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刘金龙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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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天空像是被洗过一样,蓝得透亮,几缕薄云懒洋洋地挂着。县委大院里的冬青树叶子绿得发亮,水珠还挂在叶尖,被上午的阳光一照,碎钻似的晃眼。 可唐建科站在办公室窗前,心里头却没跟着敞亮起来。太静了。静得反常。刘金龙那边,按说早该有动静了。石家坳的地签了,绿源的人马昨天雨一停就开了进去,打桩机的声音隔着几里地都能听见。国土局给昌盛建材的《闲置土地调查询问通知书》昨天下午也送过去了。这就像往热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怎么反倒没声儿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唐建科太清楚刘金龙这类人的路数了,明面上的拳头打不过,就该玩阴的了。 他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内线电话:“天明,你进来一下。” 吴天明很快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文件夹,脸色比昨天轻松了不少:“书记,绿源那边传来消息,前期勘测很顺利,赵永春书记亲自在那边盯着,村民情绪也稳定,有几个之前摇摆的,还主动问能不能去工地打零工。” “好。”唐建科点点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刘金龙那边,有什么新情况” 吴天明脸上的轻松收了收:“表面上看,很平静。昌盛建材的几个工地照常施工,刘金龙本人昨天去了市里,说是谈生意,住在君悦酒店,今天还没回来。不过……”他顿了顿,“公安局网监大队的老陈早上跟我通了个气,说从昨晚开始,监测到一些关于咱们县的网络舆情,有点异常。” “哦”唐建科眼神一凝,“具体说说。” “主要是在几个本地的贴吧、论坛,还有同城社交媒体上,出现了不少新注册的小号,发帖提问,话术都差不多。”吴天明翻开文件夹,念道,“比如:‘听说清贫县最近抓了很多人,搞得企业人心惶惶,是不是政策要变’‘新来的书记搞那么大动作,是不是为了捞政绩,不顾企业死活’‘绿源集团那么大的项目,说上就上,土地流转有没有猫腻啊老百姓真的愿意吗’” 唐建科冷笑一声:“不痛不痒,隔靴搔痒。还有吗” “有。”吴天明翻了一页,语气严肃了些,“今天早上开始,出现了一些指向性更明确的帖子。标题就很扎眼,比如《起底清贫新书记:是真扫黑还是排除异己》《招商引资还是利益输送绿源项目背后的秘密》《清贫官场地震,下一个会是谁》。内容……大多是捕风捉影,拼接一些真假参半的信息,暗示您……动机不纯,与绿源集团存在不正当往来,打压本土企业,搞一言堂。” “就这些”唐建科反而放松下来,靠回椅背,“老套路了。抹黑、造谣、制造混乱,逼你自乱阵脚,或者引起上级关注。看来,咱们的刘总,也就这点能耐了。” 吴天明合上文件夹,有些担忧:“书记,虽然都是谣言,但传播开了,影响不好。尤其是……”他压低声音,“我听说,市里有些领导,对网络舆情比较关注。” 唐建科明白他的意思。高建设那边,肯定盯着呢。这些帖子,说不定就是投石问路,或者干脆就是给某些人递刀子。 “让网监那边密切监控,固定证据。暂时不用大规模删帖,但要掌握源头和传播路径。”唐建科指示道,“另外,你跟宣传部的老李通个气,让他们准备几篇正面文章,不直接反驳,就讲我们县优化营商环境的具体做法,讲绿源项目能给老百姓带来的实惠,讲‘清淤行动’后市场秩序的变化。用事实说话,润物细无声。” “好的。”吴天明记下。 “还有,”唐建科想了想,“你私下给刘晓慧记者打个电话,不用多说,就提一句,最近网上关于清贫的谣言有点多。她知道该怎么做。” 吴天明眼睛一亮:“明白了。刘记者那边发声,更有公信力。” 打发走吴天明,唐建科拿起桌上的日历,翻了翻。距离年底全市经济工作考评,不到两个月了。刘金龙选在这个时候发动,除了被逼急了,恐怕也想打乱他的节奏,影响考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正思忖着,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突然响了。不是周明远书记那种沉稳的铃声,而是另一种略显急促的调子。 唐建科心头一紧,拿起听筒:“喂” “唐书记,我郑国锋。”电话那头,郑国锋的声音压得很低,透着一股火气,“刚收到消息,省纪委信访室、市委督查室,还有市政府督查室,几乎在同一时间,都收到了关于你的举报信!” 唐建科眉毛都没动一下:“内容” “比网上的更具体,更恶毒!”郑国锋语速很快,“主要三条:第一,指控你在青峰镇期间,利用职权为亲属承揽工程提供便利,并收受巨额贿赂。第二,指控你与绿源集团存在利益输送,在项目引进中违规操作,损害县里利益。第三,指控你独断专行,排斥异己,打击报复持不同意见的同志,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举报信是打印的,但附了几张模糊的照片,像是偷拍的,还有几份疑似银行流水和合同复印件的东西,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唐建科静静听着,等郑国锋说完,才问:“举报人署名了吗” “匿名。