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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裹着江风钻进窗帘缝时，陆泽宇正蹲在菜市场的番茄摊前，指尖蹭过一颗红得发亮的果实——果皮上还沾着晨露，绒毛软得像苏清媛画里的猫尾巴。卖番茄的阿婆把秤砣往秤盘上压了压，竹编筐里的番茄滚出一颗，撞在他鞋尖：“小陆，这筐是刚摘的，甜得很，给女朋友做番茄炒蛋” 他耳尖发烫，赶紧捡起番茄放回筐里：“阿婆您别乱讲，是……邻居。” 阿婆笑得眼角的皱纹挤成花：“邻居好啊，邻居最容易成一家人。” 拎着番茄往家走时，巷口的糖画摊飘来焦甜的香气。老人举着勺在铁板上画蝴蝶，糖稀流淌成翅膀的纹路，像苏清媛插画里的月光。陆泽宇站在旁边看了五分钟，直到老人抬头笑：“要一个蝴蝶还是兔子” 他摇头，却摸出手机拍了张照——昨天苏清媛提到，她画里的糖画老人就是这样，勺尖淌着糖稀，像在画星星。 回到家时，厨房的晨光刚好铺在灶台上。陆泽宇把番茄放在水槽里，水笼头的水冲掉果皮上的泥，他盯着番茄上的水珠，突然想起昨天苏清媛帮他擦手的样子——她的指尖沾着面粉，擦过他手背时，像片落在皮肤上的桂花瓣。 面板突然跳出来，淡蓝色的字闪了闪：“健康点数+2（小心操作，避免划伤）。” 他笑了，拿起菜刀切番茄。刀锋刚碰到果皮，手机在客厅响起来。是苏清媛的消息：“我到楼下了，桂花蜜茶温好了。” 陆泽宇手忙脚乱地擦手，菜刀“当”的一声掉在砧板上。他跑到门口时，门刚好被敲响——苏清媛站在走廊里，怀里抱着玻璃罐，裙角沾着点靛蓝的水彩，像她画里的江风。 “给你带的。”她把罐子递过来，玻璃壁上凝着水珠，“我妈寄的桂花，昨晚腌的蜜，比外面买的甜。” 陆泽宇接过罐子，指尖碰到她的手腕——檀木珠子的温度透过棉麻裙渗进来，像春天的阳光：“进来吧，番茄刚切好。” 苏清媛的松木香裹着桂花蜜的甜香钻进厨房。她站在灶台前，看了眼砧板上切得歪歪扭扭的番茄，忍俊不禁：“你切的番茄，像……像被猫啃过的月亮。” “我第一次切。”陆泽宇挠头，想把番茄重新摆整齐，却碰翻了装鸡蛋的碗——蛋清顺着指缝流下来，滴在围裙上。 苏清媛抽了张纸巾递给他，指尖碰到他沾着蛋清的手：“我帮你吧，你负责翻炒，我来打鸡蛋。” 她站在他旁边，围裙的系带蹭过他的胳膊。陆泽宇盯着她的侧脸——晨光落在她睫毛上，形成淡金的阴影，像她画里的老榕树的叶子。她打鸡蛋时，手腕轻轻转动，蛋清裹着蛋黄落进碗里，没有一点蛋壳。 “你怎么这么会”他问。 她笑：“小时候外婆教的，她总说，打鸡蛋要轻，像哄睡觉的小孩。” 番茄倒进锅里时，油星“噼啪”跳起来。陆泽宇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苏清媛伸手扶着他的胳膊：“火太大了，调小一点。” 她的手心贴在他的手腕上，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陆泽宇感觉心跳得比油星还快，连面板的提示都没注意——“能量共鸣度提升至42%，宿主情绪波动增强。” 番茄炒蛋盛进盘子时，厨房飘满酸甜的香气。苏清媛帮他擦了擦嘴角的番茄酱：“尝一口，是不是比昨天的好” 陆泽宇夹了一筷子，甜酸刚好，番茄的汁裹着鸡蛋的嫩，像苏清媛画里的春天。他点头：“比昨天的强一百倍。” “那是因为有我帮忙。”她端起桂花蜜茶，青瓷杯底的桂花浮起来，“要不要试试配这个外婆说，番茄炒蛋配桂花蜜，是夏天的绝配。” 茶的甜香混着番茄的酸香，在嘴里散开。陆泽宇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瞳孔里有厨房的灯光，像两颗会发光的星星。他突然想起昨天她画里的月牙符号，问：“你画里的月牙，是有什么意义吗” 苏清媛放下杯子，翻开速写本。最后一页是幅新画——画的是他蹲在菜市场选番茄的样子，背景里的糖画摊飘着蝴蝶形状的糖稀，角落的月牙符号比之前更清晰：“那是我外婆的记号，她以前教我画，说月牙是‘没说出口的话’，藏在画里，等懂的人看。” 陆泽宇摸了摸画里的月牙，指尖碰到纸边的毛边：“那你昨天说的老街，有没有月牙” “有啊。”