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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器营的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连珠铳的金属冷光在灯下泛着威慑的寒芒。凌云正蹲在案前,用游标卡尺测量新铸的弹仓——王二狗提议的“扩容两发”方案虽好,但黄铜的延展性有限,强行加塞容易卡壳。他在图纸上画了个弧形凹槽:“把弹仓内壁打磨成这个弧度,让铅弹滑动更顺,试试能不能在第六发的位置加个弹簧片,辅助推送。” 老工匠凑过来看,手指在图纸上点了点:“这个法子妙!就像给弹仓装了个‘小推车’,肯定能成。” 正说着,巴图掀帘进来,带进一股寒气,手里的羊皮地图上,黑松林的位置被红笔圈了三个圈。“凌哥,探马回来报,巴彦没回老营,反而分了三股人,一股往东南去了浑源州,一股往西扎进了杀虎口,还有一股……在黑松林里打转,像是在等什么人。” 凌云指尖在地图上敲了敲,浑源州是粮仓重地,杀虎口连接着蒙古草原,而黑松林深处,藏着应州的地下盐道。“他想声东击西。”他眼神一凛,“往浑源州和杀虎口去的是幌子,真正的目标是盐道。” 北疆的盐铁管制极严,盐道一旦被劫,应州的盐价就得翻三倍,到时候民心必乱。王二狗听得急了,扛起连珠铳就往外走:“我带一队人去守盐道!” “等等。”凌云叫住他,从空投箱里翻出个巴掌大的黑色方块,“把这个带上。”那是军用级别的震动传感器,埋在盐道入口,只要有马蹄踏过,营地里的接收器就会报警,还能显示人数和距离。 “这玩意儿比探马还灵”王二狗掂量着传感器,眼睛发亮。 “比探马靠谱。”凌云又递给他一张图纸,“盐道入口有三处暗门,按这个图走,能绕到他们背后。” 王二狗领命而去,老工匠看着图纸上蜿蜒的线条,咋舌道:“凌千户,您连盐道的暗门都摸透了” “上次修盐道时顺道画的。”凌云淡淡道。他穿越过来的第一个月,就借着“巡查防务”的名义,把应州周边的山川河流、暗道密道摸了个遍,空投箱里的激光测距仪和夜视仪帮了大忙。 这时,杨文抱着个陶罐进来,罐口飘出药味。“凌哥,这是新熬的防冻膏,用狼油和当归熬的,给守盐道的弟兄们带上吧,夜里冷,别冻坏了手脚。”他放下陶罐,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还有这个,从药铺抢的‘醒神汤’,防迷药的。” 凌云看着布包里的药包,心里一动。巴彦的人敢打盐道主意,肯定备了迷药——草原上的“闷倒驴”草药,放倒一头牛只要半刻钟。“想得周到。”他把药包分给巴图,“让去盐道的弟兄们都带一包,贴身放着。” 夜色渐深,传感器的接收器突然“滴滴”响了,红灯连闪三下。凌云盯着屏幕,三个绿点正在靠近盐道入口,速度很慢,像是在摸索。“来了三个斥候,先别惊动他们。” 王二狗在盐道暗门后憋了口气,手里的连珠铳上了膛。那三个斥候穿着明军服饰,背着柴刀,看起来像砍柴的,可脚踩在草上的力道,绝不是农夫能有的——他们的靴底沾着盐粒,只有常年走盐道的人才会这样。 “砰!” 王二狗没开连珠铳,而是扣动了手里的信号枪,一颗红光弹在夜空炸开。这是约定的信号:发现伪装敌人。 三个斥候见状想跑,却被从暗门冲出的士兵堵了个正着。领头的家伙还想耍横,被王二狗用连珠铳指着脑袋,瞬间蔫了。“说!