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最后的录音，黎明前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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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 中科院家属院，老旧的筒子楼，林海院士的书房里一片寂静。 窗外的京城陷入沉睡。而这间堆满书籍与演算稿纸的狭窄空间里，气氛异常凝重。 林海院士，这位曾经在华夏科学界地位崇高的老人，此刻颓然瘫倒在冰冷的实木地板上。 秦川那番话，让他精神彻底崩溃了。 泪水和鼻涕糊满了那张布满褶皱的脸，浸湿了地面。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只是麻木地用额头一下下撞着地板，发出咚咚的闷响，喉咙里压抑着呜咽声。 “我错了……我对不起国家……我是罪人……” 他的嘴里，翻来覆去的只念叨着这几句话。 秦川冷漠的看着脚下这个精神垮掉的老人，那张因精神力透支而显得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同情。 他缓缓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派克钢笔。这支笔是早就准备好的，里面藏着录音模块。他不带任何感情地，将笔放在了林海院士面前。 - 钢笔顶端，一个微小的红点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无声的记录着屋里的一切。 “林院士，我想，现在我们可以聊一聊了。” 秦川的声音很轻，却击溃了林海院士最后的心理防线。 “聊聊……你和苏振东，还有诺斯能源之间，那些……有趣的故事。” 听到“苏振东”和“诺斯能源”这两个名字，瘫在地上的林海身体猛的一颤。 他眼中重新浮现出恐惧。他缓缓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冰冷的年轻人，最后一丝勇气也消失了。 “我说……我全都说……” 老人的声音嘶哑，像是在做最后的忏悔。 “是苏振东那个恶魔，主动找上的我！” “那时候，我的‘未来推演’系统刚觉醒，我沉浸在那种可以窥探未来的能力里，变得自负又狂妄。也正是那个时候，我推演出了你的‘盘古之心’方案，也推演出了上千种失败的可能性！” “我怕了……我是真的怕了……”林海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怕你这个不受控制的变量，会真的给国家带来灾难！就在我最迷茫的时候，他出现了。” “他用我无法拒绝的条件，一点点腐蚀了我的原则。”林海说到这里，脸上的肌肉扭曲起来，“他说，只要我肯帮他，利用我在学术界的威望，把你的方案扼杀掉。他就能利用苏家的影响力，帮我运作，让我拿到……拿到我追求了一辈子都没拿到的诺贝尔奖！” “他还承诺，会通过诺斯能源，为我在麻省理工学院，建立一个用我名字命名的物理实验室！” “诺贝尔奖……终身成就……一个科学家能追求的最高荣耀，就那么摆在我面前！我……我没扛得住诱惑……我背叛了我的信仰……” 秦川安静的听着。 他脑中闪过苏晚晴和王雅的身影。想到她们，眼前的这些名利显得可笑又可悲。 “那么，报告呢”秦川冷冷的开口，打断了林海的自语，“那份找不出任何破绽的否定报告，也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是……是我……”提到自己的“专业”，林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潮红，混杂着羞愧与骄傲。 “那份报告，是我这辈子最完美的作品！也是我……最耻辱的作品！”他喃喃自语，像疯了一样。 “我没有像那些蠢货一样，去大幅度修改你的核心数据，那太低级了！太容易被发现了！”他看着秦川，眼神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渴望，“我只是，在你庞大的数据模型中，找到了那个最不起眼，但又最核心的根参数——关于‘西部地区基础设施建设财政补贴综合折旧率’的初始值。” “我没有动小数点！我只是……将那个初始值，下调了千分之一！一个任何精算师都无法察觉的微小调整！” “但是，就因为这个千分之一的偏差！”林海的声音变得亢奋，“在经过了数万次复杂的迭代运算和模型引用后，最终，导致了一个超过百分之三千的链式数据灾难！” “所以，那份报告，它的每一个演算过程都对，每一个逻辑推导都毫无瑕疵，但最终结论，却是错的！是致命的！” “哈哈哈……这是艺术！这是一场只有我才能完成的，完美的伪造艺术！”林海狂笑着，笑声听起来却很悲凉。 秦川冷冷的看着他。 这个老人已经疯了。 秦川安静的听完了他所有的忏悔，默默的收起了派克钢笔，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 天就快亮了。 是时候，去迎接属于他的胜利了。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 “等等……别走……” 身后突然传来林海嘶哑的声音，里面满是恐惧。 秦川的脚步顿住了。 他回头，看到本已瘫软的老人不知哪来的力气，连滚带爬的扑过来，死死抱住他的裤脚。 “你……你一定要小心……”林海仰起那张满是泪痕和鼻涕的脸，瞳孔骤然收缩，他用极低的声音急促的说： “……小心苏振东！那个疯子！他……他手里，好像还攥着一个更大的图谋！一个连我都不知道的……最后的后手！” 秦川的眉头猛的一皱。 “我……我有一次无意中，听他在一个加密电话里，兴奋的提起过……”林海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牙齿都在打颤。 “……和……和军方某个最高机密的武器试验有关……” “他说……他说你的‘盘古之心’，那套自主研发的技术路线，才是唯一能解锁那个终极武器的……钥匙！” “他要夺走你的方案！他想控制那件武器！他要……他要用它来，干一件足以让所有人都为他陪葬的，疯……疯狂的事情！” - 林海说到这里，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两眼一翻，在一声悲鸣中，彻底昏死了过去。 秦川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脚下昏死过去的老人，眼神变了。 他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嘴角却微微上扬。 窗外，晨曦微露。 一道金色的光芒照亮了这座城市。 秦川知道，收网的时刻到了。 但他也同样知道，一场更庞大，也更凶险的挑战，正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