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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的前夜。 纸扎铺门前,我和虞觅并排坐着,目光穿透薄纱般的云翳,投向天幕上那轮挣扎着透出微光的朦胧圆月。 身后,竹香专注地摆弄着竹篾与彩纸,细碎的窸窣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虞觅紧握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了她凝重的侧脸。 上面静静地躺着一条江沅发来的信息。 【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准备在子时过后取我的血。】 【朝阳庄园7幢】 收到这条信息,便意味着江沅准备在今夜动手要了那两个老东西的性命。 而我和虞觅,此时正在思考着什么时机去这朝阳庄园比较合适。 既不能过早现身引起那道士的警觉,又不能去的太晚,会错过江沅复仇时最快意的时刻。 虞觅深深吸了一口带着纸钱和寒意的夜风,猛地从竹椅上站起。 “不能再等了,” 她眯起眼,再次望向那轮愈发清晰的月亮。 “今晚的月色……透着股邪气。走吧,先去附近守着。子时将至,只剩不到两个小时。” “江沅不会失手。”我应声道。 虽然她从未向我们透露复仇计划的细节,但她那份蛰伏的隐忍与算无遗策的智谋,足以让人笃信。 我心里倒是隐隐生出几分期待。 江沅,她确实是这污浊世间,为数不多能让我欣赏的存在。 竹香选择了留下,守着这方小小的纸扎铺。 虞觅开着车缓缓来到了那朝阳庄园附近的小道上,这里偏僻荒凉连路灯都少得可怜。 我们的车子融入夜色,几乎难以让人察觉。 静静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直到子时已经过半。 我和虞觅才推门下车,对着不远处的朝阳庄园走去。 当然,我们不走正门。 这点高度的围墙对于我而言,几乎可以视作没有。 我微蹲,示意虞觅伏上肩头,足尖轻点,轻轻一跃,便已进入这个别墅区。 落地的瞬间,我指尖微弹,数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黑暗中那些闪烁的红点监控,瞬间熄灭。 夜,显得格外寂静。 而此时,原本那轮朦胧圆月,也挣脱了乌云的束缚,将惨白的光华冷冷地泼洒下来。 7幢别墅位于庄园深处。 我们踏着月光投下的扭曲树影,在死一般的寂静中穿行良久才抵达。 奇怪的是。 那扇精致的铁门居然是敞开的。 门卫室空荡如也。 整座庄园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灯火,没有半分人声,安静的有些诡异。 “结束了”虞觅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困惑。 “还是……出了变故” 我也说不准,只好牵着虞觅小心翼翼往里面走。 “走,进去看看。” 虞觅下意识想拨通江沅的电话,指尖悬在屏幕上,终究还是放下了。 不能冒险,毕竟一丝干扰都有可能打乱江沅的计划。 我们沿着一条铺满碎石的冗长小径深入,经过一片在月光下显得鬼影幢幢的花园。 终于抵达了别墅的前厅。 夜风嘶吼着,如同百鬼夜哭。 却能看见二楼的阳台透出一丝丝微弱的光亮。 客厅的门扉同样虚掩着。 推门而入,一股混杂着陈旧香灰和未散尽的黄纸燃烧的呛人气味扑面而来。 虞觅举着微弱的手机屏幕亮光,仔细查看着客厅里的情况。 果不其然,在茶几上清晰地散落着点点灰白色的香烬。 “一楼没人。”我压低声音开口,目光直指二楼的楼梯。 虞觅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抓着我的手,小心翼翼迈上了旋转楼梯。 走到楼梯的尽头时,隐约能听见一阵模糊而断续的交谈声。 “……是江沅的声音。”虞觅难掩激动,险些没压住自己的声音。 “她在和谁说话” “听声音……挺老的。”我凝神细听,脚步不由自主地循着那声音的源头挪动。 房门是虚掩着的。 一道微弱的光线从门缝中溢出,斜斜地切割着门外昏暗的走廊。 在我和虞觅准备驻足偷听一会儿的时候。 虞觅手中的手机屏幕毫无预兆地亮起,幽光映着她骤然苍白的脸。 一条新信息弹了出来。 吓得她险些没拿稳手机。 定了定神后,才发现。 是江沅。 内容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进来。” 看样子江沅已经成功了。 我也不再遮遮掩掩,大步流星的推开了房间的门。 一间极尽奢华的卧室展现在眼前。 巨大的欧式雕花床上,倚靠着两个穿着考究丝绸睡衣的老东西。 他们脸上甚至还凝固着某种心满意足或宠溺的余温,松弛的皮肤堆叠着笑意。 对于我和虞觅这两个不速之客的闯入,浑浊的老眼里瞬间爬满了惊疑与警惕。 老东西看了看坐在床上的江沅,又看了看我们,似乎是在等江沅解释。 可江沅却忽然大笑,她猛地将手中一只描金白瓷小碗连同里面的银勺,哐当一声重重搁在床头柜上。 我的眉头微微一皱。 此时才发现那碗底残留的暗红色液体。 “暮云……你……你这是”老妇人声音发颤,带着被欺骗的恐慌。 “她们……她们又是谁!”老头浑浊的目光在我们和江沅之间惊疑不定地游移。 两个老东西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气数将尽。 还在做无谓的质问。 下一秒, “噗——” “呃嗬……” 大股大股浓稠得发黑的污血猛地从他们大张的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华贵的丝绸被褥上。 洇开大片大片的暗红。 他们徒劳地用手捂住嘴,眼神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和茫然占据,死死地钉在江沅脸上。 “这么喜欢喝人血……”江沅微笑着,声音轻柔如呢喃。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不是擦拭,而像是品味珍馐般,用指尖沾取老头嘴角不断涌出的粘稠血浆。 那血在她指尖拉出了丝。 她饶有兴味地捻动着手指,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好喝吗”她歪着头,笑容甜蜜如毒药。 江沅似乎格外享受这种感觉。 “暮云什么暮云”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嘲讽。 像是在笑。 却又笑的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