但寄信地址都是本市,邮戳时间也集中在昨天下午。”郑国锋喘了口气,“唐书记,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构陷!手法很专业,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杀伤力比那些网络谣言大得多!省纪委和市委督查室那边,恐怕很快就会有反应。” “我知道了。”唐建科的声音依然平静,“国锋,举报信的原件或者复印件,能拿到吗” “市委督查室的老王私下给我透了个信,说按规定,这类举报信他们必须登记、呈报,但他答应把关键内容拍照发我。省纪委那边……规矩更严,估计有点难。”郑国锋语气沉重,“唐书记,这是冲着要你命来的!一旦启动调查,就算最后查清是诬告,对你的声誉和威信也是重大打击!而且,肯定会牵扯大量精力,影响县里工作!” “该来的,躲不掉。”唐建科反而笑了,只是那笑意没到眼底,“他们急了,狗急跳墙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打到了他们的痛处,他们害怕了。国锋,这是好事。” “好事”郑国锋一愣。 “对,好事。”唐建科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明晃晃的阳光,“他们不动,我们还得费劲找线索。他们一动,尾巴就露出来了。举报信是吧查!让他们查!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捏造出什么花样。你那边,稳住阵脚,该查刘金龙继续查,不要受干扰。通知赵东来,让他加把劲,刘金龙这么上蹿下跳,他手下那些人,不可能一点马脚都不露。” 放下电话,唐建科脸上的平静终于被一丝冷厉取代。匿名举报,多头投递,真伪混杂……这套组合拳,确实够狠。看来,刘金龙背后的“高人”,出手了。这不仅仅是刘金龙的反击,更是高建设,或者他那个阵营,对自己,对清贫县当前路线的全面反扑。 他坐回椅子,没有立刻动作,而是闭上眼睛,把整件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从网络谣言到实名举报,从隔空施压到直接构陷,步骤清晰,层层加码。目的无非两个:一是搞臭他唐建科,把他从清贫县挤走;二是搅乱清贫县的发展局面,保住他们的既得利益。 想把我挤走唐建科睁开眼,眼底寒光一闪。那就试试看。 几乎在唐建科接到郑国锋电话的同时,清贫县一百多公里外的市里,君悦酒店顶层的行政套房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空气里弥漫着雪茄的浓烈气味和昂贵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有些呛人。 刘金龙只穿了件丝绸睡袍,敞着怀,露出脖颈上小指粗的金链子和臃肿的肚腩。他焦躁地在厚厚的地毯上走来走去,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熊。手里的雪茄已经燃了一半,长长的烟灰要掉不掉。 套房的会客区,高建设副市长却是衣冠楚楚,深灰色的西装一丝不苟,连领带的结都打得标准端正。他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晃动着,看着暗红色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痕迹,神情淡漠,甚至有些慵懒,与刘金龙的焦躁形成鲜明对比。 “高市长,您倒是说句话啊!”刘金龙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声音因为急切和烟酒过度而沙哑,“举报信已经发出去了,网上也炒起来了,可那边……唐建科那边,屁动静没有!绿源的人还在我眼皮子底下打桩呢!国土局那帮孙子,还真把《调查通知书》塞我公司去了!这他妈是打我的脸,也是在打您的脸啊!” 高建设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才悠悠开口:“金龙,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沉住气。你也是见过风浪的人,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 “我沉不住!”刘金龙把雪茄狠狠摁在水晶烟灰缸里,火星四溅,“唐建科这小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跟我过不去!他这是要掘我的根!再沉下去,我的昌盛建材就得被他连锅端了!” “端了”高建设终于抬眼,瞥了刘金龙一眼,那眼神里没什么温度,“你的昌盛,是合法企业,依法纳税,解决就业,为清贫县发展做过贡献的。他唐建科凭什么端就凭几张捕风捉影的举报信还是凭你手下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胡搞乱搞留下的把柄” 刘金龙被噎了一下,脸色涨红:“高市长,我……” “你什么你”高建设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压迫感,“我让你找人写举报信,是让你给唐建科上点眼药,制造点麻烦,拖住他的步子,不是让你赤膊上阵,自己去跟他拼刺刀!