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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河桥的石缝里还残留着铜线的锈迹,凌云用镊子夹起最后一小段线头,指尖被划破的伤口在月光下泛着红。巴图蹲在旁边给信号枪换弹,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越。 “凌哥,审出来了。”巴图把供词递过来,纸页上沾着泥点,“雷引装置是‘影卫’设计的——就是总跟在小王子身后的那帮黑衣人。他们说,惊蛰夜要借天雷炸桥,断咱们的粮道,然后趁乱偷袭应州城。” 凌云展开供词,目光停在“影卫总坛在狼山石窟”几个字上。狼山就在应州西北,山壁上的石窟密如蜂窝,是鞑靼人的老巢。他摸出战术手表,屏幕上跳动着倒计时:距惊蛰还有48小时。 “杨文带巡逻队守桥,”凌云折好供词塞进怀里,“你跟我去狼山。” 巴图猛地抬头,手里的信号弹差点掉地上:“现在夜里爬山” “越黑越安全。”凌云已经背起空投箱,“带上夜视仪和消音弩,别用枪——石窟里回声大,枪声会引来狼群。” 狼山的夜比想象中更冷,风卷着沙砾打在护目镜上,发出沙沙的响。凌云用激光测距仪扫过前方的石窟群,绿色的光点在岩壁上跳跃,最终停在编号“七”的石窟——供词里说,影卫总坛就在那里。 “看那处崖壁,”凌云指着七窟上方,“有新鲜的凿痕,是最近才打通的通道。” 巴图举起夜视望远镜,果然看到几处凸起的岩石,边缘泛着白,像是刚被撬动过。两人贴着岩壁往上爬,岩缝里的冰碴子钻进袖口,冻得指尖发麻。爬到一半,凌云突然按住巴图的肩膀——七窟的洞口飘出一缕青烟,借着风势散成淡蓝色,在夜视仪里像条游动的蛇。 “是迷魂烟。”凌云从空投箱里摸出过滤面罩,“捂住口鼻,跟紧我。” 石窟里比外面暖和,空气中混着酥油和血腥气。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着狼头浮雕,眼睛嵌着绿幽幽的萤石,像无数双盯着他们的眼睛。凌云放慢脚步,战术靴踩在沙地上,几乎没声音。转过一道弯,前方突然亮起火光。 影卫们正在分赃,地上堆着抢来的粮草,几个被绑着的平民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为首的是个络腮胡,手里把玩着枚蛇形铜牌,正是供词里提到的影卫头领。 “惊蛰夜炸桥,应州城的粮草撑不过三天,到时候小王子的铁骑一到,满城的金银都是咱们的!”络腮胡狂笑,唾沫星子溅在粮草袋上。 凌云对巴图比了个手势——左边三个,右边四个,他负责头领。巴图点头,握紧了消音弩。 凌云突然从阴影里现身,左手锁住络腮胡的喉咙,右手的军刺抵住他后腰:“动一下,刺穿你的肾。” 影卫们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拔刀的瞬间,巴图的弩箭已经射出——三支弩箭精准钉在三人的手腕上,惨叫声闷在喉咙里,被凌云死死捂住嘴的络腮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解绳子。”凌云对巴图道。巴图赶紧跑去解开平民的绑绳,平民们吓得不敢说话,只是抖着往角落缩。 络腮胡突然发力,肘部撞向凌云的肋骨。凌云侧身避开,军刺顺势划开他的衣袖,露出胳膊上的刺青——不是狼头,是朵彼岸花。 “你不是鞑靼人。”凌云盯着他的眼睛,“彼岸花是江南水师的标记,你是朝廷的人” 络腮胡脸色骤变,突然咬碎嘴里的毒囊。凌云反应极快,一拳砸在他下巴上,毒囊从嘴角滚出来,沾着血丝。“想自尽没那么容易。” 审讯在石窟深处的囚室进行。络腮胡被反绑在石柱上,凌云用战术灯照着他的脸:“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帮鞑靼人” 络腮胡梗着脖子不说话,直到凌云拿出那枚蛇形铜牌,他才突然激动起来:“那是我哥的牌!你们把他怎么了!” “你哥”凌云挑眉,“影卫里的二把手被我们在泥河湾活捉了。” 络腮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挣扎。