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神主的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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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秦知语指尖发凉，想去扶额，手臂却重若千钧。 精神超负荷运转，带来的并非疲惫，而是高烧般的虚脱感，榨干了她最后一丝力气。 她那张向来温柔知性的脸庞血色尽褪，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连组织语言的本能都被那道悖论彻底瓦解。 【真理殿堂】内，艾娃的冰蓝色眼底，数据洪流已然沸腾。 她与秦知语，神国两大智慧核心，正以惊人频率推演，试图将那悖论符号拆解为基础逻辑单元。 然而，这无异于一场与“无限”的角力。 每当她们沿着一条看似可行的路径追击，尽头总会分岔出两个相互矛盾的结论。 而这两个结论又彼此绞杀，让整个推演模型崩溃，印证着那悖论的牢不可破。 它是一个活物，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逻辑生命，无懈可击，自洽循环。 它不与你辩论，它只是存在。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所有试图理解它的智慧的无情嘲弄。 “它的结构……在反向侵蚀我们的计算模型。”秦知语扶着额头，声音干涩沙哑，“任何解构它的尝试，都会被它同化，成为它‘无解’的又一个证明。” 另一边，于思淼也鼓着腮帮子，泄气地从自己的数据王座上滑了下来。 她嘴里的棒棒糖早就没了味道，被咬得粉碎。 “老大！这家伙的信号源地址根本抓不到！”她气呼呼地向陈夜的通讯频道抱怨，“它不是一个固定的坐标，它是一片‘概率云’！我每次锁定它，它就坍缩成另一个随机状态，这还怎么玩嘛！╯︵┻━┻” 艾娃沉默了许久，终于关闭了【真理殿堂】的投影。 那片瑰丽而可怖的符文星云随之隐去。 “这不是一道题。”艾娃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战栗，那是被全然折服后的反应，“这是一个宣告，是‘真理’对所有‘智慧’的公开嘲弄。” …… 与核心实验室的焦灼凝重相比，此地判若两界。 【天罚号】顶层的生态园内，暖湿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花草的芬芳，是这钢铁巨兽心脏处包裹的一颗绿宝石。 陈夜正半躺在一张藤蔓编织的躺椅上。 苏清雪素指轻点，杯中果汁里便凝出几颗剔透的菱形冰晶，寒气尽数锁于其中，只余八度的清爽，触手温润。 陈夜身后，洛芙兰的小手力道恰好，揉捏着他因思考而紧绷的肩颈，少女温软的呼吸带着甜香，拂过他的耳畔。 望舒则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将一颗剥好的紫水晶葡萄送到他嘴边，眼中的依恋与满足，已是拥有了全世界。 不远处，洛神樱穿着哥特洋裙，抱着破旧的兔子玩偶，紫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 她对望舒喂食的动作很感兴趣，歪了歪头，又低头戳了戳脚边发光的小草。 她再次歪头，紫色眼底，一缕金色数据流悄然闪过。 这符号……明明陌生，为何会让她涌起一股……想要将其“吃掉”的本能冲动 他自始至终都清楚，这根本不是一道需要“解”的题。 当对方用“规则”来提问时，最好的回答，就是用更上位的“权柄”来回应。 “老公！” 一道风风火火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雷倩穿着红色小背心和牛仔热裤，迈着长腿快步走了进来，侧扎的火红马尾在身后甩出一道飒然弧线。 “那帮丫头解不开，咱们就不能干脆点！要不我带队出去，直接把那个奇形怪状的铁疙瘩轰成渣”她走到陈夜面前，双手叉腰，语气又冲又急。 陈夜甚至没有抬眼，只是伸出手，任由那道投送来的数据板光幕悬停在他指尖上方。 他慵懒的视线，终于从怀中望舒娇憨的睡颜上移开，向上瞥了一眼。 仅仅一眼。 那让秦知语和艾娃两位神国顶尖大脑双双宕机的悖论符号，在他深渊般的眼底，连半秒倒影都未能留下，便被全然无视。 那姿态，不像在看神灵的逻辑，倒像在驱赶一只夏日里惹人烦躁的蚊蝇。 他唇角微扬，透出几分玩味，对着通讯器，用近乎耳语的慵懒声调下令： “知语，把那个‘小玩意儿’，投到我头顶上来。” “指挥官”秦知语的声音透出几分不确定，她的逻辑受到了挑战，“投射到生态园它的结构……可能会对非专业人员的精神造成不可逆的污染。” “照做。” “……是。” 片刻之后，生态园上方的透明穹顶下，光线汇集。 那道由未知符号构成、闪烁着知性与高傲光芒的复杂悖论，被原封不动地投影在了半空中。 它静静悬浮，如同一位高维文明的使者，冷漠俯瞰着园内的一切。 顷刻间，园内众女神的视线全被吸引过去。 陈夜迎着众女神好奇的视线，以及暗中那艘神秘飞船的“注视”，不紧不慢地端起果汁，抿了一口。 他放下杯子，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这声音，便是仪式的开端。 “既然是客人，”他轻笑一声，语调漫不经心，“总要让他见识主人的待客之道。” 话音落下，陈夜甚至没有起身。 他只是抬起那只刚放下果汁杯、还沾着水汽的手，对准穹顶下那团高傲悬浮的“真理”符号。 五指，轻描淡写地，凌空一握。 嗡——！ 整个生态园内的光线黯淡了一瞬，所有的“概念”都被那只手掌攥取、抽离！ 雷倩、苏清雪等女神同时感到一阵源自灵魂的悸动，冥冥中，宇宙的缰绳已被一只手悍然抓住！ “现在，”陈夜的声音不再经由喉咙，而是直接在每个人的意识深处、在神秘飞船的监视核心中、在法则的脉络里回荡开来，带着无可辩驳的霸道： “你的问题，我收到了。” “而答案……由我来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