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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老街还裹着雨雾,青石板缝里的水洼映着刚冒头的太阳,像撒了把碎银子。清媛抱着拼好的银眼图腾石板走在前面,银坠挂在颈间,随着脚步轻轻晃,偶尔碰在石板边缘,发出极轻的“叮”一声——像周叔锔瓷时,小锤敲在锔钉上的脆响。我走在她旁边,手里攥着林枫塞给我的桂花糖包(他说“空腹走老街容易被阿婆的糖稀勾走魂”),咬了一口,甜香混着雾汽钻进鼻子,居然和清媛身上的松木香撞出点暖来。 “你看。”清媛突然停在老槐树底下,指尖抚过石板图腾的边缘,“这里有珠绣的针脚印。”石板的青纹里,果然刻着几道细细的凹痕,像绣线穿过布料时压出的痕迹,“周福生爷爷昨晚说,周德顺爷爷的徒弟里,有个做珠绣的姑娘”她抬头,雾汽沾在睫毛上,像落了层细雪,“银坠刚才在医院里的共鸣,是不是和珠绣有关” 林枫挠了挠后颈,把手机地图翻出来划了两下:“巧了,我上周陪客户买伴手礼,老街中段有个‘绣影斋’,老板是个叫陈默的小伙子,做数字珠绣——就是用电脑设计纹样,再手工绣。他朋友圈里发过和周叔的合影,说帮周叔的瓷瓶做过珠绣装饰。”他戳了戳地图上的红点,“离这儿两百米,拐个弯就是。” 绣影斋的竹帘是淡青色的,掀起来时飘着股桑蚕丝的清味。店里的货架上摆着各式珠绣作品:丝巾上的云纹绣得能看出风的形状,书签上的梅瓣缀着碎钻似的小珍珠,最里头的工作台上,放着台数位板,屏幕亮着,显示着一幅未完成的设计——银眼图腾缠在瓷瓶上,珠绣的丝线顺着锔钉的纹路走,像给伤口织了件柔软的衣裳。 “抱歉,我刚才在调……”穿灰卫衣的年轻人从工作台后抬起头,眼镜滑到鼻尖,看清清媛怀里的石板时,突然愣住,“你、你颈间的坠子——是奶奶说的‘银眼睛’”他站起身,碰倒了脚边的绣框,框上缠着褪色的红丝线,布面上绣着半幅银眼图腾,每颗银珠都泛着淡光。 清媛的银坠突然嗡鸣起来,和绣框里的银珠共振。她伸手碰了碰绣框上的银珠,指尖一颤:“我听见了……是个老太太的声音,在哼《茉莉花》——和周福生爷爷的老伴儿昨晚唱的调一样!”陈默(后来知道他就是绣影斋的老板)眼睛亮得像绣框里的银珠:“那是我奶奶!她是周德顺爷爷的关门弟子!” 他翻开奶奶的旧日记,封皮是珠绣的银眼图腾,纸页已经泛黄:“奶奶说,珠绣不是死的针脚,是活的情绪——比如这颗银珠,是她绣错时扎了手,血滴在上面,所以光里带着点暖;这颗是她想起周德顺爷爷教她认丝线时,偷偷笑了,所以光有点柔。”陈默拿起一颗银珠放在清媛手心里,“刚才你的坠子响时,我听见珠子在跳,像奶奶当年绣到半夜时,嘴里哼的小调。” 林枫凑到数位板前,指着屏幕上的设计图:“这不是周叔店里那个碎瓷瓶吗”陈默点头:“对,上个月周启明师傅拿了个碎瓷瓶来,说‘瓷是硬的,想给它穿件软衣裳’——我就用珠绣把锔钉的痕迹盖住,绣成了云纹,他说那瓶子像突然有了呼吸。”他打开电脑里的文件夹,里面全是珠绣与传统工艺结合的设计:木梳上的珠绣图腾、折扇上的珠绣瓷纹,还有幅未完成的稿,是银眼图腾嵌在珠绣里,旁边写着“桥”。 “奶奶临终前说,图腾是桥,连接传统和现在。”陈默摸着绣框的木边,指腹蹭过上面的刻痕(那是奶奶绣累时用锥子刻的),“她让我等个‘能听见珠子说话的姑娘’,说等她来,就能把图腾的故事拼完整。”