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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心！”吴宸轩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带着滔天的怒意和凛冽的杀机，目光如电扫过赵彪和他身后的老将，“军心是靠克扣袍泽口粮，用霉米砂石糊弄出来的吗！军心是靠你们倚老卖老、结党营私、对抗军令维系的吗！” 他猛地踏前一步，强大的气势竟逼得赵彪这等沙场悍将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本世子设立参谋部，是为强军！是为让每一个在前线拼杀的士卒，都能吃饱饭！拿足饷！用最好的刀枪！而不是让你们这些蛀虫，趴在将士们的血肉上吸血自肥！更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拉帮结派，对抗军令，挑战本世子的权威！” 吴宸轩的怒吼在空旷的粮仓内回荡，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赵彪等人脸色煞白，被这毫不留情面的斥责和揭露惊得哑口无言！ 他们没想到世子不仅知道钱千总的勾当，更将矛头直接指向了他们结党对抗的本质！ “吴忠！” “卑职在！”吴忠一步踏出，手按刀柄。 “钱万通！贪墨军粮，证据确凿！革除军职，打入死牢！待查清所有亏空，按军法——斩立决！”吴宸轩的声音如同判官的勾魂笔，冰冷无情。 “是！”吴忠一挥手，几名如狼似虎的王府护卫立刻上前，将瘫软如泥，屎尿齐流的钱千总拖死狗般拖了出去。 处置完钱千总，吴宸轩冰冷的目光转向脸色惨白的赵彪等人：“赵彪！王猛！孙得胜！尔等御下不严，纵容包庇！更兼结党抗命，动摇军心！本应重处！念尔等昔日有功，各罚俸半年！杖责二十！以儆效尤！再敢有阻挠新政、对抗军令者，定斩不饶！” “杖…杖责二十”赵彪等人如遭雷击，脸色由白转红，屈辱感瞬间淹没了恐惧。 他们这些跟随吴三桂出生入死的老将，何曾受过如此当众的羞辱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怎么不服”吴宸轩目光如刀，“还是想试试本世子的刀，是否锋利” 看着吴宸轩那冰冷决绝、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感受着那如有实质的杀意，赵彪满腔的怒火和屈辱如同被冰水浇灭。 他知道，世子不是在开玩笑。 他若再敢多说一个字，恐怕就真的要去陪钱千总了。 他死死咬着牙，腮帮子肌肉剧烈抽动，最终，极其艰难地、带着无比的屈辱，单膝跪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末将…领罚！” 王猛、孙得胜等人也面如死灰，跟着跪下领罚。 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军营。 世子以雷霆手段处置贪墨严惩抗命老将的消息，让所有士兵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 尤其是那些底层饱受克扣之苦的士卒，听闻钱千总下狱待斩，赵彪等人被当众杖责罚俸，心中积压的怨气瞬间转化为对世子的敬畏和拥护！ 那些新加入参谋部的年轻军官们，更是热血沸腾，腰杆挺得笔直！ 世子的权威，用最铁血的方式，在军营中树立了起来！ 数日后，昆明城郊，一处依山傍水，守卫极其森严，名为“百工坊”的巨大院落悄然挂牌。 这是吴宸轩在肃清内部阻力，初步掌控军权后，立即着手推动的核心项目。 百工坊深处，一座被高墙单独隔开的巨大工棚内，炉火熊熊，铁锤敲击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硝石和金属灼烧的混合气味。 吴宸轩换上了一身利落的工匠短打，脸上沾着些许炭灰，正聚精会神地站在一张巨大的工作台前。 台上，摆放着几支拆解开的大明制式鸟铳。 吴宸轩手中拿着的，却是一个结构精巧得多的黄铜部件——那是他凭借记忆，结合这个时代勉强能达到的工艺，设计出的燧发枪击发机构模型。 “殿下，您看这样可行”一个须发皆白、眼神却异常明亮的老工匠，捧着一个刚刚手工打制出来的燧石夹，小心翼翼地询问。他是昆明最好的火器匠人，姓胡，被吴宸轩重金礼聘而来。 吴宸轩接过燧石夹，仔细检查着簧片的力度，燧石夹持的稳固性，又将它小心地安装到鸟铳改造后的击发位置上，反复模拟击发动作。他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胡师傅，这里，”吴宸轩指着簧片与击砧的接触点，“力道还是稍弱，燧石撞击的火花不够集中猛烈，十次里恐有三四次哑火。需再加强簧片韧度，击砧的角度也要再微调半度。” “是！是！老朽这就去改！”胡师傅眼中满是钦佩，世子对火器构造的理解之深，远超他们这些匠人！ 在另一个更加隐秘、由吴忠亲自带人把守的隔间里，几个匠人正屏息凝神地操作着。 他们面前，是几个浇铸成型的空心铁球，匠人们正用极细的钻头小心翼翼地在其上钻孔，然后向里面填充一种由吴宸轩提供的配方，混合了精研火药以及尖锐铁渣和特殊延时引信的混合物——开花弹的雏形！ 这是吴宸轩准备用来对付清军密集阵型的大杀器！ “殿下！殿下！”一个王府管事匆匆进来，脸上带着惊异，“工坊外来了几个红毛夷人！说是…说是从什么‘佛郎机’来的传教士，听闻王府在此设工坊，精研奇技，特来…特来拜访求教！”管事压低声音，“为首的那个老夷人，鼻子很高，眼睛是蓝的，叫汤…汤若望看着不像商人！” 汤若望 吴宸轩心中一动。这位历史上着名的传教士兼科学家，竟然被吸引来了 看来百工坊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外界的注意，尤其是对技术极为敏感的西方人。 “告诉他们，”吴宸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平淡，“此乃王府军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若要求教‘奇技’，可改日递帖至王府，本世子或可拨冗一晤。” 吴宸轩深知火器技术的敏感性，在真正强大起来之前，必须严防死守。 传教士的到来，如同一道警钟。 吴宸轩知道，时间更紧迫了。 他望向工坊内忙碌的景象和那些初具雏形的燧发枪部件，开花弹外壳，眼神更加坚定。 科技，才是改变命运的第一生产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