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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的云层压得极低,像是浸了血的棉絮,将老巷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昏暗中。域外诡物的气息如同潮水般涌来,带着刺骨的阴冷与毁灭感,让青石板路结上一层薄薄的白霜,路边的草木瞬间枯萎,叶片蜷缩成焦黑的碎片。 林砚握紧传承玉坠,玉坠的冰凉触感顺着掌心蔓延,让他能清晰感知到诡物的移动轨迹 —— 它们正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汇聚而来,目标直指民俗博物馆,像是被阴阳合璧牌的力量吸引。老陈站在巷口中央,举起黑檀木唢呐,深吸一口气,指尖按在音孔上,浑厚低沉的唢呐声骤然响起,如同惊雷划破死寂。 这不是镇魂的悲风曲,是吹阴人祖传的 “镇厄调”,音波带着震荡之力,化作无形的屏障,挡在老巷入口。最先冲来的几只低阶诡物 —— 像是被异质气息污染的旧灯笼、破竹篮,撞上音波屏障,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黑烟消散。 “纸灵匠,布阵!” 苏晚一声令下,从工具箱里掏出大把黄符纸和竹条,指尖翻飞如舞。她的动作比试炼前快了数倍,黄符纸在空中自动折叠,竹条精准拼接,眨眼间就扎出数十只纸人。这些纸人不同于以往的迷你形态,而是与人等高,身上画满镇魂符纹,手持纸刀纸盾,落地后自动列队,形成一道纸灵防线,挡在唢呐音波屏障之后。 “影渡师后人,借影探路!” 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灰布衫的青年,他从怀中掏出一面青铜小镜,对准巷口的阴影。镜面折射出淡紫色的光,将阴影拉长、具象化,清晰映照出巷外的景象 —— 无数诡物如同潮水般涌动,有缠绕着异质气息的皮影、花轿残片,还有形态扭曲的执念聚合体分身,它们嘶吼着,朝着老巷疯狂冲击。 林砚站在防线中央,渡厄册在手中展开,纸灵控术、影引术、通阴信术、执念净化术的印记同时亮起,与胸前的阴阳合璧牌相互呼应。他调动体内纯粹的渡厄之力,顺着传承玉坠的指引,将力量注入老巷的地面。青石板下的土壤中,之前被渡化的执念碎片(纸人新娘的红头绳、皮影班主的戏服残片、花轿新娘的绣花鞋)纷纷响应,化作点点微光,顺着石板缝隙涌出,与老槐树的温和执念交织,形成一道无形的守护结界。 “来了!” 老陈的唢呐声突然拔高,音波屏障剧烈震动。一只体型庞大的诡物冲破了巷外的薄弱防线,它像是由无数破损的民俗物件拼接而成,身上缠绕着暗红的异质气息,头颅是一只开裂的青铜座钟,钟面上的诡纹闪烁,发出刺耳的钟鸣,震得人耳膜发疼。 “是执念灾星!” 外婆的声音突然从传承玉坠中传来,“它是低阶诡物被异质气息吞噬后聚合而成的,钟鸣能混乱人的心智,快用唢呐镇魂术压制!” 老陈立刻变调,镇厄调转为悲风曲,低沉的旋律如同流水般漫过老巷,中和了钟鸣的刺耳。苏晚挥手示意,纸灵军团齐齐上前,纸刀劈向诡物身上的异质气息,纸盾挡住它的冲撞。但这只执念灾星的力量远超预期,纸刀砍在上面如同砍在钢铁上,纸盾被撞得粉碎,几只纸人瞬间化作纸屑。 “砚儿,用影引术剥离它的异质核心!” 苏晚一边快速扎出新的纸人补充防线,一边喊道,“它的核心就在青铜座钟里!” 林砚点头,调动影引术,眼角的黑影暴涨,化作一道淡紫色的光刃,朝着执念灾星的头颅斩去。光刃穿透暗红的异质气息,精准命中青铜座钟,钟面的诡纹瞬间黯淡,钟鸣声戛然而止。但诡物并未倒下,反而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身上的民俗物件疯狂蠕动,朝着林砚扑来。 “通阴信术,懂它的执念!” 林砚闭上眼,将意识沉入诡物的核心。他能感受到,这只执念灾星的本质,是无数被遗弃的民俗物件的执念 —— 旧座钟的时间遗憾、破竹篮的陪伴执念、残花轿的等待执念,它们被异质气息强行捆绑,变成了只知破坏的怪物。 “你们的遗憾,不该用破坏来填补。” 林砚的声音带着共情,渡厄之力顺着影引术的光刃注入诡物核心,“我帮你们解脱。” 他调动执念净化术,温和的金光从渡厄册中涌出,包裹住诡物的核心。金光中,浮现出无数细碎的画面:旧座钟被主人小心擦拭,破竹篮装满新鲜的蔬菜,残花轿承载着新娘的期盼…… 这些被异质气息掩盖的美好记忆,让诡物的动作渐渐放缓,身上的暗红气息开始消融。 “最后一步,纸灵控术引导!” 苏晚见状,立刻将一只扎好的纸鹤抛向空中。纸鹤翅膀扇动,散发出温和的纸灵气息,落在诡物的青铜座钟上。纸灵气息如同桥梁,连接着林砚的渡厄之力与诡物的执念核心,将那些细碎的执念碎片一一引导出来,化作点点荧光,融入老巷的守护结界。 随着最后一丝异质气息被净化,执念灾星的身体渐渐瓦解,青铜座钟落在地上,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钟面上的诡纹彻底消失,只剩下斑驳的铜绿。老陈的唢呐声渐渐放缓,纸灵军团整齐列队,守护在巷口。 