你倒好,找的都是些什么人网上那些帖子,漏洞百出!举报信里的那些所谓‘证据’,经得起推敲吗唐建科是省里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在青峰镇那是立过功的!没有实打实的东西,你这些手段,最多让他恶心两天,伤不了他的筋骨!” 刘金龙被训得蔫了半截,但眼里满是不甘:“那……那您说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骑在我脖子上拉屎” “急什么”高建设重新靠回沙发,恢复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举报信只是第一步。省纪委、市委督查室收到了,就不能不闻不问。就算查不出什么问题,一个被举报的县委书记,在领导心里也是个‘有争议’的干部。年底考评,提拔重用,都会受影响。这就够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至于你……昌盛建材那点事,该擦的屁股擦干净,该断的尾巴断利索。特别是那个叫王老五的,还有他手底下那些知道你事的人,把嘴给我闭严实了。唐建科想从你身上打开缺口,没那么容易。” “王老五在里头,嘴硬着呢,他不敢乱说。”刘金龙嘟囔道,“就是……就是以前一些账目,还有……还有给胡伟他们那些……” “胡伟已经进去了,那是他自找的。”高建设打断他,语气森冷,“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处理好。我让你收敛,不是让你退缩。唐建科不是要发展绿色经济,要引进大项目吗好啊,让他搞。等他搞出点眉目了,咱们再给他添把火,加把柴。到时候,让他自己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刘金龙没太听懂,但看高建设那阴沉的脸色,知道这位爷还有后手,心里稍微定了定,凑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高市长,那……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高建设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看一件不太趁手的工具:“该施工施工,该报税报税,夹起尾巴,做个守法良民。网上的事,别再亲自插手了,找可靠的人,做得干净点。另外……”他沉吟了一下,“你那个采砂场,还有搅拌站,最近是不是太‘热闹’了该停的停,该整顿的整顿,别让人再抓住把柄。唐建科现在正愁没借口动你,你别自己送上门。” “是,是,我明白,我回去就整顿。”刘金龙连连点头,心里却是一阵抽痛。停掉采砂场和搅拌站,那可是每天哗哗流走的钱啊!但比起彻底完蛋,这点损失,只能咬牙认了。 “还有,”高建设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居高临下地看着刘金龙,“最近没什么事,少往市里跑,更不要直接来找我。有事,打那个号码。唐建科不是吃素的,你身边的人,也未必都干净。” 说完,他不再看刘金龙一眼,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径直朝门口走去。 “高市长,我送送您……”刘金龙连忙跟上。 “不用了。”高建设头也没回,拉开门走了出去。 厚重的房门无声地关上,将套房里奢靡又压抑的气息隔绝开来。刘金龙站在原地,脸上的恭敬迅速褪去,变得狰狞。他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花梨木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上面的水晶烟灰缸跳起来,又落下,咣当作响。 “妈的!一个个的,都拿老子当夜壶!用完了就嫌臭!”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但骂归骂,他心里清楚,自己和高建设早就绑在一条船上了。现在船要翻,高建设或许能跳船,他刘金龙,只有淹死的份。 他走到吧台,拧开一瓶洋酒,对着瓶口狠狠灌了几大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下去,却浇不灭心头的邪火和恐慌。 唐建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不让我好过,我也决不让你好过!举报信弄不死你,老子还有别的招!咱们走着瞧! 他抓起手机,翻出一个没有储存名字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对面是一个刻意压低、有些油滑的男声:“喂” “是我。”刘金龙声音沙哑,“上次说的事,再加十万。要快,要狠,要让他身败名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低笑:“刘总,这价钱,风险可不小啊。唐建科可不是一般人……” “二十万!”刘金龙咬牙切齿,“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记住,我要看到效果,越快越好!” “……成交。老规矩,资料发老地方。” 电话挂断。刘金龙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涌进来,照在他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窗外,是繁华的都市,车水马龙,高楼林立。