巴彦让你们来干嘛” 斥候梗着脖子不吭声,王二狗往他鼻子前晃了晃“醒神汤”的药包,那斥候猛地打了个喷嚏,眼神慌乱起来——他闻出了药包里的当归味,知道对方早有防备。 “我说……”他咽了口唾沫,“巴彦大人让我们探路,等后半夜主力来了,就用‘闷倒驴’把守盐道的人放倒,再把盐车往杀虎口运,卖给蒙古的部落。” 王二狗冷笑:“做梦!” 营地里,凌云听着接收器传来的审问声,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包围圈。“巴图,你带二十人,带十支连珠铳,从杀虎口绕过去,堵住他们的退路。杨文,你带弓箭手去浑源州,把那股幌子引到鹰嘴崖,那里易守难攻。” “那黑松林里打转的呢”巴图问道。 “留给我。”凌云拿起那把改装过的狙击枪——他把空投箱里的高倍瞄准镜装在了明军的弩箭上,射程能到八百米,比连珠铳还准。“他们等的人,大概是想从蒙古调援兵,我去会会。” 老工匠这时举着个新做的弹仓跑过来,眼里闪着光:“凌千户,成了!加了弹簧片的弹仓,能装八发了!” 凌云接过弹仓,试了试手感,流畅顺滑。“好,给王二狗送五组过去。” 凌晨时分,盐道方向传来连珠铳的脆响,接着是震动传感器的急促警报——巴彦的主力到了,足有两百人。凌云站在黑松林的山坡上,用夜视仪看着远处的篝火,巴彦果然在和一个穿蒙古袍的人说话,那人腰间挂着狼头弯刀,是蒙古右翼的小首领。 “交易开始了。”凌云架起狙击弩,瞄准镜里,蒙古首领正接过巴彦递的盐票,那是应州盐道的通行凭证。 “嗖!” 弩箭带着破空的锐啸,精准地射穿了盐票,钉在两人中间的木桩上。 巴彦和蒙古首领同时一惊,抬头望向山坡。凌云又射出一箭,这次射穿了他们面前的酒坛,酒液溅了两人一身。 “回去告诉你们的人,应州的东西,不是谁都能碰的。”凌云的声音透过扩音喇叭传过去——那是他用空投箱里的对讲机改装的,声音在林子里回荡,带着金属的冷硬。 巴彦脸色铁青,知道计划败露,再打下去讨不到好,狠狠瞪了眼山坡方向,带着人撤了。蒙古首领看着钉在木桩上的弩箭,箭头还刻着个小小的“凌”字,心里打了个寒颤,也策马离开了。 天快亮时,王二狗带着人回来,脸上沾着泥,却笑得灿烂:“凌哥,缴获了十五车盐!还抓了三十多个活的!”他晃了晃手里的弹仓,“这八发的连珠铳太爽了,打完一轮,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呢!” 杨文也回来了,手里提着个麻袋:“浑源州的幌子被引到鹰嘴崖,全给捆了,这是他们带的‘闷倒驴’,您瞧瞧。” 凌云打开麻袋,一股刺鼻的草药味涌出来。他拿出“醒神汤”的药包,笑了笑:“派上用场了。” 火器营的炉火依旧旺着,老工匠正在给连珠铳装新弹仓,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枪管上镀了层金边。凌云看着窗外,应州的炊烟袅袅升起,百姓们开始下地耕作,仿佛昨夜的暗流从未来过。 他知道,平静之下依旧有漩涡,但只要手里的武器够硬,心里的底气够足,再大的风浪,也能扛过去。 “把缴获的盐分下去,按平价卖给百姓。”凌云对巴图说,“再把那三十多个俘虏,让他们去修盐道,劳改三个月。” 老工匠这时喊道:“凌千户,八发弹仓的连珠铳,要不要试试” 凌云走过去,拿起一把,瞄准工棚外的老槐树。“砰、砰、砰……”八声脆响连成一片,槐花簌簌落下,每颗子弹都嵌在同一个树洞里。 “好!”老工匠们欢呼起来,粗糙的手掌拍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