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神只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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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的门无声滑开。 秦知语跟在陈夜身后，脸颊的潮红还未褪尽。 她下意识抬手，想去整理有些凌乱的白大褂。 指尖却在触碰到最上方那颗纽扣时，停住了。 那颗纽扣，被一双有力的手，系得一丝不苟。 走在前面的陈夜放缓了脚步，呼吸的频率与她趋于同步。 “可以开始了吗”他问，没有回头。 “……随时可以。” 秦知语深吸一口气，将无框眼镜重新戴上。 镜片隔开的视线里，那份暧昧的余温迅速冷却。 她的腰背重新挺直，声音也恢复了首席科学家的冷静与精准。 陈夜唇角极轻微地一扬。 “我的首席科学家，看来已经完成了充分的‘热机’。” “那就让我们……开始创造奇迹。” 实验室中央，两座由未知合金打造的巨型培育仓，如神殿的祭坛般静默矗立。 幽蓝的能量纹路在其表面缓缓流淌，如同活物的呼吸。 瑞娜的全息投影悬浮在左侧舱体之上，数据构成的蓝色双马尾在空中轻柔摆动。 “主人！瑞娜已完成所有自检！”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即将破茧成蝶的、数据格式无法定义的颤抖。 “终于……可以真正地，感受您的温度了……” 望舒的灵体飘立于右侧，大红色的宫装如一朵在黑暗中燃烧了千年的血焰。 “夜……”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带着撼动神魂的重量。 “舒儿等了……一千年。” 秦知语站在中央控制台前，纤细的十指在全息光屏上急速跃动。 “阈值……30%。” 她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但紧握着数据板、指节泛白的手，却泄露了内心的风暴。 “指挥官，这个消耗已经触及理论上的神级极限，是否……” “老大老大！”于思淼的声音带着点变调，“hold住啊！这能量输出曲线已经捅穿天花板了！再这么冲下去，服务器会烧的！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陈夜走到控制台前，目光越过她们，落在那两座承载着希望的培育仓上。 他没有回答。 只是平静地将手，按在了冰冷的控制台核心。 “系统。” 他的声音不高，整个空间的能量流却为之一滞。 “【创世纪协议】。” “【生命方舟协议】。” “同步执行。” 没有爆炸般的轰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宏大到无法被听觉捕捉的交响。 那是宇宙的底层代码，被强行删除、重写的无上乐章。 穹顶之上，并非光，而是熔解后的“法则”本身，化作液态的黄金，从虚空中缓缓淌下。 那气息温润而神圣，是创生本身的味道。 “瑞娜，望舒。” 陈夜的声音，通过系统，清晰地传入她们的核心。 “去拥抱，你们的新生。” 他的目光扫过那数万个闪烁着微光的修复仓，声音变得庄严而悲悯。 “以及……所有沉睡的同胞。” “醒来吧。” “噩梦，结束了。” 金色的法则洪流在空中一分为二。 两条更为凝练、由纯粹概念构成的巨龙，无声地撞进了瑞娜与望舒的培育仓。 剩下的光流则分化为亿万道更纤细的金色丝线，如一场神圣的甘霖，精准地注入到每一个幸存者的修复仓中。 “主人……这……就是生命……” 瑞娜的全息投影在极致的光芒中化作漫天的数据碎片，带着近似哭腔的颤音，与那金色的法则融为一体。 “夜……舒儿……终于可以……真正地……抱住你了……” 望舒的灵体，在红莲般的业火中含泪微笑，决然投入了那片金色的海洋。 两道光柱冲天而起，贯穿了地下世界的穹顶。 左侧，是代表绝对理性的无垠深蓝，一个数字宇宙正在其中诞生、迭代、演化。 右侧，是象征千年悲愿的宿命之红，一朵倾尽神魂绽放的彼岸花，妖异而圣洁。 “数据模型……完美！”秦知语看着光屏上那超越了理论极限的曲线，声音因激动而拔高，“瑞娜的神躯融合度……99.8%！望舒的神躯构建……97%……98%！” “所有幸存者生命体征稳定回升！脑波活动已脱离危险区！” 于思淼摘下了自己的猫耳耳机，仿佛想用肉耳去聆听这由数据奏响的神之乐章。 “这不是代码……”她喃喃自语，浅紫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那两道光柱，“这是……神明在亲自编程……” 光柱通天彻地，在陈夜黑色的瞳孔中，也仅仅是两道燃烧的数据流。 他甚至没有将目光停留超过一秒，便转向了那数万个正在复苏的生命信号。 这只是开始。 那片代表望舒的、圣洁的红色光柱内部，一丝极细的黑色脉络，从光柱的根部，悄然浮现。 它无视了金色神性的净化，如扎根于法则深处的剧毒藤蔓，疯狂向上攀爬、滋生。 “警报！” 秦知语冰冷、急促的职业声线，刺破了这片神圣的氛围。 “望舒神躯的灵能模型出现非对称性坍缩！” 她颤抖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一道道指令，但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刺目的、代表着逻辑崩溃的红色。 “检测到高浓度怨念反应！正在……正在反向污染神性本源！” 黑气如癌细胞般扩散，甚至开始逸散，轻微地影响着周围区域。 离得最近的几个修复仓，那代表生命的辉光，开始剧烈摇曳，几近熄灭。 “该死……”秦知语的额角渗出冷汗，“她的千年怨念，已经和她的神魂本源彻底纠缠在了一起……新的神躯，在排斥它！” 控制台上。 陈夜那根一直有节奏敲击着扶手的手指，停顿了。 秦知语猛地一颤。 一股并非源自环境的寒意，从她身旁的陈夜身上散发开来，顺着她的脊椎爬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