可这一切,此刻在他眼里,都蒙上了一层血色。 清贫县,下午三点。 县委小会议室里烟雾弥漫。郑国锋、赵东来,还有纪委书记郑国锋带来的监察室主任老谭,三个人眉头紧锁,围着会议桌。 桌上摊着几份打印出来的材料,还有从市里传来的举报信关键内容照片。 “卑鄙!无耻!”赵东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哐当响,“青峰镇的事也翻出来嚼舌头!唐书记在青峰镇,那是带着大伙儿实打实干出来的!他堂哥唐建华是包了点小工程,可那都是公开招标,质量验收全优,价格比市场价还低!这他妈也能叫以权谋私” 老谭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纪检,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他扶了扶眼镜,指着照片上模糊的银行流水复印件:“赵局,消消气。你看这里,举报信说唐书记收了三百万贿赂,提供的这个所谓‘流水’,收款人名字是‘唐建科’,但账号明显不对,开户行也不是咱们本地的。还有这份所谓的‘合同’,甲方盖章模糊不清,乙方签名模仿痕迹很重。这些东西,糊弄外行还行,稍微有点经验的,一眼就能看出破绽。” “破绽归破绽,恶心人是真恶心人。”郑国锋脸色铁青,他主要负责调查别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尊敬的领导也会被人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污蔑,“关键是,这些东西到了省纪委、市委领导的案头,影响太坏!而且,我担心这只是开始。” “老郑说得对。”赵东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摸出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刘金龙这王八蛋,明的玩不过,开始玩阴的。举报信是头一拨,网上谣言是第二拨,我估计后面还有。咱们不能光挨打不还手。” “还手怎么还”老谭苦笑,“这些举报都是匿名的,查无可查。网络谣言更是一阵风,你删了,他换个马甲又发了。咱们纪委办案,讲的是证据。可现在,是人家在给咱们制造‘证据’。” 会议室里一时沉默下来,只有赵东来抽烟的滋滋声。 “唐书记知道了吗”老谭问。 “知道了。”郑国锋点头,“书记很平静,让我们稳住,该干什么干什么。还让我转告赵局,刘金龙跳得越凶,马脚露得越多,让他抓紧。” “书记这是……心里有底啊。”老谭感叹一句。 “有没有底,咱们都不能干看着。”赵东来把烟头摁灭,眼神发狠,“刘金龙不是想玩阴的吗老子陪他玩!他手下那些烂仔,哪个屁股干净王老五的案子,牵扯出昌盛建材那么多破事,我就不信挖不出能钉死他的东西!老郑,你们纪委从土地、税务那边查,我们公安从治安、刑事这边找,双管齐下,我就不信撕不开他的乌龟壳!” 郑国锋点点头,看向老谭:“老谭,举报信的事,咱们纪委内部要有个统一口径。如果上面来查,咱们必须顶得住,把事实说清楚。青峰镇的事,唐建华工程的事,包括绿源项目引进的所有程序,所有的会议记录、招标文件、合同文本,全部整理好,随时备查。咱们自己先做到滴水不漏。” “这个没问题,我来负责。”老谭郑重应下。 “还有,”郑国锋转向赵东来,“东来,网上的东西,你也多留意。特别是那些煽动性强的,组织水军刷帖的,该取证取证,该查处查处。不能让这些脏东西污染了老百姓的眼睛,扰乱了咱们县里的风气。” “明白!”赵东来重重点头。 三个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散会时,郑国锋叫住赵东来,低声说:“东来,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提醒兄弟们,依法办事,程序规范,千万别让刘金龙抓住咱们任何一点把柄。他是疯狗,急了会乱咬人。” 赵东来咧咧嘴,露出一个带着煞气的笑容:“放心,老郑。打狗,我专业。” 郑国锋看着他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心里却稍稍安定了一些。有唐书记在前面顶着,有赵东来这把尖刀,有纪委这群老伙计,这场仗,未必会输。 他收拾好桌上的材料,走出会议室。走廊里灯光已经亮起,照得他额前的白发更加显眼。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背。 既然对方把战场开辟到了纪委的领域,那他这个纪委书记,也该亮剑了。不管对手是谁,有什么背景,想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打倒一个真心为百姓干事的书记,他郑国锋,第一个不答应! 夜色渐浓,清贫县华灯初上。看似平静的夜晚下,两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激烈地碰撞、交锋。而风暴的中心,县委书记办公室里,灯光依然亮着。唐建科站在窗前,看着这座小城的万家灯火,眼神深邃而坚定。 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县长马文斌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