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中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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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砸得柏油马路噼啪作响，真像子弹呼啸。 陆沉紧紧眯着眼，电动车的轮子在积水里犁开两道白浪。刚送完一单，裤兜里的手机又在震——新单来了。 但他没心思接。后视镜里，那辆盯了他三个街区的黑色suv，挡风玻璃正诡异地融化，渗出锡箔般的银色液体。 “妈的，阴魂不散！”陆沉啐了一口，猛地拧死电门。电机嘶鸣着，声音却被狂暴的雨声瞬间吞没。 suv车门“咔”地弹开，不像开门，更像某种冰冷的机械解锁。 陆沉脊背瞬间窜上一股寒意—— 车上下来之人，正是三天前，那个徒手捏碎混凝土墙的西装男！ 枪声闷响，像踩爆一个灌满水的塑料袋。但就在这一秒，世界骤然凝固。 雨滴悬停空中。陆沉清晰地看见一颗旋转的蓝色弹头，撕裂层层雨幕，直逼眉心。身体比念头更快！电动车侧翻的惯性带着他腾空而起，三个后空翻快得不似人力，左手食中二指闪电般探出，精准卡住了飞旋而来的蓝色弹头！ “基因锁第三层……终于开了。”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飘来。陆沉单膝跪地，猛地抬头。 西装男就站在“美宜佳”破损的霓虹招牌上，脚下灯管“滋滋”爆着火花。他右手戴着漆黑的战术手套，五指间缠绕着危险的淡蓝电弧。 后颈针扎般剧痛！陆沉一把扯开湿透的领口。三天前在古玩市场花五十块淘来的那块破烂青铜令牌，此刻正死死贴在他后颈皮肤上，烫得灼人！令牌表面那些战国云雷纹，竟如活蛇般缓缓游动。老摊主那句胡话猛地撞进脑海：“禹王令箭，遇水显形，遇主觉醒……” “交出来。”西装男的手套发出高频蜂鸣，掌心凝聚起一团拳头大小的幽蓝光球，光芒炽烈，“或者，变成墙上的污渍。” 这个声音…… 陆沉的耳膜一阵刺痛。十年前省武术队更衣室，那个把全国冠军奖杯塞进碎纸机的少年陈默，语气也是一模一样——平静，底下淬着剧毒的冰。 “陈默！” 蓝光球呼啸砸落的瞬间，青铜令骤然发出一声高亢的龙吟！陆沉的右手完全不受控制地抬起，食中二指并拢如剑，拇指紧扣无名指第二关节——正是师父当年教的古朴起手式！ 嗡！ 空气炸开透明的涟漪。那团致命的蓝光撞上无形的屏障，瞬间碎裂成漫天飞舞的惨白星火。 “墨家守御式……”陈默被震得踉跄半步，脚下的广告牌铁皮瞬间扭曲卷曲，他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老东西……竟然把基因序列藏在这青铜器里……” 陆沉低头，惊觉自己的指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指尖渗出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旁边破碎的玻璃幕墙倒影里，他的瞳孔深处，竟燃烧着两簇跳动的金色火焰！锁骨处，那块青铜令牌已然彻底嵌进皮肤，化为一个繁复、冰冷的青色纹身。 呜——呜—— 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雨幕。 陈默眼神一厉，猛地掏出一支微型注射器狠狠扎进自己脖颈！青筋如毒蛇般在他脖子上暴起凸出：“游戏……才刚刚开始，小师弟。” 黑影一闪，快得留下残像，人已消失无踪。 陆沉摸了摸后颈皮肤，那块纹身依旧滚烫。身旁，电动车冒着白烟，歪倒在地。手机屏幕在雨水中顽强地亮着，显示着一条未完成的订单： 【锦绣华庭3栋2301】 备注：麻烦带包烟，要煊赫门。 湿透的廉价t恤紧贴在背上，西装男能量冲击造成的灼伤处，传来一阵阵蚂蚁爬行般的奇痒——那不是剧痛，是伤口急速愈合的征兆。 他拐进医院后门那条通往太平间的阴冷通道。声控灯坏了，只有惨绿的应急灯幽幽照着。 一个穿着白大褂、学者模样的老头，推着一架空轮椅，无声地从阴影深处浮现，缓缓向他走来。老头面皮白净，眼神却透着一种穿透人心的睿智 陆沉下意识想避开。 老头沙哑的声音突兀响起：“第37号实验体……左肩胛骨那道旧伤，阴雨天还疼吗” 陆沉的脚步像被钉死在了潮湿冰冷的水泥地上。左肩胛骨……那是十二岁练铁砂掌留下的暗伤！除了早已故去的师父，和那个叛出师门的陈默，绝不可能有第三人知晓！ 老头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幽幽泛着蓝光，上面是一个极其复杂、不断变动的基因图谱。“‘武穆计划’……”老头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天衍生物……用宋代武师基因片段编辑胚胎……你是唯一一个，自然受孕的‘成功品’。”轮椅调转方向，将老头那张过分白净的脸彻底隐入通道的黑暗，“青铜令……是开关。现在，钥匙插进去了……你，醒了。” 嗡——！ 太平间深处，冷藏柜的压缩机突然集体发出沉闷的嗡鸣。陆沉锁骨上的青色纹身瞬间变得滚烫，如同烧红的烙铁！他清晰地听见自己体内血液奔流的声音，浩浩荡荡，宛如千军万马在血管的疆场上发起冲锋！