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宴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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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山行宫的青铜巨门在暮色中訇然洞开,九重人鱼膏灯将宴厅照得亮如炼狱。嬴政高踞玄黑龙纹榻上,指尖摩挲着半枚青铜眼罩——正是雾中独眼人遗落之物。玉阶之下,姜璃霜发被金簪草草绾起,锁骨处青铜链的断口凝着黑血,每走一步,足踝镣铐便在地面拖出刺耳刮擦声。卫峥按剑侍立殿柱阴影中,右臂鳞纹在灯火下泛着青黑幽光,袖中紧攥着姜璃那缕浸透星尘的灰白发丝。 “听闻巫族祭舞可通幽冥。”嬴政的声音像冰锥刮过青铜鼎,“今日若舞得星月无光,朕便赦卫卿腐刑之罪。”卫峥猛地抬头,却见四名方士抬着腐气弥漫的木笼上前,笼中赫然是浑身溃烂的韩拓尸骸!姜璃瞳孔骤缩——韩拓心口插着的陨铁碎片,正与她体内朱雀佩残片共鸣震颤。 乐师席间,一名盲眼琴师袖中筑器泛着铅灰冷光——正是史载高渐离刺杀嬴政的凶器复刻; 殿顶星图暗处,三支淬毒弩箭的箭簇倒映着卫峥后心旧伤,与第五章荒村刺客所用制式完全相同。 编钟轰鸣如雷,姜璃足尖点地刹那,霜白发簪应声崩裂!长发如浸血绸缎翻飞,舞袖拂过青铜灯柱时,焰火骤然转幽蓝。卫峥突然按住剧颤的苍龙佩——佩中青龙浮雕的独目竟渗出黑血,与嬴政手中眼罩同频搏动! “将军小心羽声部!”姜璃旋身甩袖,染血的绸带扫过乐师席。盲眼琴师的筑器砰然炸裂,灌铅的碎块迸射如雨!席间三名乐师暴起,手中骨笛吹出蛇面刺客的摄魂调,笛孔射出的银针直取嬴政咽喉! 卫峥拔剑疾冲,断岳刀卷起腥风斩落毒针。刀锋触及骨笛刹那,笛身竟裂开猩红符咒——正是束缚韩拓尸骸的幽冥殄文!符咒如活蛇缠上刀柄,顺着卫峥臂上鳞纹直钻心脉。姜璃见状足尖猛踏地面,血纹从镣铐蔓延成荒村残碑密文:“以舞为祭,请星锁魂!” 殿顶星图骤然翻转,三道弩箭撕裂幽蓝焰雨!卫峥旋身将姜璃扑倒在地,毒箭贯穿他肩甲的瞬间,青铜链殄文从伤口疯狂滋长。更骇人的是,韩拓尸骸突然撞碎木笼,腐烂的手骨直掏卫峥心口——那掌心嵌着的,竟是徐福的白骨拂尘尾穗! “你的血…才是钥匙…”姜璃嘶喊着扯断长发。霜白发丝浸透卫峥伤口的黑血,如赤蟒缠住韩拓尸骸。舞袖翻飞间,发丝绞紧尸骸关节,竟将其拽成献祭般的跪拜姿势!盲眼琴师趁机掷出淬铅筑器,姜璃却凌空折腰,足尖金铃撞上筑器—— “锵!” 铃舌迸射的星火点燃殿柱膏油,烈焰瞬间吞噬半座宴厅。火中浮现匪夷所思的景象: 卫峥的陨铁剑插入韩拓颅骨,剑格兽首赤瞳映出徐福剜目的画面; 姜璃舞姿化作血咒,绞碎三名乐师躯体的红绸,分明是第三章缝合伤口的发丝! 当最后一名刺客被发丝勒断咽喉,嬴政的鼓掌声穿透浓烟。“好一场‘红绸缚刃’!”他缓步踏下玉阶,指尖抚过姜璃溃烂的锁骨,“可惜巫舞再妙,也改不了双佩噬主的命数。” 卫峥拄剑喘息,惊见自己伤口淌出的黑血竟逆流回姜璃足踝镣铐!嬴政突然拽起锁链一扯—— “呃啊!”姜璃跪倒在地,霜发尽化赤红。更恐怖的是,她脊背浮现星图裂痕,裂痕中伸出青铜根须扎进卫峥心口! “你以为他真是卫氏遗孤”嬴政的笑声浸着毒,“他是徐福用你三百年前坠崖时的心头血,浇灌出的‘人傀’!” 三重绝杀: 记忆囚牢:卫峥臂上殄文突然游入瞳孔,他看见自己将陨铁剑刺穿姜璃心脏——正是血池幻象的重演! 双佩归棺:嬴政手中眼罩炸裂,半枚朱雀佩残片从中飞出,与姜璃颈间残佩拼合后直坠地宫——青铜巨棺的嗡鸣震裂骊山地脉! 夜宴真相:盲眼琴师的残尸突然立起,撕开脸皮露出徐福紫袍!他手中骨铃化作星图密钥插入地缝:“陛下可知这场刺杀本就是炼化双佩的祭礼!” 地宫崩塌的轰鸣声中,卫峥的剑抵住嬴政咽喉,剑身却映出自己玄甲覆体的尸身躺在青铜棺内。姜璃染血的舞袖缠上他手腕,霜白发丝间突然睁开九十八双怨瞳:“现在,将军还信自己是活人么” 烈焰吞没玄黑龙榻的刹那,嬴政突然将青铜眼罩按进自己右眼——瞳仁流转的青光与苍龙佩彻底重合!地缝中伸出覆满青鳞的巨手,攥住姜璃脚踝拖向深渊,而她最后掷向卫峥的发簪尖端,正刻着与雾中独眼人骨铃相同的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