她眼睛亮起来，从速写本里抽出另一张画——画的是间老房子，门楣上挂着“启明斋”的木牌，门口的老人蹲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个碎瓷器，裂缝里嵌着金丝，“昨天我去老街找灵感，看到这家锔瓷店，老爷爷说，碎了的瓷器，用金丝修起来，叫‘金缮’，比原来的还金贵。” 陆泽宇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淡红色的字闪得刺眼：“特殊任务：匠心传承 触发条件已满足60%，目标人物：周启明，地址：老街12号‘启明斋’。” “他是不是姓周”他问。 苏清媛点头：“对，周爷爷，他说他做了五十年锔瓷，现在没人学了，店快开不下去了。”她摸着画里的老人，声音轻下来，“我昨天站在店门口，听见里面有嗡鸣，像……像你身上的声音，比之前更响。” 陆泽宇攥紧手里的速写纸。画里的周启明戴着老花镜，指尖捏着细小的金丝，阳光从门楣漏下来，洒在他的白发上。他突然想起昨天面板的提示：“宿主生活状态趋于固化，建议进行多元化体验。”原来所谓的“多元化”，不是学新技能，是帮一个老人守住他的手艺，是和一个人一起，走进更热乎的生活里。 苏清媛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周爷爷说，要是有人愿意学，他免费教。” 陆泽宇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里有期待，有温柔，像昨天的月光。他想起昨天给林枫发的消息，林枫回复：“搞点有意义的事，比躺平强。”他笑，点头：“好，明天去。” 苏清媛收拾碗碟时，陆泽宇帮她擦桌子。他摸到她留在桌上的速写本，翻开第一页——画的是电梯里的相遇，他抱着纸箱，她背着速写本，电梯的镜子里映着两人的影子，角落的月牙符号闪着光。 手机震动，是林枫的消息：“明天老街见我帮你查了，‘启明斋’的房租快到期了，房东要涨三倍。” 陆泽宇回复：“没问题，带点钱，不是搞钱，是搞点别的。” 苏清媛洗完碗，擦着手出来：“要不要看我新画的稿子是给儿童杂志画的，主角是个修瓷器的老爷爷。” 她坐在沙发上，翻开速写本。画里的老爷爷举着修好的瓷器，阳光从窗户漏进来，照在瓷器的裂缝上，金丝闪着光。旁边的文字是：“碎了的东西，修好了，才有故事。” 陆泽宇坐在她旁边，闻着她身上的松木香，听着她讲画里的故事。窗外的江风卷着桂香进来，吹得速写本哗哗翻页。他突然觉得，原来“躺平”不是终点，是起点——是你愿意为某个人，某件事，从躺椅上站起来，走进风里，走进阳光里，走进更热闹的生活里。 苏清媛要走时，陆泽宇送她到门口。她转身，手里拿着个小盒子：“给你的，昨天在老街买的糖画，蝴蝶形状的，我用保鲜膜包了，没化。” 陆泽宇接过盒子，糖画的蝴蝶翅膀上沾着点灰尘，像刚从糖画摊拿下来的。他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电梯门关上，才想起要回消息。林枫发了张截图：“‘启明斋’的房东联系方式，我帮你谈。” 陆泽宇回复：“谢了，兄弟。” 他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摸着手里的糖画。面板弹出提示：“特殊任务：匠心传承 触发倒计时：12小时，任务目标：帮助周启明解决房租问题，吸引一名学徒。” 窗外的江面上，货船的鸣笛声响起来，像远方的呼唤。陆泽宇望着速写本里的月牙符号，突然觉得，原来人生的优化，不是面板给的奖励，是你愿意为某个人，某件事，多走一步，多做一点，哪怕那一步有点难，有点累，但走过去，会看见更亮的光。 他摸出手机，给苏清媛发消息：“明天七点，我在楼下等你，带你去吃老街的豆浆油条。” 过了五分钟，手机震动。她回复：“好呀，我带速写本，要画你吃油条的样子。” 陆泽宇笑，把糖画放进玻璃罐。罐子里的饼干还有一半，桂花蜜茶的香气还在厨房飘着。他望着窗外的江景，阳光洒在水面上，像铺了一层金箔。他突然想起周启明的话：“碎了的东西，修好了更金贵。”原来他的人生，也是那样——以前碎得像块破瓷器，现在被苏清媛的光，被周启明的手艺，慢慢修好了，变得比原来更金贵。 面板的提示还在闪，但他已经不在意了。他知道，明天的老街，有糖画的甜香，有周启明的锔瓷刀，有苏清媛的速写本，还有，他从未体验过的，热乎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