凌云继续道:“他招了炸桥的计划,却没说你们是江南水师的人。怎么,朝廷想借鞑靼人的手毁了应州城” 这句话像戳中了络腮胡的痛处,他猛地抬头:“放屁!我们是来查内奸的!三年前江南水师运粮被劫,就是鞑靼人和朝廷里的奸臣勾结干的,我哥潜入影卫,就是为了搜集证据!” 凌云沉默片刻,从空投箱里翻出个小巧的扫描仪,对着铜牌扫了扫。屏幕上跳出一串代码——是江南水师的加密编号。他收起扫描仪:“证据在哪” 络腮胡盯着他的战术装备,突然问:“你不是边军的人,你的装备……不像这个时代的。” 凌云没回答,只是举了举手里的军刺。络腮胡苦笑一声:“罢了,横竖都是死。证据在石窟顶层的佛龛里,藏在佛像的莲花座下。” 巴图想去拿,被凌云拦住。“我去。你看好他,还有平民。”凌云摸出烟雾弹,“有事就引爆。” 顶层比下层更暗,佛龛里的佛像蒙着灰,莲花座果然是空的。凌云伸手进去摸索,指尖触到个硬壳本子。刚想拿出来,佛像突然动了——是个机关,莲花座猛地合拢,夹住了他的手腕。 “哈哈!中了我的机关!”络腮胡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得意,“那本子是假的,真证据早被我烧了!你就困死在上面吧!” 凌云的手腕被夹得生疼,战术灯掉在地上,光线在石壁上乱晃。他摸出军刺,试图撬开莲花座,却发现机关是连环的——越撬夹得越紧。手腕开始发麻,血流不畅让指尖渐渐失去力气。 “凌哥!”巴图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说你再不下来,就杀了平民!” 凌云咬咬牙,从空投箱里取出最后一枚爆破弹。这是微型炸药,威力不大,刚好能炸开机关。他调整好角度,将爆破弹贴在莲花座与佛像连接处,设定三秒倒计时。 “轰隆”一声轻响,莲花座裂开道缝。凌云抽出手腕,皮被磨掉一大块,血肉模糊。他顾不上疼,抓起地上的假本子往楼下跑。 络腮胡果然用平民要挟巴图,见凌云下来,狞笑道:“把你背上的箱子给我,不然我杀了这个老头!”他刀架在一个白发老者的脖子上,老者闭着眼,嘴唇哆嗦着。 凌云慢慢放下空投箱,突然扔出假本子:“证据给你!”络腮胡伸手去接的瞬间,凌云扑过去撞开他,巴图趁机拉走平民。络腮胡的刀划破了老者的脖子,血珠渗出来,老者却突然睁开眼,夺过刀反刺向络腮胡——动作快得不像个平民。 “是你!”络腮胡瞪大眼睛,倒在地上。 老者扯掉假发,露出光秃秃的头顶,竟是杨文的上司,都指挥使!“凌云,多亏你来了。这络腮胡是内奸的爪牙,真正的证据在我这儿。”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江南水师的账册,记着内奸和鞑靼人的交易。” 凌云看着他手里的账册,又看了看地上的络腮胡,突然明白——平民是假的,都指挥使早就埋伏在这儿,等着收网。他们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 “为什么不早说”凌云的声音冷下来。 都指挥使叹气:“内奸在朝廷根基太深,只能借鞑靼人的手引他出来。惊蛰夜的雷,不仅要炸桥,还要炸掉内奸藏在桥底的密信。”他拍了拍凌云的肩膀,“你那箱子里的东西,能帮我们留住密信吗” 凌云看向空投箱,里面有信号屏蔽器、防水袋,还有块防磁板——足够保护密信不被天雷损毁。他突然笑了,手腕的伤口还在流血,却觉得心里那点被利用的火气,慢慢散了。 “能。”他说,“但下次,别用平民当诱饵。” 都指挥使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巴图正在给平民(其实是伪装的士兵)包扎,见凌云的手腕在流血,赶紧跑过来:“凌哥,我给你包一下!” 凌云按住他的手,看向石窟外的夜空。星星比刚才亮了,风里的寒意似乎淡了些。离惊蛰还有40小时,雷夜将至,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被动等待的人。 “走吧,”凌云背起空投箱,“去望河桥,咱们给天雷搭个‘收集网’。” 巴图愣了愣:“收集网” “嗯,”凌云的嘴角扬起一点弧度,“让天雷帮咱们把密信炸出来,顺便……送鞑靼人的铁骑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