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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把窗帘染成蜜色时，陆泽宇先醒了。苏清媛的脑袋还枕在他肩上，发梢蹭着他的下巴，呼吸轻得像片落在花瓣上的雪。他刚想动，就看见她的眉皱了皱，指尖轻轻按在太阳穴上，指节泛着淡粉——像昨天碰琴键时的样子，带着点藏不住的酸。 “清媛”他轻声唤。苏清媛迷迷糊糊睁开眼，睫毛上还沾着睡意，笑起来有个小梨涡：“早啊。”可话音未落，她的眉又拧了拧，手更用力地按在太阳穴上：“昨天听琴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往脑子里钻……现在有点沉，像装了半杯湿沙子。” 陆泽宇的心紧了紧。他想起昨天苏清媛凑在琴前看谱子时，耳尖发红的样子——那是她感知过载的信号，以前画插画到深夜时也会这样，只是这次更轻，像雨丝沾在衣领上，不容易察觉。他伸手摸她的太阳穴，指腹温热，却能感觉到她皮肤下的轻微颤动：“是不是像有小虫子在爬” “嗯……”苏清媛歪了歪头，“比那更软一点，像浸了水的棉花，压得人睁不开眼。”她伸手抓他的手腕，指尖凉丝丝的：“没事，我去冲杯咖啡就好——昨天的谱子我还没画完，周伯说要把阿秀的故事写成小本子。” 陆泽宇按住她的手。意识里的面板突然亮了，淡蓝色的光铺展开，【健康传递】的字样跳出来，下面附着一行小字：“宿主当前健康点数：1230。当你选择用健康点数帮助他人缓解非致命不适时，消耗点数将按1:2比例返还，并额外获得‘温暖值’——这是连接彼此的钥匙。” 他盯着“温暖值”三个字，突然想起昨天周伯拿着谱子时发抖的手，想起苏清媛靠在他肩上说“我们接住了一个故事”。原来健康不是藏在自己口袋里的糖，是可以递出去的。他没有犹豫，指尖在面板上点了“确认”——消耗50健康点数，为苏清媛缓解感知过载的头痛。 苏清媛的睫毛突然颤了颤。她放下按太阳穴的手，眼睛慢慢睁大，像星星从云里钻出来：“泽宇……”她伸手摸自己的额头，又摸太阳穴，声音里带着惊喜，“不沉了！像有人把湿沙子倒出去，又吹了阵暖风——你是不是偷偷用了面板的什么功能” 陆泽宇笑了，把面板转向她：“看，健康的奖励。”苏清媛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发丝扫过他的脖颈：“原来还能这么用”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面板上的“温暖值”，数值显示30，“那这个是……” “是我们一起攒的温暖。”陆泽宇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的手背，“昨天接住了周伯的琴音，今天接住了你的头痛，明天说不定能接住更多——就像把别人的思念，变成自己的糖。” 两人洗漱完，拿着昨天剩下的桂花糕下楼。周伯坐在传达室门口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个剥了一半的橘子，可手指却在揉膝盖，眉头皱得像晒干的橘子皮。“周伯！”苏清媛喊了一声，跑过去，桂花糕的香气飘在风里。 周伯抬起头，笑起来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小苏，小陆，来坐。”他把橘子递过去，可手还在揉膝盖，旧毛线毯滑到地上，露出发红的膝头：“昨天雨太大，膝盖又犯贱了——老骨头，不中用喽。” 苏清媛蹲下来，捡起毛毯盖回他膝盖上：“阿公，我明天给你织条厚点的围巾，裹着膝盖就不疼了。”周伯摇头：“不用不用，浪费毛线——我这腿，疼惯了，跟老朋友似的。” 陆泽宇站在旁边，看着周伯揉膝盖的手。那双手布满老茧，指节肿大，像晒干的树枝——可昨天弹钢琴时，这双手却能在琴键上流出温柔的《月光》。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面板，指尖轻轻点了点：消耗50健康点数，为周伯缓解关节炎的疼痛。 周伯的手突然顿了顿。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又揉了揉，眼睛慢慢亮起来：“哎怎么……不疼了”他捏了捏膝头，又敲了敲，笑声像老留声机的唱词：“今天的太阳是不是长眼睛了把寒气都赶跑了！” 苏清媛笑着说：“是桂花糕的功劳，甜得寒气都怕了。”她把桂花糕递过去，周伯咬了一口，蜜浆从嘴角流出来：“甜！比去年的还甜！”他剥了个橘子给陆泽宇，“小陆，吃，这橘子是今早刚摘的，甜得能拉出丝儿！” 陆泽宇咬着橘子，甜汁在嘴里散开。他抬头看苏清媛，她正蹲在周伯身边，拿着速写本画他剥橘子的样子，阳光洒在她的发梢，像镀了层金。面板的提示跳出来：健康点数+200（50x2+50x2），温暖值+30。他突然明白，所谓“健康的奖励”，从来不是让自己一直躺在舒适的江景房里，而是能把健康变成一把伞，给淋雨的人挡挡雨；变成一块热毛巾，给疼的地方敷敷；变成一颗甜橘子，让笑的时候更甜。 苏清媛拉他的手，说：“我们去买两斤桂花糕吧，要带蜜的，周伯喜欢。”陆泽宇点头，跟着她走。风里飘着桂花香，楼下的绿萝在栏杆上晃，叶片上的水珠还没干，像昨天的雨，像今天的甜。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面板——它不再是一个只会发奖励的工具，而是一个装着温暖的盒子。每一次打开，都能拿出点什么：给苏清媛的热毛巾，给周伯的止痛药，给林枫的解酒茶，给周启明的新工具。这些东西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他接住的，然后递出去的。 路过便利店时，苏清媛停下来，指着玻璃柜里的桂花糕：“要那个，带蜜的。”陆泽宇走过去，接过老板递来的袋子。桂花香裹着蜜味飘出来，像昨天的琴音，像今天的橘子，像所有被他们接住的温暖。 他转头看苏清媛，她正对着玻璃柜里的镜子理头发，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像花开在春天里。他突然觉得，所谓“躺赢”的人生，不是不用努力，而是努力的方向，是把温暖递出去，把健康传下去，把每一个雨天，都变成有故事的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