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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冻存舱爬出冰窟时,朝阳已经漫过狼山的山脊,将雪地染成一片金红。朱厚照带着亲军正守在窟口,玄色棉甲上结着层薄冰,见凌云出来,立刻迎上来,手里还提着个冒着热气的陶罐:“刚煮的姜汤,快趁热喝。” 凌云接过陶罐,姜汤的辛辣混着暖意滚进喉咙,驱散了冰窟里的寒气。他看向冻存舱,少年正隔着水晶壁望着朝阳,睫毛上的霜花在光线下融化,顺着舱壁滑下,像滴无声的泪。“找到黑匣子了。”凌云拍了拍背包,“还有鞑靼的据点地图,三月初七,他们计划对大同卫动手。” 朱厚照的笑容瞬间敛去,将陶罐往亲兵手里一塞:“大同卫是应州的屏障,丢了那里,北疆的门户就开了。”他拔出长刀,在雪地上划出三道刻痕,“传令下去,亲军分三路:左路随凌兄弟回应州,加固城防;中路跟我去大同卫报信;右路留守狼山,清剿残余的鞑靼斥候。” “陛下,”凌云突然开口,指了指冻存舱,“这孩子的飞船黑匣子里,有鞑靼人改造机械爪的图纸,还有他们主实验室的能源弱点。我想带他回应州,试着破解里面的信息,或许能找到克制他们的法子。” 少年在舱里用力点头,苍白的脸上泛起血色:“我懂能源系统!只要给我些工具,能造出干扰器,让那些铁爪变成废铁!” 朱厚照盯着冻存舱看了片刻,突然笑道:“好!就信你们一次。”他从腰间解下块玉佩,塞进凌云手里,“这是调兵符,拿着它,应州的守军任你调遣。若真能破解图纸,朕封你为‘神机营总管’!” 玉佩入手温润,上面刻着繁复的龙纹,是真正的皇家信物。凌云将玉佩收好,对朱厚照拱手:“陛下保重,三月初七前,我必带着干扰器赶到大同卫。” 队伍分拨时,王二狗抱着那台缴获的铜芯发电机,非要跟着凌云:“凌哥,我虽不会造什么干扰器,但劈柴生火、扛东西总还行,留着我有用!”凌云没拒绝,这小子虽莽撞,却总能在关键时刻顶上去,上次在冰窟外守着信号器,硬是冻了两个时辰没挪窝。 回应州的路比来时难走,雪开始化了,马蹄踩在融雪的冻土上,陷得很深。冻存舱被固定在雪橇车上,少年隔着水晶指点着沿途的地形:“前面那道山梁下有鞑靼的暗哨,他们藏在岩壁的石洞里,洞口用雪堆伪装过。” 凌云让亲兵放慢速度,自己则扛起狙击枪,借着树影的掩护摸到山梁侧面。瞄准镜里,果然有个雪堆在微微晃动,边缘露出半截枪管——是鞑靼人常用的火铳。他调整呼吸,子弹穿透雪堆的瞬间,石洞里传来声闷哼,紧接着是火铳落地的脆响。 “干净利落!”王二狗凑过来,手里的发电机颠簸着发出“滋滋”声,“这铜芯还真管用,刚才那下,好像把他们的信号器干扰了。” 凌云没说话,目光落在山梁另一侧的狼烟上。三股黑烟正从远处的了望塔升起,是鞑靼人示警的信号——看来狼山的动静已经传开,接下来的路,怕是不会太平了。 行至午后,队伍在一处废弃的驿站歇脚。驿站的土墙上还留着箭簇,角落里堆着半垛发霉的粮草,显然是之前被鞑靼洗劫过。凌云让亲兵生起火堆,自己则打开背包,将黑匣子连接到铜芯发电机上——少年说,只要有稳定的电流,黑匣子就能投影出存储的信息。 电流接通的瞬间,黑匣子里射出道蓝光,在驿站的土墙上投出模糊的影像:画面里是鞑靼的主实验室,十几个穿着皮袍的工匠正围着机械爪忙碌,旁边的架子上摆着更多半成品,爪尖闪着淬毒的寒光。影像突然切换,出现一张地图,大同卫的城墙被红圈标出,旁边写着“爆破点”三个字。 “他们想炸城墙!”王二狗惊道,“用什么炸难道是狼山主实验室的火药” 少年的声音带着凝重:“是能量炸弹。用飞船的残骸提炼的烈性物质,威力是普通火药的十倍,只要一枚,就能炸开大同卫的瓮城。”他指着影像里的工匠,“那个戴银冠的是鞑靼的国师,这些炸弹都是他监造的,他右臂有块月牙形的胎记,很好认。” 凌云将地图上的爆破点记在心里,又让亲兵临摹了国师的相貌:“二狗,把发电机拆了,取里面的铜线,再找些瓷片来。”他指着黑匣子里的干扰器图纸,“咱们现在就动手,先造个简易版的,至少能让机械爪的传感器失灵。” 王二狗立刻忙活起来,拆发电机的动作比谁都快。亲兵们则在驿站周围警戒,驿站的破窗户外,狼烟还在远处的天际线上飘着,像道挥之不去的阴影。凌云用小刀将瓷片刮成薄片,再裹上铜线,少年在舱里指导着缠绕的匝数:“再绕三圈,频率才能对上……对,就是这样,通电试试!” 王二狗将铜线接上剩余的电池,瓷片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墙上的影像瞬间变得模糊。“成了!”他兴奋地跳起来,“这玩意儿真能干扰信号!” 就在这时,驿站外传来亲兵的示警声。凌云抓起狙击枪冲到门口,只见远处的雪地上出现一队骑兵,约有三十人,为首的人身披银甲,右臂的皮袍卷着,露出块月牙形的胎记——正是影像里的鞑靼国师。 “把那孩子交出来!”国师的中原话带着傲慢,马鞭指着驿站的门,“否则,这破驿站就是你们的坟墓!” 凌云将简易干扰器塞给王二狗:“启动它,别让机械爪靠近。”自己则架起狙击枪,瞄准镜锁定国师的银冠——只要打掉他,这些骑兵群龙无首,胜算能大上三成。 “砰!” 枪声响起的同时,王二狗启动了干扰器。驿站周围突然泛起淡蓝色的光晕,国师身后的几只机械爪瞬间停滞,金属钳无力地垂下。骑兵们见状大乱,国师刚要勒马后撤,子弹已经穿透他的银冠,惨叫着从马上摔落。 “冲!”凌云大喊一声,亲军们立刻拔刀冲出驿站,借着干扰器的掩护,将慌乱的骑兵分割包围。那些失去指挥的机械爪成了废铁,被亲兵们用斧头砸得粉碎。 战斗结束时,夕阳正沉入西山。凌云站在国师的尸体旁,看着他右臂的胎记,突然想起黑匣子里的影像——原来再嚣张的敌人,也有致命的弱点。他捡起地上的机械爪残骸,对王二狗说:“把这些带回应州,拆了它们的传感器,咱们的干扰器还能再改进。” 驿站的火堆重新燃起,映着亲兵们疲惫却兴奋的脸。冻存舱被挪到火堆旁,少年隔着水晶望着跳动的火焰,眼神里第一次有了释然。凌云知道,从狼山到应州,从冰窟到驿站,这条路还很长,但只要手里的干扰器还在嗡鸣,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就总有希望。 第二天清晨,队伍再次出发。雪橇车留下的辙痕在融雪的土地上延伸,身后的狼烟已经散去,前方的应州城却隐隐可见。凌云回头望了眼狼山的方向,朱厚照的中路军应该已经在去大同卫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