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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默云溪 金市的晨雾还没散尽，孟云一行人的车已驶上前往上海的高速。孟安把脸贴在车窗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印着蓼蓝花的样衣照片，照片边角被指尖捏得有些发皱；孟平则抱着笔记本，时不时翻开核对染布参数，封面上的靛蓝小花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刘师傅坐在副驾，藤条箱就放在脚边，箱里的铜制染料勺偶尔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应和车轮碾过路面的节奏。 “林哲说秀场就在黄浦江边上，”孟云看着手机里的定位，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秀场效果图——t台两侧挂满了浅蓝纱布，背景板是用靛蓝染料手绘的运河水波纹，“设计师还特意留了个展示区，要把咱们染布的工具摆上去，让观众知道每件衣服背后的手艺。”话音刚落，孟凌的手机就响了，是上海工作室的助理打来的，说样衣已经送到秀场熨烫，还拍了张熨烫师捧着连衣裙的照片发来，浅蓝纱布在熨烫机的蒸汽里轻轻飘动，像朵即将绽放的蓝花。 车子驶入上海市区时，高楼间的阳光正好落在车窗上。孟安突然指着窗外的广告牌叫起来：“快看！那上面有咱们染布的颜色！”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块巨大的时尚广告牌上，模特穿着的浅蓝色长裙，竟和他们染的浅蓝纱布有几分相似。“等咱们的染布连衣裙走秀，肯定比这个更好看！”孟平放下笔记本，语气里满是骄傲，刘师傅也笑着点头：“咱们的布是用运河水和蓼蓝叶染的，带着烟火气，机器染的布比不了。” 到秀场时，林哲已在门口等候，身上穿的西装口袋巾竟是用孟安上次染坏的小方巾改的——浅蓝底色上沾着几点深靛蓝，像极了运河上的星子。“这口袋巾昨天一亮相，就被几位设计师追着问在哪买的，”林哲拉着孟云往秀场里走，“我跟他们说，这是金市最小的染布师傅的作品，他们都等着见孟安呢。”孟安听到这话，立刻挺了挺小胸脯，把糖葫芦签尺子攥得更紧了：“我要给他们讲怎么染布，还要教他们用小尺子量布。” 秀场后台早已忙碌起来，几位模特正围着那件灰调靛蓝连衣裙讨论。孟凌走过去，轻轻抚平裙摆的褶皱：“这裙摆的水波纹是跟着染布的肌理画的，走动的时候，纹路会跟着动，像运河的水在流。”一位模特伸手摸了摸布料，眼里满是惊喜：“这布贴在身上好舒服，比我平时穿的真丝还透气。”林哲趁机拿出检测报告：“这是金市非遗专家测的，透气性和色牢度都超国家标准，穿多久都不会变形、褪色。” 孟云跟着林哲来到展示区，这里已摆好了染布工具——铜制染料勺、木搅棒、竹编染筐，还有孟安的糖葫芦签小尺子，旁边的电子屏上正播放着金市染坊的视频：刘师傅煮染料的场景、孟平记录步骤的样子、孟安踮脚染布的瞬间，引来不少工作人员驻足观看。“刚才有位时尚主编过来，说想做个‘非遗染布’的专题，要去金市拍染坊的日常，”林哲指着电子屏，“咱们的老手艺，要在上海火了。” 下午彩排时，孟凌亲自给模特穿连衣裙。当浅蓝纱布裙摆随着模特的步伐在t台上飘动时，后台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抹蓝上——水波纹图案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领口的雏菊布扣和下摆的蓼蓝花绣相映成趣，可拆卸的渐变袖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极了运河边的柳枝。“太绝了！”一位设计师忍不住鼓掌，“这才是真正的国风设计，既有传统手艺的魂，又有现代时尚的美。”陈砚的相机快门声不停，从t台上的模特，到后台工作人员惊喜的表情，再到孟安踮脚看彩排的样子，都被一一定格。 