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猎物们，请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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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双子塔】投下的巨大阴影，侯三那双滴溜溜乱转的小眼睛里， 第一次褪去了所有的猥琐与油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般的疯狂。 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鼹鼠，把自己彻底埋进了情报中心。 他那个用食物和安全换来的“老鼠网络”，以前所未有的力度，被彻底激活！ 城市的每一条下水道，每一截废弃的通风管道， 每一段坍塌的地铁隧道，都成了他延伸出去的神经末梢。 无数个衣衫褴褛，在阴影中苟延残喘的幸存者， 为了侯三许诺的一小块压缩饼干，或半瓶珍贵的净水，变成了他的眼睛和耳朵。 他们将自己在黑暗角落里听到的一切风吹草动， 都通过老旧的对讲机和约定好的暗号，源源不断地汇集而来。 情报如雪片般飞来，在秦知语构建的数据库里，迅速拼凑出两个庞大敌人的具体样貌。 关于“鬣狗”的资料，被第一个完整地勾勒出来。 “老大，这‘鬣狗’原名叫卓彪，末世前是特种部队的，后来犯事被开除了。” 侯三指着屏幕上的一张模糊照片，照片上的男人脖颈粗壮， 脸上横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里满是嗜血的暴戾。 “他最喜欢用的武器是一把改装过的消防斧，又大又沉，据说能连人带动力甲一起劈开！ 他手下那支所谓的‘疯狗战队’，骨干成员全是他从城西监狱里放出来的死刑犯， 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 侯三咽了口唾沫，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一丝混杂着恐惧与厌恶的神色。 “而且，我的人还挖出一个消息……这卓彪极度迷信，每次带队出征前， 都必须搞一个血腥的祭祀仪式，用活人献祭，不然就觉得不吉利。” “莽夫一个。” 唐火舞擦拭着她那两把定制的沙漠之鹰，枪身反射的冷光映在她嘴角，她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相比之下，“笑面虎”的情报，则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迷雾。 “这家伙……太诡异了。” 侯三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没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没人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样。 他从来不露面，所有命令都是通过一个代理人，或者加密的无线电发出来的。 他就像个躲在西塔里的幽灵，你看不到他，但他随时都在盯着你。” 就在众人感觉一筹莫展时，侯三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 “等等！有个关键线索！” 他手忙脚乱地调出另一份报告。 “我一个下线，一个以前在西塔扫过厕所的老头，他偷听到过！ 说那个神秘的西塔之主，对末世前的旧艺术品，有一种病态的痴迷！” “而且西塔内部的管理，跟公司一样森严。 底层的人要是犯了错，不会被直接打死，而是会被带走，进行一种叫‘精神净化’的玩意儿。 回来以后，人就变得跟行尸走肉的傀儡一样，绝对服从，让干嘛就干嘛，连爹妈都不认！” 听完侯三的情报，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唯有陈夜那有节奏的敲击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哒、哒、哒……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脏上。 终于，敲击声停了。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紧张，反而透着一股猎人发现猎物踪迹的，毫不掩饰的兴奋。 “鬣狗是刀，笑面虎是握刀的手。” 陈夜的声音很平淡，却让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安定下来。 “刀再锋利，也只是工具。打断了，也就废了。” “真正麻烦的，是那个藏在暗处，自以为是的棋手。” 他的视线转向唐火舞，锐利如鹰，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火舞，神国卫队和第一批魔像军团，交给你指挥。” “鬣狗的‘疯狗战队’，我要你用最直接、最残暴的方式， 一战把他们打残，打废。让他们知道，申城的天，该换谁来坐了。” “保证完成任务！” 唐火舞“咔嚓”一声将弹匣上膛，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小麦色的脸庞上，浮现出嗜血又兴奋的笑容。 接着，陈夜的目光落在了秦知语身上，柔和了一瞬。 “知语，把申城博物馆的内部三维结构图，精确到每一条通风管道，调出来。” 秦知语微微一愣，随即那双清冷的美眸瞬间亮起，仿佛解开了一道世纪难题。 “明白！”她立刻反应过来，在数据板上飞快地操作起来，指尖快得出现了残影。 陈夜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侯三身上。 “侯三，你干得不错。” 这是陈夜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夸奖他。 侯三瘦小的身躯猛地一震，那张尖嘴猴腮的脸上， 瞬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自豪，眼眶竟有些发热。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个终日躲在阴沟里的“地老鼠”， 原来也能在决定生死存亡的大事上，发挥出如此关键的作用！ 他不再是那个只求活命的怂包。 他是神主麾下，无可替代的情报之王！ 就在【神国一号】内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战争部署时。 申城废墟之上，风暴已然汇聚。 轰隆——！ 重型卡车改装的钢铁猛兽，喷吐着混杂着血腥味的黑烟， 车斗里站满了挥舞着砍刀和钢管、状若疯魔的男人。 他们的周围，是无数发出尖锐轰鸣的改装摩托，如同护卫着兽王的狼群，掀起漫天尘土。 鬣狗卓彪，就站在最前方那辆装甲卡车的车顶。 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上纹着狰狞的恶兽， 手中那柄巨大的消防斧，在昏暗的天光下，反射着令人作呕的暗红色光芒。 这股由暴力与疯狂组成的钢铁洪流，正朝着西南方向，碾压而来！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无数个阴暗的角落里。 那些被饥饿折磨得形销骨立的流浪者们，被“笑面虎”散布的谣言所蛊惑，也开始行动了。 他们汇聚成一股黑压压的人潮。 没有嘶吼，没有喧哗，只有麻木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他们像一群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僵尸，沉默地，却又坚定地， 走向那被描述为“末日天堂”的致命陷阱。 一明一暗。 一狂暴如火，一阴冷如冰。 两股截然不同的死亡洪流，正从两个方向，缓缓逼近陈夜刚刚建成的地下城邦。 中央控制室内，巨大的战术地图上，两股代表着敌人的巨大红色箭头， 正在不断收缩，目标直指他们所在的位置——【神国一号】。 唐火舞摩拳擦掌，战意冲天。 秦知语的指尖在数据板上快得只剩残影，无数数据流在她眼前划过。 一直沉默的苏清雪，周身不知何时已弥漫起淡淡的寒气，控制台的金属表面凝结起一层薄薄的白霜。 她什么都没说，但那双清冷的美眸，已经说明了一切。 唯有陈夜。 他看着屏幕上那两股逼近的死亡浪潮，脸上竟露出了一个愉悦的，如同欣赏艺术品般的笑容。 他轻声开口，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写定的结局。 “鱼儿……”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愈发玩味。 “都入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