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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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经理，好久不见。” 陆杨一眼认出这位微胖 正是徐慧真。 前几 和丁秋楠曾去小酒馆吃饭，不知徐慧真是否还记得他。 “原来是你啊！前几天你带着一位姑娘来我那儿吃饭，对吧” 徐慧真记性果然好，短短一面之缘，竟记得一清二楚。 “那是我表姐！” “徐经理这么大的领导，怎么亲自来买东西” 陆杨笑容灿烂地问道。 “要是让他们来买，小酒馆没几天就得关门！”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姓徐” 听陆杨说那姑娘是他表姐，徐慧真对这小伙子多了几分兴趣。 “徐经理在大栅栏可是有名的能人，谁不知道！” 陆杨顺势奉承了一句。 他称徐慧真为徐经理，是因为小酒馆已完成公私合营改制，她从老板变成了私方经理。 不过她能力出众，小酒馆的实际管理权始终在她手中。 若能跟她合作，以后就不必亲自来鸽子市摆摊了。 …… “还挺会说话！” “你光顾过我的店，我也照顾一下你的生意。” “给我称半斤！” 徐慧真从篮子里拿出一块靛蓝色的包袱皮，准备用它来装木耳。 现在这个年代，可没有塑料袋这种东西。 顾客都得自己带容器来装东西。 就像刚才那位大叔，他肩上搭着的褡裢就是专门用来装物品的。 只有卖食品、药品等少数商贩，才会给顾客准备油纸或旧报纸简单包装。 我家没秤，您随便抓！ 想拿多少都行。 陆杨表现得十分大方。 你......这样做生意不怕亏本吗 徐慧真狐疑地打量着陆杨。 这个年轻小伙说话的语气和眼神里，都透着一股痞里痞气的劲儿。 特别招人喜欢。 亏不了，这些都是厂里食堂剩下的尾货，物美价廉！ 陆杨凑近徐慧真，压低声音说道。 真的假的 除了木耳，你还有别的货吗 徐慧真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要是能通过工厂食堂的渠道进货，她的小酒馆成本就能降下来不少。 不一定，每天到货都不一样！ 但基本上什么都有。 价格至少比市场价低两成！ 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搞货！ 陆杨这次贴得更近了，几乎是在徐慧真耳边低语。 我要！ 只要质量好，给我便宜一成就可以，剩下那一成算你的！ 徐慧真也凑到陆杨耳边轻声说道。 当她靠近时，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香皂味。 这年头能用得起香皂的，都是条件不错的人家。 再加上上次他还请她表姐去饭馆吃过饭。 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陆杨确实有些家底。 那辆三轮车的车斗两侧，还隐约留着某家工厂的标记。 若是没有门路，厂里怎会允许他把车骑出来 因此，徐慧真对陆杨的话多了几分信任。 ........ “行！” “一起赚钱！” 陆杨压低声音，凑近说道。 “别想太多，我那小酒馆本就不大，赚不了多少。” 徐慧真笑着摇头，脸颊浮现两个浅浅的酒窝，格外动人。 “细水长流嘛！” “我省得零散叫卖，你也省得零散采购。” “互利共赢！” 陆杨又往前探了探身子。 ........ “砰！” “不买了，看着就烦！” “就是！光天化日咬耳朵，真不害臊！” 一旁挑拣黑木耳的张飞和李逵摔下搪瓷缸，愤然离去。 “爱买不买！这车货我全包了！” 徐慧真爽快拍板。 能遇上这样的合作伙伴，实在是运气。 往后小酒馆有了稳定货源，其他店家还怎么争 “姐，要不我送您回去，路上再细谈” 陆杨顺势改了口。 “姐，我帮您卸下背篓，您直接坐车斗里就好。” 陆杨绕到徐慧真身后， 双手轻扯肩带向后一褪， 莫名透出几分宽衣般的旖旎。 “多谢……” 徐慧真耳根微热，方才那瞬，她心头亦掠过一丝异样。 陆杨心里乐开了花。 虽然鸽子市上一斤黑木耳都没卖出去。 可他却和小酒馆老板娘徐慧真搭上了线。 “还没问你叫啥名儿呢” 徐慧真坐在三轮车斗里，栏杆深深陷进她的肉里。 边沿处，挤出的肉褶子格外显眼。 看来徐慧真身上的膘确实不少。 “我叫陆杨，在钢铁厂干活。” …… “姐，你成家了吗” 陆杨问得突然，他急着摸清徐慧真的底。 电视剧里，穷得叮当响的蔡全无没费多少工夫就倒插门进了徐慧真家。 现在他俩到哪一步了 “结过，早离了！” 提起婚姻，徐慧真语气有些别扭。 这年景，离婚的女人少得可怜。 徐慧真总觉得这是她一辈子都抹不掉的疤。 “离就离呗，婚姻就是座坟，不要也罢！” 陆杨蹬着三轮，话里有话。 “啥爱情不爱情的，凑合过日子罢了。” “我就想找个老实人，能帮着打理酒馆，照看孩子就成。” 徐慧真的婚姻把她伤透了。 当初和贺永强离了婚，她一个人拉扯孩子，撑着酒馆，日子过得艰难。 这两年才总算喘过气来。 她这身肥膘可不是生孩子落的。 是这两年没那么累，慢慢攒出来的。 其实贺老爷子早把家底全留给了徐慧真。 除了临街的酒馆，还有个两百多平的后院。 后院共有八间屋子，包括正房、厢房和柴房，中间围着一个八十多平米的宽敞院落。 贺老爷子生前收藏的古董也全部留给了徐慧真。 可以说，徐慧真从一开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富婆。 这些家产足够她和孩子一生衣食无忧。 即便在最困难的时候，她也从未变卖家产，可见她是个能守住财富的女人。 …… 看来徐慧真现在还没和那个扛大包的“窝脖”蔡全无结婚。 想到这儿，陆杨嘴角浮现一抹狡黠的笑意。 在他认识的女人中，只有孙大美手里有点小权力，但也仅限于管他一个人。 其他女人，像丁秋楠、何雨水、秦淮茹、张晓敏、梁拉睇，无论是家境、能力还是社会地位，都很普通。 可徐慧真不同，她不仅家底丰厚，个人能力也极强，绝对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得力助手。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就能实实在在地帮上自己。 所以，陆杨打算从蔡全无手里把徐慧真抢过来，借助她的力量赚取第一桶金。 …… 陆杨蹬着三轮车来到大栅栏，街上热闹非凡。 远远地，他就看见小酒馆门口蹲着个人——正是那个长得像何大清的蔡全无。 蔡全无瞪大眼睛在街上东张西望，陆杨一看就知道他在等徐慧真。 “还装老实人呢，我看就属你最会耍心眼！” 整天不干活，就知道蹲在人家店门口献殷勤。 最终甚至入赘到别人家中，做了上门女婿。 这哪能算老实忠厚，分明就是坐享其成。 ...... 陆杨将三轮车停在小酒馆门前。 东家回来了。 蔡全无在一辆三轮车后座上发现了徐慧真。 他正要上前问候。 不料陆杨抢先下车，二话不说就把徐慧真拦腰抱了下来。 哎呀，我自己能行！ 徐慧真也没料到陆杨会直接动手。 下面有台阶，怕你崴了脚。 陆杨又替她取下背篓和篮子。 徐慧真想责备几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毕竟两人是来谈合作的。 还没谈就闹僵，实在不妥。 或许他只是出于礼貌和绅士风度。 就像常来酒馆的那两个老外，弗拉基米尔和叶莲娜。 他们不也经常和陌生人拥抱、贴面吗 谢谢！ 为缓解尴尬，徐慧真只得道谢。 ...... 蔡全无目睹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 更让他恼火的是，徐慧真竟毫不在意！ 难道他们之间已经...... 东家，这位小哥是 蔡全无强压怒火，破例上前询问。 见陆杨骑着三轮车，蔡全无也把他当成了。 这个外来的，竟敢来我的地盘抢食 简直厚颜 ！这女人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这位是陆杨！小陆，他是蔡全无，常在我店里帮忙。” “走，小陆，咱们去店里聊！” “玉梅，拿个麻袋，把三轮车上的黑木耳全装好！” 徐慧真一回到小酒馆，立刻忙碌起来。 “陆杨幸会！” 蔡全无咬着牙说道。 臭小子，敢跑到我的地盘抢我看上的女人看我不收拾你！ 捏碎你的手，看你还怎么碰东家！ 蔡全无常年干体力活，体格健壮。 尤其是一双手，单手就能扛起百斤粮食。 “瞧你也是蹬三轮的，敢不敢比比手劲儿” 他挑衅地伸出布满老茧的手。 “蔡全无，你想干啥” “谁比得过你的手劲儿别欺负人！” 徐慧真皱眉呵斥。 平时老实巴交的蔡全无，今天怎么像吃了 仗着力气大，就想欺负她的合作伙伴 “比手劲儿还是免了吧！” “我怕一不小心扭断你的手腕。” “你还得靠力气吃饭呢。” 陆杨点燃一支大前门，语气轻佻。 这话分明是挑衅。 小酒馆里的客人齐刷刷看向陆杨。 他们可都见识过蔡全无的本事！ 这年轻人怕是两个加起来也敌不过“窝脖”。 “哟，来了个愣头青，敢跟窝脖较劲！” “今儿可有好戏看喽！” 片爷一听这新来的俊小伙要跟“窝脖”比力气，顿时乐了。 他可是大栅栏街上拉洋片的行家。 南来北往的人里，他还没见过谁能比更有手劲。 快比试，赢的人我请二两二锅头！ 牛爷是小酒馆的熟客，最爱凑热闹。 牛爷，凭您在大栅栏的名声，二两是不是太寒酸了 小帅哥，要是能赢了窝脖，我再加半斤酱驴肉！ 门外传来一阵娇媚的声音，陈雪茹这个居然也来了。 她这一开口，小酒馆顿时炸开了锅。 …… 陈经理都说少了，那肯定不够！ 慧真，备上半斤二锅头！ 比手劲，谁赢了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