彩排结束后，上海那位女士突然带着孩子赶来，手里还提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孩子用靛蓝染料画的画——画的是金市染坊的场景，孟云、刘师傅、孟安都在画里，旁边还写着“会呼吸的蓝”。“孩子今天特意请假过来，说一定要看咱们的染布连衣裙走秀，”女士把画递给孟云，“她还说，以后要当金市的染布师傅，把老手艺传下去。”孟安接过画，立刻拉着孩子的手：“我教你染布吧，我有小尺子，还知道怎么煮染料。”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起染布的趣事，引得周围人都笑起来。 傍晚时分，秀场开始检票，观众陆续入场。孟云坐在观众席上，看着t台两侧的浅蓝纱布被灯光照亮，忽然想起外婆的话：“手艺是根，创新是叶，根扎得深，叶才能长得茂。”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刘师傅，老人正盯着展示区的染布工具，眼里满是欣慰；孟平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笔尖不停晃动；孟安则握着小尺子，小声跟旁边的孩子讲染布的步骤。 秀正式开始时，聚光灯突然亮起。当穿着灰调靛蓝连衣裙的模特走上t台，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浅蓝纱布裙摆随着模特的步伐飘动，水波纹图案在灯光下栩栩如生，领口的雏菊布扣闪着温润的光，下摆的蓼蓝花绣像在轻轻绽放。观众们纷纷举起手机拍照，闪光灯在t台两侧亮起，像极了运河上的星星。 模特走到t台尽头，轻轻转了个圈，裙摆扬起的瞬间，全场掌声雷动。这时，电子屏上突然播放起金市染坊的视频，孟安染布的样子、刘师傅煮染料的场景、孟云缝领口的动作，一一呈现在屏幕上。“这件连衣裙的染布，来自金市的百年染坊，”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从泡布、煮染料到染色，每一步都是手工完成，凝聚着老艺人的匠心。” 秀结束后，不少品牌方和媒体围上来，围着孟云询问染布的合作细节。一位奢侈品品牌的总监握着孟云的手：“我们想把金市染布用在明年的春夏系列里，不仅做衣服，还要做手包、围巾，让更多人知道这门老手艺。”刘师傅趁机拿出藤条箱里的蓼蓝籽：“这是金市的蓼蓝籽，染出来的布颜色最正，你们要是需要，我们随时可以提供。” 孟安被几位设计师围着，教他们用小尺子量布。孩子踮着脚，认真地说：“量布要从左边开始，每量一次就要做个记号，这样才不会错。”设计师们蹲下来，跟着孟安的样子量布，脸上满是认真。陈砚举着相机，拍下这温馨的一幕，照片里，夕阳透过秀场的窗户洒进来，落在每个人的身上，满是温暖。 晚上庆功宴时，林哲拿着酒杯走到孟云面前：“咱们的染布连衣裙，明天肯定会登上各大时尚头条。下一步，咱们要在金市建个染布体验基地，让更多人来学染布，还要把染布手艺教给学校的孩子，让老手艺代代相传。”孟云接过酒杯，看着窗外黄浦江的夜景，江面上的灯影像极了染布上的水波纹。她忽然想起外婆的旧木尺，此刻正躺在旅行箱里，木尺上的刻度，记录着老手艺的过去，也预示着它的未来。 孟平拿出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上海秀场，染布连衣裙大获成功。未来，要让金市的蓝，飘向更多地方。”孟安凑过来，用靛蓝染料在旁边画了朵小蓼蓝花，笑着说：“还要让更多小朋友喜欢染布，做老手艺的小传承人。”刘师傅看着两个孩子，又看了看孟云，眼里满是希望：“咱们的染布坊，以后会越来越热闹，外婆要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 庆功宴结束时，夜已深。孟云站在秀场门口，手里握着外婆的旧木尺，木尺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她知道，这场上海之行，只是金市染布传承的新起点。未来，还有更多的秀场等着这抹蓝，还有更多的人等着爱上这门老手艺。而金市的运河边，蓼蓝叶还在生长，染坊的灶台还在发热，老手艺的故事，还在继续书写新的篇章。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