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反手一个圣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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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 彻骨的，死一样的冰。 整个十字路口，变成了一座诡异的冰雕展览馆。 “老……老大……那……那是什么东西” 李浩天身边的小弟，牙关在疯狂打颤，声音抖得像是秋风里的落叶。 “闭上你的狗嘴！” 李浩天反手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上，但他自己的双腿，却抖得像是装了马达的筛子，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们的瞳孔里，倒映着地狱般的奇景。 每一头丧尸，都被永恒地定格在了扑杀前的那一秒，狰狞的表情栩栩如生， 仿佛一件件出自疯魔艺术家之手的杰作。 跪在冰雕尸群中央的雷胖子，彻底傻了。 他眼珠子瞪得溜圆，脑子里混沌一片。 我是谁 我在哪 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看见了。 那个女人，美得不似凡人，周身萦绕着霜雪的气息，宛若自神国降世的凛冬女神。 以及…… 从她身后那片深邃的阴影中，缓缓走出的那个男人。 哒。 哒。 哒。 清晰的脚步声，不疾不徐。 每一下，都像死神的秒针，精准地、冷酷地，敲在每一个活人的心脏上。 陈夜走得很慢。 他穿过一座座狰狞的丧尸冰雕，走到了雷胖子的面前，微微垂眸， 俯瞰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幸存者。 雷胖子浑身猛地一颤，灵魂深处涌起最原始的恐惧，屁股下意识地向后死命挪动。 完了。 轮到我了。 他看着那只修长、干净，仿佛不属于这个末世的手，缓缓抬起。 雷胖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冻结灵魂的严寒没有降临。 他反而闻到了一股香气。 一股……仅仅是闻到，就让他饥饿的灵魂都在疯狂尖叫的，食物的香气！ 他豁然睁眼！ 一块普普通通的压缩饼干，被那只手两指捏着，悬停在他的眼前。 陈夜手腕一松。 饼干径直掉落，溅起一朵混杂着污血与冰屑的泥花。 “想活，就吃了它。” 陈夜的声音，像是从万年冰川下传来，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雷胖子的眼泪，“唰”的一下就崩了！ 不是因为恐惧。 是委屈，是茫然，是劫后余生，是亲眼目睹神明降临的巨大冲击！ 他像一条濒死的疯狗，猛地扑了过去，从血水里捞起那块饼干。 刺啦——！ 沾满血污的包装被他用牙齿狠狠撕开！ 他甚至来不及剥干净，就将整块饼干，连带着碎裂的包装纸屑，一同塞进了自己的血盆大口！ “呜……呜呜……” 他像一头饿了千年的野兽，一边疯狂地咀嚼吞咽，一边发出压抑不住的，既痛苦又幸福的呜咽声。 下一秒，他双眼骤然瞪大！ 轰！！！ 一股炙热如熔岩的洪流，在他的胃里轰然引爆！ 那股狂暴的能量，如同一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贯穿了他的四肢百骸， 冲刷着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 胸口的剧痛，消失了！ 内脏的震伤，痊愈了！ 流逝的力气，回来了！ 不！ 不是回来！ 是暴涨！是新生！是脱胎换骨！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比他最巅峰的时候，强了不止十倍！ “我……我操……” 远处，李浩天的小弟指着雷胖子，声音惊恐到完全变了调。 “老……老大快看！那个胖子……他、他身上在发光！” 神迹！ 这他妈是神赐的圣餐！ 雷胖子猛地抬起头，那张混杂着泪水、鼻涕和饼干碎屑的脸上，再无半分恐惧。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仰望神明时的狂热与崇拜！ 咚！ 他用尽全身力气，一个响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额头与坚冰碰撞，发出沉闷的巨响！ “老大！” 这一声嘶吼，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吼得石破天惊！ “我雷动这条命！从今天！从现在！从此刻起！就是您的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那接近两米的魁梧身躯，此刻如同一座苏醒的铁塔，散发着骇人的威势！ 他霍然转身，蒲扇般的大手，如同一门重炮的炮口， 恶狠狠地指向远处早已吓成一滩烂泥的李浩天！ “老大！就是那个狗娘养的！” 雷胖子声如洪钟，怒吼震天！ “他卖了我们所有人！想拿兄弟们的命，给他垫背铺路！” 李浩天一个激灵，三魂七魄都快被吼飞了。 他脸上的惊恐与呆滞，在零点一秒内瞬间融化，换上了一副比哈巴狗还要卑贱谄媚的笑容。 “哎哟！大哥！神仙！是神仙大哥啊！！”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把手摇得像风车。 “误会！这绝对是天大的误会啊！” 他一个急刹车，扑到陈夜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噗通一声，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来，疯狂磕头。 “神仙大哥！我要是知道您和这位……这位仙女大驾光临， 您就算借我一百个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在您面前耍这种小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