但危机并未解除,巷外的诡物如同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更多的执念灾星正在形成,暗红的异质气息越来越浓,压得守护结界微微凹陷。林砚能感受到,体内的渡厄之力正在快速消耗,传承玉坠的光芒也渐渐暗淡。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挡不住这么多诡物!” 影渡师后人的青铜小镜开始颤抖,镜面的影像变得模糊,“它们的目标是博物馆里的阴阳合璧牌,只要玉牌还在,诡物就会源源不断地来!” 林砚看向民俗博物馆的方向,外婆的气息从玉坠中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砚儿,将玉牌的力量暂时封存,用老巷的执念结界做诱饵,引诡物到巷尾的空地上,那里有我当年布下的‘渡厄大阵’,可以一次性净化大量异质气息。” “可是外婆,封存玉牌的力量,你那边的封印会更薄弱!” 林砚急声道。 “放心,我能撑住。” 外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阳间,守住你们。记住,行当同心,执念为引,渡厄大阵需要所有行当的力量才能激活。” 林砚不再犹豫,握紧阴阳合璧牌,调动体内的渡厄之力,将玉牌的光芒缓缓压制。随着玉牌力量的封存,巷外诡物的嘶吼声变得更加狂躁,它们像是失去了明确的目标,开始漫无目的地冲撞,部分诡物被老巷的执念结界吸引,朝着巷尾的空地方向涌来。 “老陈,用唢呐引路!” 林砚喊道。 老陈立刻变调,唢呐声变得高亢而有节奏,像是在指引方向。苏晚指挥纸灵军团,交替掩护,将涌来的诡物朝着巷尾引导。影渡师后人用青铜小镜监控诡物的动向,随时调整引导方向。其他行当的后人也各司其职,吹阴人用唢呐辅助镇魂,掌事巫后人用桃木符加固结界,账房后人用数算术计算诡物的移动轨迹,确保它们能准确进入渡厄大阵的范围。 林砚和苏晚走在最后,一边压制体内的力量消耗,一边净化冲散的低阶诡物。他能感受到,老巷的执念结界正在被异质气息侵蚀,青石板上的白霜越来越厚,老槐树的枝叶开始枯萎,但结界依旧顽强地支撑着,像是在呼应着他们的守护。 当最后一只执念灾星被引入巷尾的空地时,林砚终于松了口气。这片空地是老巷的尽头,平日里荒草丛生,此刻却能清晰看到地面上刻着的巨大符文 —— 正是外婆当年布下的渡厄大阵,符文被荒草掩盖,此刻在渡厄之力的激发下,缓缓亮起淡淡的金光。 “各位前辈,准备激活大阵!” 林砚站在大阵中央,举起渡厄册,“吹阴人用唢呐镇魂,纸灵匠用纸灵布防,影渡师借影锁阵,掌事巫后人注入桃木之力,账房后人用数算术稳固阵眼!” 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老陈的唢呐声再次响起,悲风曲的镇魂之力笼罩整个空地;苏晚的纸灵军团围成一个圆圈,将诡物困在大阵中央;影渡师后人的青铜小镜射出无数道影线,将诡物的四肢缠住;掌事巫后人将桃木符掷向阵眼,桃木之力顺着符文蔓延;账房后人手持算盘,快速拨动算珠,口中念念有词,大阵的金光变得更加稳定。 林砚深吸一口气,将阴阳合璧牌、传承玉坠、渡厄册的力量全部注入阵眼。大阵的金光瞬间暴涨,如同烈日般耀眼,将整个空地照亮。被困在阵中的诡物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异质气息在金光中快速消融,化作黑烟消散。那些被污染的执念碎片,在金光中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带着温和的气息,融入大阵的符文之中。 但就在这时,传承玉坠突然剧烈震动,外婆的气息变得异常微弱,带着一丝急促:“砚儿,小心!域外诡物的主力…… 突破封印了!” 林砚心中一沉,抬头看向天空。暗红的云层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一股比之前浓烈数倍的异质气息从口子中涌出,化作一只巨大的诡物虚影,笼罩在老巷上空。虚影的形态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是漆黑的漩涡,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那是…… 域外诡主!” 老陈的唢呐声戛然而止,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百年前,就是它差点冲破封印!” 域外诡主的瞳孔转动,锁定了巷尾的渡厄大阵,一道漆黑的光束从瞳孔中射出,朝着大阵中央的林砚轰来。 “小心!” 苏晚立刻扑到林砚身边,将他推开,同时调动所有纸灵,形成一道厚厚的纸灵盾。 漆黑光束击中纸灵盾,纸灵盾瞬间破碎,苏晚被气浪掀飞,嘴角渗出鲜血。林砚稳稳落地,看着被击飞的苏晚,眼中闪过一丝猩红,体内的渡厄之力疯狂涌动,渡厄册的所有术法印记同时暴涨,与阴阳合璧牌的力量融为一体。 “谁也不能伤害我的伙伴!” 林砚怒吼一声,举起渡厄册,朝着域外诡主的虚影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