他看向清媛,声音有点抖,“刚才你碰珠子时,我看见奶奶的照片在发光——她坐在绣架前,笑着点头,像在说‘对,就是这个姑娘’。” 清媛掏出速写本,铅笔在纸上画着绣框里的银珠:“那珠子里的情绪,能传到瓷上吗”陈默拿起一颗银珠,往数位板上的瓷瓶设计图拖:“能!上周我把这颗‘带奶奶笑的珠子’绣在周叔的瓷瓶上,他说擦瓷的时候,能摸到点软乎乎的温度,像奶奶的手。”他打开手机里的视频,周叔正摸着瓷瓶上的珠绣,笑得眼睛眯成条缝:“这哪是修瓷是给瓷找了个伴儿。” 我望着工作台上的数位板和旁边的绣线筐,突然想起面板早上弹的提示——不是健康点数,也不是学习积分,而是一行字:“传统的魂,藏在活着的手艺里。”原来我之前以为的“躺赢”,根本不是人生的优化——真正的优化,是把散碎的、快被遗忘的东西捡起来,用新的方式缝回去,让它们活过来。 清媛把绣框抱在怀里,银坠的光和珠绣的光叠在一起:“我们去周叔的启明斋吧,把珠绣和锔瓷连起来的事告诉他——他肯定会高兴得追着我们跑三条巷!”陈默抓起桌上的数位板:“我也去!我带了新设计,想让周叔看看珠绣和锔瓷结合的样子!” 老街的雾已经散了,太阳爬得老高,照在青石板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清媛走在最前面,怀里抱着绣框和石板,银坠晃啊晃;陈默抱着数位板,跟在她旁边,嘴里说着奶奶的故事;林枫走在最后,踢着青石板缝里的小石子,嘴里念叨着“又要当电灯泡”,但语气里全是笑。 路过周叔的启明斋时,门是开着的,周叔正蹲在门口擦瓷瓶。看见我们,他直起腰,手里的抹布还滴着水:“你们这大清早的,搬着个绣框干什么”清媛跑过去,把绣框举到他面前:“周叔你看!这是陈默奶奶的珠绣,和你的锔瓷是一伙的!”周叔凑过去看,眼睛突然湿了:“这、这是我师父当年教我的纹样——他说,珠绣是软的桥,锔瓷是硬的桥,合在一起,才能把碎掉的东西接回来。” 陈默打开数位板,展示珠绣瓷瓶的设计:“周叔,我想把珠绣和锔瓷结合,做一系列作品——瓷瓶上绣珠绣,珠绣里藏锔钉,这样大家既能看到传统,也能看到新的样子。”周叔摸着数位板上的设计图,粗糙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碰了碰:“好啊!我明天把仓库里的碎瓷瓶都搬出来,咱们一起做——让瓷和珠绣,都活过来。” 我站在旁边,看着周叔、陈默和清媛围在数位板前讨论,阳光照在他们脸上,像镀了层金。林枫拍了拍我的肩膀:“喂,你傻乐什么呢”我指着面板上的提示——刚才的那行字还在,下面多了行小字:“人生优化进度+15%,解锁‘传统连接者’称号。”我笑了:“没什么,就是觉得……原来‘躺赢’不是躺着不动,是带着这些温暖的东西,一起往前走。” 风里飘来周叔泡的桂花茶味,混着珠绣的清味和锔瓷的瓷粉味。清媛突然回头喊我:“泽宇,快过来!陈默说要教我绣珠绣!”我应了一声,跑过去,看见她坐在绣架前,手里拿着针,陈默在旁边教她穿线,周叔端着桂花茶站在旁边,笑着说“慢点儿,别扎着手”。林枫凑过去,抢过针:“我也要学!我要绣个银眼图腾给我女朋友!” 阳光正好,风正好,珠绣的丝线在清媛手里绕成圈,银坠的光在她颈间闪。我突然明白,面板给我的不是“躺赢”的捷径——是一把钥匙,打开那些被遗忘的、温暖的、活着的故事,让我学会用自己的手,把它们拼起来,绣起来,变成属于自己的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