟，就看懂了这张图背后那足以影响整个联邦经济的可怕连锁反应。 他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西部大开发”这个项目，会成为一个烂了半年、谁碰谁死的烫手山芋。 原来，他们大半年来的所有争吵、推诿、博弈，都只是在一个错误的沙盘上，上演的一出可笑的闹剧。 他们所有人，都被幕后的黑手耍得团团转。 一股混杂着荒唐、羞愧和愤怒的情绪，涌上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从ppt上移开，齐刷刷的聚焦在发言台前那个神色平静的年轻人身上。 只是这一次，目光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和质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夹杂着震惊和敬畏的恐惧。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短短一周内，从那堆积如山、长达五年的旧文件里，精准的找到了导致这一切的那个关键错误。 这已经不是能力可以解释的了。 这是奇迹。 这是一种碾压，一种对在场所有人在智商和认知上的绝对优势。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而作为这场审判的主角，财政部的孙卫民处长和发改委的钱振宇司长，早已面无人色。 孙卫民死死的盯着屏幕上那个被放大的血色小数点，大脑一片空白。 作为财政部预算司的“铁算盘”，他对数字极为敏感。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这个错误确实存在，而且很可能就出自他自己，或者他最信任的团队之手。 不可能！ 他的团队是整个财政部顶尖的精算师团队，他亲手制定的三层复核制度，足以确保任何账目都精准到小数点后八位，怎么可能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 他想反驳，想从ppt上找出一点破绽。 可是，没有。 秦川展示的，是他亲手签过字、盖着财政部预算司红印章的原始文件扫描件，是无法撼动的铁证。 “咕咚……” 孙卫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像要冒火。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瞬间浸湿了衬衫的衣领。 他那张向来刻板的脸，此刻血色尽褪，一片惨白。 他完了。 作为一个财政干部，业务上的致命错误，远比政治站队失败更加致命。 他这辈子，都完了。 旁边的钱振宇，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说孙卫民感受到的是毁灭，那钱振宇感受到的，就是被当众扒光衣服的极大羞辱。 他那张刚才还泛着油光的脸，此刻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嘴巴微张，想说点什么挽回局面，喉咙却像是被扼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息。 他设计的，将秦川捧上高台再狠狠摔下的计策，在这一张ppt面前，显得如此幼稚可笑。 他像一个自作聪明的小丑，搭起了一个华丽的舞台，却只是为了让对手能以一种更震撼的方式，一脚将舞台和他自己，都踩得粉碎。 死寂之中，亲手导演了这一切的秦川，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温和，但通过麦克风放大后，却像一把刀，精准地，一刀刀的割在钱振宇和孙卫民的心上。 “各位领导，想必大家现在都看明白了。” “我们这个西部大开发项目，之所以在过去半年寸步难行，让在座各位都感到焦头烂额，甚至相互指责……” 他的目光缓缓的从台下一张张麻木的脸上扫过，最后，带着一丝同情，落在了早已失魂落魄的钱、孙二人身上。 “……根本原因，来自于一个本不该出现，却又真实存在的小小意外。” 秦川伸出手，指了指屏幕上闪烁的血色圆圈，笑了笑，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就是一个小数点。” “一个错位了不到万分之一的小数点，却让一个原本能为我们联邦带来上万亿利润的超级项目，在理论模型测算下，变成了一个需要我们用几十万亿去填补的无底洞。” “正是这个烂摊子，让我们所有人在错误的泥潭里互相猜忌，互相攻击，白白浪费了半年宝贵的发展期。” “杀人诛心！” “这他妈的，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啊！” 台下，不知是谁，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充满恐惧的呢喃。 秦川这番话，没有一个脏字，没有一句指责，甚至没将矛头指向任何人。 他只是用最客观冷静的姿态，陈述了一个“令人遗憾”的“技术失误”。 但正是这份“客观”与“冷静”，才最是歹毒。 因为它直接否定了钱振宇和孙卫民作为高级干部和业务专家的所有价值。 你不是自诩权谋大师吗结果你布下的局，竟然是建立在一个弱智的数学错误上。 你不是自诩财政部的“铁算盘”吗结果你连一个小数点都看不住，导致国家战略被拖延了整整半年。 这不是犯罪，但比犯罪更让人绝望。 因为，它宣判的是一个干部的——无能。 这是比任何处分都更加诛心的最终审判。 他说完话后，会场再次陷入了更彻底的寂静。 没人敢开口说话。 那些之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部委大佬们，此刻都像被掐住了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看着台上那个负手而立的年轻人，眼神里只剩下纯粹的恐惧。 这场原本针对秦川的“鸿门宴”，这场本该让他身败名裂的批判会，在此刻，彻底沦为了他一个人的个人秀。 他不需要咆哮，不需要辩解。 他只用一张图，一个小数点，就让所有对手在他面前溃不成军。 孟瑶坐在角落里，呆呆的看着台上那个仿佛会发光的男人。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已经分不清那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一种名为崇拜的情感。 她看到，钱振宇司长在那番话的重击下，身体猛地一晃，颓然的瘫倒在座位上，双目无神，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她看到，财政部的孙卫民处长，在巨大的打击和羞辱下，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最后两眼一翻，竟然当场口吐白沫，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引发了一阵骚乱。 但这一切的混乱，似乎都与台上那个男人无关。 他只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主席台上，一直作为最高权力代表的王建林秘书，从最初的震惊，到中途的凝重，再到此刻……他那张一向平静的脸上，竟然缓缓地绽开了一丝无法抑制的、充满激赏的笑容。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向秦川的目光，异常灼热。 怪物！ 这小子，是个真正的怪物！ 国士无双！ 王建林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他猛的从座位上站起身，对着全场，也对着台上那个创造了奇迹的年轻人，说出了一句话。 “秦川同志！请留步！” “李副总理……想立刻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